隻顧埋頭悲傷的少年,在老者放肆大笑之時,豁然抬起頭來,雙目一片赤紅,如同一隻陷入絕境的兇獸,無盡的恨意與殺機如火山爆發般徹底了,幾近將天空都點燃。


    “是你……”陳餘清秀的麵容如今猙獰的可怖,,聲音沙啞而扭曲,仿佛有著可以填滿九幽的仇與恨。


    “我說過的,隻要誰傷害了我大哥,不管他是誰?有著怎樣的背景,今生今世,不死不休!即便是有一天魂歸冥兮,也定當攜著的無盡的仇恨至九幽歸來!不毀其身,不滅其神,不亡其魂,則,誓不罷休!”


    “這……”蒼老麵容之上的大笑嘎然而止,如同吃了一隻蒼蠅般讓人憋悶。這是怎樣一種仇恨,何以讓其抱著這般堅決的執念,即便有一天是魂歸九幽,也要至九幽歸來,至死方休。他自認,對於其孫兒的死,他卻有滔天的怨恨,但絕不至於這般的可以不顧一切,乃至生命。如果斬殺他孫兒的是一位絕世強者,哪怕是有著滿腔的仇恨,他也隻會忍氣吞聲,因為,在他看來,所謂的血性隻不過是無謂的盲目罷了,沒了性命,要血性何用,千年來苦苦掙紮又有何意義。如果,他還年輕,或許,他也會


    熱血的不顧一切,隻是……


    “歲月啊……”老者看著此時此刻的陳餘,神色中有了一抹複雜,那是歲月沉澱之後的無奈與慨歎。


    歲月,多麽奇妙的東西,在我們達到了別人難以企及的高度時,卻也被時間的洪流,打磨的光潤,再無一絲棱角。歲月之後的無奈與心酸,隻能化為一聲默然的喟歎!


    人未老,心已衰,奈何!奈何!


    “小娃娃!年輕人有點血性,這無可厚非,但卻為此妄故了性命,豈不可惜!”老者複雜的看了陳餘一眼,不知出於何種心思,竟說出了這樣的話語。這口氣,分明就是長者教導晚輩的語氣。


    “老匹夫,休要亂我心智,像你這等被歲月冰封了情感的冷血無情之輩,何以懂得真情的可貴!”陳餘冷冰冰的話語傳來,如同一柄出鞘利劍,直指老者內心,讓的他的情緒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你,已經老了!”


    “哈哈,我老了!這是我聽過最可笑的笑話!你以為,老夫如今的這副模樣,便是老了嗎?”老者猖狂一笑,聲音冷竣道。爾後,一股命魂之力浩蕩而出,衰老如同雞皮般的肌膚,仿佛被雨水衝刷了千年了般布滿溝壑的蒼老麵孔,在陳餘瞳孔劇烈收縮間,如同枯木逢春,幹枯褐色的肌膚一點點複蘇,幾乎在一個唿吸的時間裏,恢複了起初的飽滿與光澤,素白如雪的發絲在轉變成灰白之色後,便止住了趨勢,但是陳餘可以看的出來,隻要老者願意,便可立即生出一頭烏黑亮麗的墨發。非他不能,隻是不願罷了!


    “小娃娃,你不覺得諷刺嗎?”老者在恢複了最佳狀態後,冷哂道。


    “諷刺嗎?確實!對牛彈琴卻是一種諷刺,天大的諷刺了!”陳餘目中的悲傷早已隱去,他站在老者的不遠處,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嘲諷與落寂,幽幽開口。


    “對牛彈琴!你說對牛彈琴!”老者的語氣終於有了一絲慍色,麵龐冷硬,森然開口,道。


    “人未老,心已衰!何如?”陳餘眸子冷若刀鋒,直視著殺機隱現的老者,淡漠道。


    人未老,心已衰,何如?


    這句話,至陳餘的口中傳出,在老者的耳中不斷的迴旋,化為了一場心靈風暴,讓他的心神有了支離破碎的趨勢。


    “人未老,心已衰!”老者喃喃的重複著這句話語,思緒如同浪潮般起伏動蕩,過往的一切,一幕幕爬上心頭,從踏上修行路時的豪情壯誌,熱血,到屹立人世絕巔,執掌生死,心思如海深不可測,直至在歲月中慢慢枯寂,冰凍了情感,冷漠無情,隻為了踏入更高境界,遺失了本性。滿腔的壯誌未酬,卻已被歲月無情的凋零,化為泡影。當宗門之中活了不知幾何歲月的老祖斷言他此生再難寸進,修行路已斷,命魂中期便是他此生的終點,他便已然失去了自我,陷入權勢的泥沼之中,再也無法掙紮而出。現今的他,正如陳餘所言,人未老,心已凋!


    往事掠過心頭,讓的他的道心不穩,出現了裂痕,也是在這一刻,他的思緒一陣恍惚。


    就在老者思緒出現恍惚的刹那,陳餘目中寒光一凜,單薄的身軀迸發出浩如煙海的殺機,驚九幽,動萬古。


    轉稼仙術開啟,他的氣勢瞬間飆升,隱隱間竟是有著命魂般的氣息溢出,但決然不是命魂,隻不過是達到了命魂境的戰力罷了,畢竟真正的命魂,需要自行領悟,非外力可以憑借。原本,以陳餘的軀體強度是不足以接引超越半步命魂的強度,但在天劫的洗禮之下,他軀體已然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至少在命魂之下,難逢敵手。加之大地龍髓的洗筋伐脈,這副原本極度羼弱的軀體已然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在他一身氣勢飆升到極致的時候,暗紅色的長槍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單手持槍,對著陷入恍惚狀態的老者,一槍刺去,伴隨著長槍的一往無前,一圈圈肉眼可見的空間漣漪在槍尖蕩漾,如同一朵朵浪花在綻放。


    這一切的發生太快了,迅愈閃電,陳餘時機的把握可謂是妙入毫巔,在這老者始一陷入恍惚,便發動雷霆一擊,即便是老者對於危機本能反應的退後一步,但是,仍舊慢了半拍。所以,在刺骨的殺機時,老者縱然已經迴過神來,而且以一種近乎本能的拍出一掌,爾後,以一種極端不屑的姿態看了一眼仿似要刺穿天空的長槍。隻是,他的不屑在下一刻卻是化為了驚厄,再到不可思議。


    “這怎麽……可能……”老者隻覺得掌心一陣鑽心的疼痛,他那厚實的手掌便是被動穿開來,隻是,一切都是沒有停止,暗紅色的長槍在沾染了血珠後,更為的詭異萬分,瞬間便是動穿了老者的頭盧,殷紅的血水至其眉心處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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