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其實你逃跑是事實對吧!沒義氣的家夥。”


    “我……我……”


    “我什麽我,說的天花亂墜,還是改變不了你怕死的事實。”司馬蝶直接不給老瘋子解釋的機會,抗議無效,宣判死刑。


    “你看看人家陳餘,難道人是越活臉皮越厚嗎?”司馬蝶撐著下巴,狀若沉思的看著老瘋子,一副肯定的表情。


    好吧!即使老瘋子一向自詡臉皮厚度可堪金石穿鑿,這一刻,也是無地自容。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跑了。欲哭無淚啊!


    “啊!這就受不了了,內心太脆弱了。”司馬蝶看著老瘋子奪路而逃的身影,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是陳餘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場景,而後瞬間石化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一物降一物,果然不假。陳餘忍不住想到,然後為老瘋子默哀了三分鍾。


    同時看向司馬蝶的眼神,耐人尋味,心裏更是默歎,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陳餘睜開眼眸,眼裏精光四射,宛如實質,讓人膽寒。


    “你醒了!”司馬蝶大眼彎成月牙狀,麵容蒼白。


    “嗯,你呢?傷勢如何?”陳餘望著一臉蒼白之色,卻流露著關切之意的司馬蝶,道。


    “沒什麽大礙,休息休息就好。”司馬蝶淡淡道,調皮的眨了眨眼。


    隻是她說的這般輕鬆,但是她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麵容或多或少的透露了一些訊息,她的情況並沒她所說的那樣簡單。至少表麵看來如此。


    她這樣說,自然是用來寬慰他的,那麽他自然識趣些,沒有在這方麵多做糾纏。隻是當他想要找些話題來聊時,卻發現他們之間似乎並不是多麽熟悉,所以,幾度張口,卻隻能無言。


    一時間,兩人便是有些相對無言了,周圍的空氣都悄然籠上了一層尷尬。


    ………


    ………


    “你……沒事吧!”司馬蝶努力擠出點微笑,隻是怎麽看都是皮笑肉不笑。


    “你看我像……”陳餘半開玩笑的道,試圖打破僵局,隻是當他目光掃在自己,頓時被卡住了,然後,一腦門子的冷汗。


    如今的陳餘,血跡斑斑,如同從血水中打撈出來的般,皮膚上起了一層厚厚的血枷,頭發上更是沾黏著幹涸的血塊,實在是有點慘不忍睹,觸目驚心的意味。


    “嗬嗬……”司馬蝶先是一陣錯厄,而後,肆無忌憚,笑。


    陳餘突然“我先去找老瘋子了!”


    看著那道頗有些落荒而逃的單薄身影,司馬蝶眼裏一片茫然,然後有些氣急敗壞道。


    “我有那麽可怕嗎?”


    對著那道已經跑遠的陳餘象征性的揮了揮,銀牙暗咬,咯吱咯吱。


    看著自己一身汙濁的血跡,血跡斑駁,想到自己剛剛的言行,也是不禁莞爾。


    從納戒中取出一件新的衣換,陳餘方才感覺到舒適,剛剛皮膚上沾黏著血伽,實在是難受的緊。


    “小子,你決定怎麽辦?”妖冶男子聲音懶散,帶著幾分不怠。


    “沒有辦法了!一會便將你教的封印之術傳給他!”陳餘平淡道。


    “額……,你就這麽給他了,不怕他殺了你!”妖冶男子挑了挑眉道。


    “他不會!”陳餘這般說道,不帶一絲情感,但其間的肯定意味卻是毋容置疑的。


    “你就這般的斷定,還是說,你在賭?”


    “我決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陳餘如是說,眼裏閃動著莫名的情緒。


    “你有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人,前一刻還生死相向,後一秒卻惺惺相惜。”沉思了半晌,陳餘才幽幽道。


    “這樣啊……”妖冶男子深深的長歎,陷入久遠的思緒裏。


    那一年,素雪隆冬,層林盡染,素白的雪宛如片片晶瑩的花瓣,沒有盡頭般淹沒了整個世界。


    有那麽一個男子,白衣賽雪,氣宇軒昂,輪廓分明,他踏著滿地的素白而來,漫天的雪花好似畏懼般從他四周飄落,沒有一片落在他的肩上。他就那樣一步步走來,飄渺若仙,驚懼的一群人噤若寒蟬。


    那時的他放浪形骸,年少輕狂。嘴裏叼著草根,吊兒郎當不顧形象的斜躺在草坪之上,半瞌著眼,充當假寐。


    “可敢一戰!”


    伴隨著這句話的傳出,他感覺到自己被一股氣機鎖定,那股氣機溫婉中透露著一絲霸道,有我無敵。


    他睜開眼,便看見人群之中鶴立雞群的他,眸光堅定,身姿挺拔,有如一柄出鞘利劍,鋒芒逼人。


    那一刻,他竟然讀懂了這個僅僅初見的男子,有種寂寞如斯之感。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殘雪,將那一貫的懶散收起,嘴角牽起一個弧度,道。


    “有何不可!”


    ………


    ………


    生命中總會有那麽一個人,突兀的闖進你的生命裏,然後,占據一席之地,歲月荏苒,千百年後的迴眸,那個人依然銘刻!


    這個人是對手,也是朋友,亦是知己!“知己的味道嗎?”妖冶男子嘴角牽起一個弧度,一如當年。


    “對了!那傳承精金如今可以開封了!戰族一脈的傳承,還是值得期待的!”妖冶男子提醒道。


    “這裏方便嗎?”陳餘不無擔心道。


    “放心,不會造成什麽動靜的。”


    妖冶男子如是說了,陳餘也就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將剛剛落荒而逃時順手牽羊舀取的血液取出,澎湃的生機洶湧,竟然發出驚濤駭浪的聲響,著時讓人驚悚。


    “這戰族一脈果然不凡!血脈之力都這般駭人聽聞!”感受到辰戰血液中非凡的氣機,陳餘不禁發出這般的感慨。


    與這些得天獨厚的遠古遺脈相比,凡夫俗子卻是有著先天的差距,而且這種差距幾乎不可逆轉,這便是生命的悲哀!不可抗拒!


    芸芸眾生何止億萬,古往今來,驚才絕豔者如過江之卿,多如牛毛!然而脫穎而出之人卻是屈指可數,一切便是源於血脈的桎梏,無法衝破血脈壁障,便難以返祖還源,想要打破天道壁壘便無疑是天方夜譚。


    所以修道者,血脈之力便是根源,唯有少數人,以凡胎之軀築就芸芸大道,成為這世間一個又一個佳話,為世人稱訟。然而,這樣的人千百萬年難出其一大多數者飛蛾撲火的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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