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家小姐一聲誇,楹花心裏美滋滋的,說得愈發起勁,“小姐有所不知,傳聞雲三公子在乾州做下不少荒唐事,甚至曾在青樓紅館一擲千金,隻為博美人一笑······”


    沈懷序並未打斷楹花的絮叨,隻靜靜聽著,間或應和一二或點點頭,讓她繼續往下說。


    也不知一個小丫鬟哪裏得來的這麽多消息,聽楹花這麽一念叨,她不在的時日裏,京城發生裏的大事小情差不多知道了了個大概。


    如靖和郡王和崔家姑娘已擬定好婚期,年底便會成親;太子妃正一門心思為朝華郡主尋個好親事,以至於近來京中文會、宴會都多了起來······


    “你整日拘在府中,怎的對外頭的事知曉甚多?”她問楹花。


    楹花止了聲,不好意思地說:“奴婢從旁人那兒打聽來的······”


    說完又小聲補充了句,“小姐若不喜,奴婢以後便不亂打聽了。”


    “無妨。”沈懷序瞧了一眼鏡中楹花麵露羞怯的臉龐,笑得一派和氣,“我身邊正缺你這般耳聰目明之人。”


    楹花:!!


    怎麽感覺莫名其妙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了一大步?


    她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紅著臉說:“小姐放心,這種事盡管包在奴婢身上!”


    這時,季嬤嬤走過來道:“小姐,侯爺已命人備好了飯菜,隻等著小姐過去呢。”


    “我這就去。”沈懷序站起身,走到慵懶甩著尾巴臥在榻上的小狸花跟前將其抱起,轉身對季嬤嬤道,“我不在的這些時日後院有勞嬤嬤操持。”


    季嬤嬤麵露惶恐,“小姐言重了,都是奴婢的分內之事。”


    果不其然,晚飯的飯桌上大多是沈懷序喜歡吃的東西。


    沈懷序吃東西不怎麽挑食,平日裏能吃好些吃好些,沒有條件也能湊合。


    沈溯的身體底子不怎麽好,飲食素來清淡,這次卻顧全著沈懷序的口味,端上來不少濃油赤醬的菜色。


    甚至還有幾樣她經常在外買的吃食。


    她把小狸花交到楹花手上,淨手後坐了下來,眼睛亮晶晶地對爹爹道:“有勞爹爹費心了。”


    沈溯經過十年的磋磨,眉眼之間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陰鬱,麵對女兒時總是沒有半點陰霾,一反常態的溫和,“傻話,快吃吧。”


    或許是之前父女二人陰差陽錯分離太久,他對於小女兒離開自己身邊,心底並不踏實。


    隻是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他很清楚自己的女兒絕不是個安於內宅、最後泯然於眾人的人。


    幼鳥終歸是向往天空的,他從前被困於一方天地,十分清楚其中的苦楚,因此他隻能盡他最大的努力護著她翱翔於天際。


    一頓飯吃得很滿足,沈懷序這時才徹底擺脫旅途上的疲憊,有了穩定下來的踏實感。


    仆人把殘羹冷炙撤下去後便十分乖覺地退了下去。


    沈懷序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便兩隻手交疊放在桌上,把下巴放上去,衝著自家爹爹無辜地眨眨眼睛。


    “爹爹想知道什麽隻管問我,隻要渺渺知道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沈溯也不遲疑,指節曲起輕扣桌麵,單刀直入道:“鶴吟是誰?”


    沈懷序無奈,她爹在官場之上也算圓滑,唯獨碰上她的事時,總這麽直接。


    “扶隱是詐死的,鶴吟就是扶隱。”


    沈溯眉頭微蹙,“緣何詐死?”


    “他與南夏的那位長公主有著深仇大恨……”


    一問一答間時間過得飛快,實則沈溯問的並不詳盡,隻簡單了解了下沈懷序在南夏國做了什麽,並未追根究底。


    沈懷序則說七分留三分,把不能說的全部隱去,剩下的動線便一目了然。


    沈溯聽完卻麵色不虞,“膽子未免太大了些,到底是扶隱自己的事,你在其中摻和如此深作甚?”


    他莫名憂愁,自家女兒還沒擇婿呢,怎麽感覺已經成了別人家的了?


    對此沈懷序卻早有準備,“爹爹,西南熒石礦脈查的如何?”


    沈溯睨她一眼,“早已查清,幕後之人便是那位已經瘋了的南夏長公主。


    事涉兩國,又恰逢南夏內亂,便先行懲處了幾個內賊。沒想到攝政王死、長公主瘋、南夏易主……竟全是你們二人的手筆。”


    沈懷序笑得狗腿,“我早知熒石一事出自危霓裳之手,也是想趁著南夏之行讓她付出代價罷了,南夏政權本就不穩,我們純粹是順水推舟。”


    沈溯心中後怕又忍不住驕傲,重話說不出口,最後隻得道:“日後行事切記與爹爹通個信,爹爹年紀也大了,經不起這般折騰。”


    “才不是!”沈懷序猛地直起身,瞪大眼睛道,“爹爹年輕著呢!定會長命百歲,此生無憂!”


    頓了頓又慢慢垂下腦袋,“女兒的確莽撞,害爹爹擔憂,實在不該,爹爹罰我陪小狸花少吃幾頓飯吧,要不是看過您的畫兒,它胖的我差點認不出來。”


    被她這麽一插科打諢,沈溯憋在心裏的氣差不多也散了幹淨,不由搖搖頭,“小狸花可以餓上幾頓,你三餐多吃些,不然薑家大哥大嫂定然心疼的緊。”


    “嘿嘿,我就知道爹爹舍不得罰我。”沈懷序順杆往上爬,“爹爹明日可要跟我一起去阿爹阿娘那兒?”


    沈溯點點頭,忽地又問:“既然鶴吟是扶隱,為何會被南夏百姓奉若神明?”


    “……”沈懷序哽了一下,她還以為她爹問完了。


    “都是他自己鼓搗出來的小把戲,哪裏有那般邪乎。”她嘟囔道,“說起來這事兒還要感謝那位瘋了的長公主,沒她的前期宣傳和扶持,扶隱也不會這麽容易上位……”


    說著說著她想起一件事,殷勤的跑到她爹身後為他捶背捏肩,“爹爹,扶隱可不是自願叛國,他是被迫的,隻因有求於危雲玨那小子才答應做南夏三年的攝政王。


    他說了三年期間絕不會進犯大晉國土,還打算派使臣前來和大晉握手言和呢,您身為宣平侯,皇上身邊一等一的臣子,我的好爹爹,不如努力努力促成此事?”


    沈懷序可不是為了南夏和扶隱著想,她真心實意、真情實感是為了大晉。


    若兩國之間起了戰事,扶隱親自上了戰場,她真不敢保證大晉一定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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