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華佗大汗淋漓的從靜室走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神經都不由得蹦的筆直,緊張之色溢於言表,仿佛他就是那可以陳述斷命,總攬人間生死的鬼門判官,那般讓人敬畏,那般讓人寒顫。


    此時,隻消他的一句話,便可將袁熙雙手捧上天堂,亦是可以將他一腳踹進地獄。


    看華佗靜靜不語,眾人的心頓時都提了起來,誰都想上去搭這個茬子,可偏偏卻又都是齊齊的不敢開口。


    一句話,催命符啊!


    到底是左慈跟華佗關係熟,不在乎這些個七葷八素,隨即上前一把拽住華佗,問道:


    “我說華老兒,你這在裏麵叮叮咚咚的鼓搗了大半宿,怎麽一出來就不吭聲了?治好了還是沒治好,你倒是放個屁啊!枉你還是個神醫呢!”


    華佗咂巴著嘴唇,不滿的白了左慈一眼,摸著雪白的長須,道:


    “原來你也知道我是神醫?那你還問什麽廢話!小老兒我既然敢接這個活計,自然就沒有失手的理由,趕緊給我找點水去!”


    聽了華佗的這一句話,院落眾人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肝,一下子便落到了屁股裏,一個個皆是喜上眉梢,緊皺了半天的眉頭,頓時也是舒展開來。


    孫尚香大步上前,衝著華佗深深的一鞠躬,神色少有的整然,道:


    “華神醫出手相助,小女無以為報答。這一拜,便是敬你老人家多年來行走天下,救死扶傷的義舉多謝了。”


    華佗見孫尚香以一方諸侯之婦,向他這個身份低賤的醫者敬禮拜謝,且言語真誠,不似作為,心中亦是大慰,道:


    “孫夫人太客氣了,小老兒既為醫者,那診病救人自然就是我的本分,你又何須如此?還是給我端碗水解渴來的實在一些。”


    眾人聞言,不由皆會心的笑了。


    華佗此人雖然有些言語不羈,但一顆醫者的善心卻是福澤天下,足矣令天下所有人升起敬畏之意。


    一旁的甄宓除了感激之外,更多地是關心病人的情況如何。


    “神醫,我夫君目前情況如何?我想領孩子進取瞧瞧他,不知可否方便。”


    華佗大氣的揮了揮手,對甄宓笑道:“我出來的時候,袁公子的藥勁已是過了,這才剛醒了沒一會,夫人你領孩子進去瞧瞧無事,隻是他身上開了刀口,被布帛包紮,被抹上了草藥,你領孩子進去瞅的時候切記小心一點,盡量離的遠一點,不可感染到了袁公子。”


    甄宓聞言大喜,急忙俯身拜謝。


    然後領著兩個孩子,興衝衝的進到屋裏去見袁熙了。


    方進去不一會,便聽見屋內傳出了一家幾2口劫後新生重逢的喜泣之聲,當中還夾雜著袁熙略顯虛弱且還不著調的調笑之語。


    眾人聽了裏屋那一家子的喜極而泣的哭鳴和歡聲笑語,心中不由得都是泛起了濃濃的暖意。


    金錢權利,功名利祿,又有哪一樣比之家人活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更為重要?


    眾人感慨之餘,卻見孫尚香悄悄的走到了華佗身邊,對著他微一拱手,輕聲道:


    “華神醫行走天下,醫治病患,不知治愈了多少病危之人,挽救了多少和睦的家庭,功德無量,實在令小女子欽佩!”


    袁熙的事情告一段落,包括孫尚香在內的眾人,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手術已經做完,依照華佗之言,接下來就是精心調養個半年數月的功夫,不出意外,應該便能夠恢複如初。


    由於袁熙的術後病情,還需要仔細觀察,所以華佗便暫且留在了鄴城,左慈老兒閑來無事,孫尚香感激他的舉薦之恩,故而也將其安頓在府上,以賓客之禮待之,甚是優待。


    一連數十日,甄宓和孫尚香兩位夫人攜著一兒一女,多次前往袁熙的府邸看望袁熙。


    其實,袁熙的病情已經痊愈,隻是怕有不良排異現象發生。


    華佗和左慈沒日沒夜輪番照顧下,卻也是一天一天的走向健康,萎靡的神色也漸漸的有了起相。


    半年之後,冀州府。


    郭圖輕輕地袁熙耳邊小聲說道:“二公子,張鴻正在裏麵會見遼西烏桓三王部蹋頓的使者……塞北那麵,好像是出了大事了!”


    聽了郭圖的話,袁熙心中頓時一奇,接著急忙細細詢問。


    當是時,在中土邊境的並州,幽州等地北部,零散著許多除中原漢族以外的各部落番邦異族,其種類繁多,各部複雜。


    其中包括匈奴、鮮卑、氐、羌、烏桓、羯、盧水胡、西零等各式各樣的民族部落,在這當中又以鮮卑、烏桓、匈奴等部族相對強大。


    而這位蹋頓,亦正是在各部當中,強大的較為突出的遼西烏桓的首領,統領三王部。


    當年,袁紹攻打公孫瓚之時,曾得蹋頓鼎力相助,後袁紹為了安撫北地異族各部,威震塞北群雄,決定扶持遼西烏桓一族,於是下了矯詔,冊封蹋頓、難樓、蘇仆延、烏延等人得單於之職,皆封測為王。


    從此之後,遼西烏桓以蹋頓為首的三王部落盡皆奉袁氏為尊。


    代替他們統領烏桓,巡查北境的各地部落,儼然的成了袁氏在北地的代理人。


    蹋頓順從於袁氏,一切自當以袁氏的利益為先。


    多年來一直沒有什麽大事,如今他突然派使者前來臨戎城,必然是塞北出了大事,自然會引起臨戎太守張鴻的注視,而趕巧不巧的是,蹋頓的使者和袁熙,幾乎是在同一天抵達了臨戎城。


    雖然袁熙身份尊貴,但畢竟塞北之邊的事情比較重大,事關北境安定,臨戎太守張鴻不敢怠慢,急忙親自在府內迎接。


    知道了事情的詳細經過,袁熙也是深深地讚同張鴻的作法,不過事情關乎重大。


    袁熙覺得自己也應該有必要去見一見那位烏桓使臣,看一看漠北各地的部落,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郭圖了解袁熙也想見一見使者的心意,隨即在前麵一伸手,道:


    “二公子先請,在下當為您引路。”


    袁熙點了點頭,隨即跟著郭圖一同向著臨戎太守府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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