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大袖一揮,天穹之上看似猙獰可怖的虛無裂縫頃刻間愈合,完好如初,這一幕,讓人震動,隻是有了剛剛更為震撼的一幕珠玉在前,這一手倒也沒有太大的衝擊。


    男子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了眾人身前,氣勢內斂,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打量著蘇綠衣道。


    “這臭小子,眼光不錯!”


    蘇綠衣一時間有些窘迫,雖然不知眼前戰力滔天的男子究竟是誰,但直覺告訴她,這個籠罩著一層神秘色彩的男子與辰戰必然有著不一般的關係。


    “嗬嗬!”男子看著蘇綠衣窘迫的神情,一陣開懷大笑。


    最後,目光柔和的注視著辰戰,良久微微歎了口氣。


    他袖袍一揮,一層溫和的金色光芒,將眾人包裹其中,眾人隻感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軀體上遍布的傷痕便奇跡般的恢複著,最後消失殆盡。


    這番動作之後,他的身影才緩緩變淡,直至徹底消失。


    當天地動歸於平靜,許久許久之後。但是沒有人鄙視他們,隻因為那股如天威般的壓力太過恐怖了,讓人絕望而窒息。


    沒有親身經曆,永遠也不會知道那種恐怖,如同一隻螞蟻在仰望蒼穹,太過渺小了,用微不足道來形容再恰當不過。


    即便是剛剛那個男子沒有釋放出丁點的威壓,但他的恐怖卻早已深入人心,所以哪怕他沒有任何動作,對於眾人而言,也是有著不可想像的壓力,那是來自心靈的壓迫,身體最原始的反應,不可抗拒。以至於,當男子站在他們的麵前時,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就是強者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勢。


    昏暗幽深的地下宮殿中,時空旋渦出現,一道狼狽的身影跌跌撞撞的現出身來,正是不久前逃脫的黑袍男子。隻是如今的他看起來,更加的蒼老了,眼窩深陷,皮包骨頭,銀發稀疏,隻剩那麽幾根頑強的紮根在他的禿頂上,這般模樣,比之厲鬼都要可怕幾分。


    “咳咳!”黑袍老者幹枯的手掌捂住嘴巴,觸目驚心的血紅淌的滿手。


    “主人!你這是?”站在王座旁的童子,一臉漠然之色,仿佛外界的一切事物都難以讓其出現震動,波瀾不驚。隻是這一刻,在見到黑袍老者堪稱狼狽的身影時,古井無波的眸子中,湧起滔天駭浪。主人的實力他可是知道的,絕對是金字塔頂端的人物,難以揣度其深淺,隻是,他很難想像的到這世間究竟還有何種人物可以將之傷的這般慘絕人寰。


    “沒有想到,戰族還有這般的人物,即便是萬載的歲月過去了,仍然不可小視。”黑袍老者麵色有些蒼白,歎息道。“這就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嗎?不!我怎能甘心!咳咳……”


    “主人,你沒事吧!”童子關心道。


    “鶴兒,我需要一些祭品!”黑袍老者眸光閃過一絲貪婪的目光,讓人心驚。


    “主人!我知道怎麽做了!”童子恭聲道,身影便消失在了大殿中。


    “紅蓮,可惜了!”


    在童子身影徹底消失後,蒼老的歎息在大殿中經久不息。


    這一日,於整個戰城而言,都是黑色的,多年之後的迴想,仍然觸目驚心。驚慌、恐懼,占據了每個人的心頭,如同末日的號角在高歌。


    正是這一日起,戰城各大勢力年輕子弟不翼而飛,宛如憑空消失了般,屍骨無存,詭異莫名。即便是三大家族的子弟,也是慘遭橫禍,莫明其妙的失蹤,如同至人間蒸發了。


    一連數日,整個戰城都被一層死亡的陰影所籠罩,沉悶、壓抑。隻是這種恐慌非但沒有隨著時日的流逝慢慢淡化,反而與日俱增,一時間,熱鬧繁華的城市死氣沉沉。


    這種情況在三大家族出動了全班人馬,仍然無果後,越發的人心惶惶了。


    地下宮殿中,如今的三大家主齊聚,除了上官冰心,楊天,還有一名中年男子,滿臉的虯髯,端是威武不凡,這是繼花天九後花家新晉家主。


    三人皆是麵目含煞,這次竟然有人公然挑釁三大家族的威壓,在太歲頭上動土,實在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在三人靜默以待的時候,一道身影緩緩凝實,出現在三人身前,正是那白鶴童子。


    “你們前來的因由,老祖已經知曉,並且會親自處理,所以,你們放寬了心便是!”白鶴童子渾身滔天的煞氣,讓三人心頭震動,當下也是恭聲道。


    “既然是老祖親自出馬,我們自然放心!”


    白鶴童子淡淡的掃了三人一眼,身影便消失在這大殿之上,隻留下三人仍自麵麵相覷,心有餘悸。


    戰城千裏開外,赤地萬頃,一幅血染的錦繡山河,江山如畫。


    一行十數人,如今隻剩一半不到,在夕陽的斜輝中,拉長了孤寂的身影,徒增寂寥。


    “陳餘兄,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珍重!”


    “珍重!”


    這樣的氛圍,多少是有些傷感的,畢竟是相處了一段時日,且意氣相投,天地之大,這樣的人又能有幾個了。


    紅粉易得,知己難求!古來神傷,唯別而已!


    “師姐,我會想你的!”司馬蝶


    “傻丫頭,又不是不見麵了!”蘇綠衣,柔聲道。


    “可是……”司馬蝶道。“還要等多久了!”


    “不會太久的!”蘇綠衣,堅定道,隻是連她自己都不能確定再見是何年。


    “真的嗎?”司馬蝶純澈的眸子盯著蘇綠衣,一眨一眨的。


    “嗯!隻是我們的小蝶兒已經是大人了哦,不能再動不動就哭鼻子了,那樣就不漂亮了!”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看著幾道絕塵而去的身影,陳餘一時間竟有些空落落的。諾大的荒原,隻剩兩道身影,蕭瑟孤單,慢慢被黑夜吞沒。


    人生是一首唱不完的離歌,一路歡笑,一路離別,一路悲傷。


    黑色的夜,蒼涼的風,吹亂了誰的思緒?


    一壺濁酒,一杯明月,飲下了誰的憂愁?


    荒涼的大地,悲咽的狂風。一今彎月,投下清冷的月輝,灑遍大地。


    兩道身影圍坐在一堆篝火旁,久久沒有言語,隻有火堆中的柴火劈裏啪啦的炸響聲,在幽深的夜色中孤獨的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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