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陳芬芳咋跑那麽快,不留咱家吃晚飯啦?”


    他可是準備了三個人的飯來著,“就把那病號甩咱家啦?”


    “就你話多!”


    連清不在,就沒人攔著劉大夫了,雖然跛腳,但阻止不了他行雲流水的操作,脫鞋甩鞋一氣嗬成,倒也沒指著劉年順本就不太靈光的腦子打,帶著土的鞋子甩到了劉年順的手臂上,不痛不癢。


    知道他爹心裏有氣,劉年順也沒尋思著躲,站在原地挨了一下,鞋底的泥都沾到了身上,拍了拍,劉年順撿起鞋,又走過去給劉大夫穿上。


    “別氣了爹,我知道你不喜歡王玉,我這不也聽您的話沒去找她嘛,我就問問陳芬芳咋迴事兒而已。”


    劉年順從小就被親爹親娘丟棄,要不是有劉大夫好心把他收留了又悉心的養著,他活著都成了問題,哪有這個機會談什麽情啊愛啊的。


    所以不管心裏多麽舍不得王玉,劉年順也沒轍,本身王玉也不喜歡他,他要是為此把他這年近半百的爹氣出了毛病,那就太不是人了。


    “哼,你倒是敢呢,看我把不把你趕出去。”


    雖然嘴上還是不饒人,但好歹劉大夫沒給劉年順一拳,氣鼓鼓的,“迴去找她爹商量去了,看能不能把屋裏那人帶縣上去治治。”


    “縣裏啊!”


    劉年順有些驚訝,“爹,那縣裏的開支可比咱村裏貴多了,陳芬芳有那個錢嗎?”


    “誰讓她非要救人呢?”


    劉大夫走到木板凳前坐下,歎了口氣,“芳娃娃也是命苦的緊,打小就不受她娘待見,還蘿卜丁那麽大點兒的時候就被她娘支使著做這做那,伺候老的就算了,還得伺候他弟那個小的。”


    說起來這事兒村裏人也經常覺得她可憐,屋裏重男輕女,打小就是她那弟弟的半個傭人,她爹倒是有些心疼這個女兒,但媳婦兒又是個厲害的,在家裏根本說不上話。


    後來陳芬芳的爹為了讓女兒稍微過點好日子,接了鎮上修屋子的活兒,哪知這錢沒賺著,反倒在搭房梁的時候摔了下來,把右手臂給摔斷了,當時還是劉大夫給幫忙醫治才沒直接把命都給疼了去。


    家庭的支柱倒了,陳芬芳的娘見事態不對,連夜收拾著行李帶著兒子裹了家裏的錢就跑了,臨走時還去鄰村借了一大筆錢,這債務背不到跑路的人背上,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年紀尚小的陳芬芳和她那斷了手臂的爹頭上。


    那農民大家都知道,靠的就是雙手的勞作,陳老漢手臂一斷,基本就成了一個廢人。


    這下可好,家裏的所有苦活累活一下子全落在了陳芬芳的肩膀上。


    半大點兒的女娃娃,一個人挑起生活的重擔,這要是換做別人,怕是跑的跑,自殺的自殺了。


    但陳芬芳沒有,她知道她爹是為了她才摔斷了手臂,生活再苦從不說一句怨言,反而心裏對她這個廢物爹感激的緊,從來沒生過半點拋棄的心思。


    “芳娃娃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娃娃,這好不容易花了這麽多年剛把那點外債還完,又救下了個半死不活的人,真想要救人呐,免不了又得去借錢,你說說,這啥時候是個頭哦。”


    事實上,也正是有陳芬芳這個例子,劉大夫才更看不上王玉,都是吃著苦頭長大的娃娃,好歹王玉長這麽大沒下地幹過什麽活兒,一有點事全都被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包了,和陳芬芳比起來好太多了。


    憑啥人芳娃娃仍然能樂觀的生活,王玉卻是整日的怨天尤人,想要過好日子想的不是自己努力,而是能不能嫁個好人家。


    劉大夫也不是說王玉不可憐,隻是這一有對比啊,實在就看不上眼了。


    何況現在王玉還有了主兒,那他更不能讓劉年順去橫插著一腳。


    劉年順是不知道他爹心裏有這麽多彎彎繞繞,從小和陳芬芳一起長大,她家啥情況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那爹幹嘛不借點錢給陳芬芳?”


    劉年順想著他們借的話起碼不會催著陳芬芳還,少點她的負擔,哪知道這話音剛落,後腦勺就吃了一下,“你是財神爺轉世啊說借就借,媳婦兒不要了是吧?”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爹。”劉年順委委屈屈的摸著後腦勺,憋屈,“我現在沒考慮這種事兒。”


    “那我都聽您的話不想著王玉了,您就別催著我娶不喜歡的人了。”


    “我看你小子今天皮是真癢癢了。”一提這事兒,劉大夫的氣又上來了,“老子我催了你嗎,萬一哪天你看上哪個女娃娃了,要是沒點老婆本,你咋追人家。”


    “那她到底是喜歡我這個人嘛還是喜歡我的錢嘛!”


    “嘿你這臭小子!”


    劉大夫一拍桌,劉年順就知道大事不妙,趕緊握著木鏟溜之大吉,跨到灶房門口,嘿嘿兩聲,“要不這樣吧爹,您不借錢也可以,您讓我跟著陳芬芳去縣裏漲漲見識吧,我也不能一輩子都窩在村裏當一個井底之蛙您說是吧?”


    “滾蛋!”


    一隻鞋砸歪,落到了土牆上,落下一地的幹沙,劉大夫看著劉年順在灶房裏忙碌的身影,若有所思。


    連清的家離劉年順家有些距離,她迴家時陳老漢正在做飯,見女兒今天迴來的早,樂樂嗬嗬的炒菜,“芬芳迴來啦,飯馬上就好了啊,別急。”


    說是做飯,其實也就是一點稀飯和一些紅薯這些管飽的糧食,要肉肯定沒有,缺了一個角的盤子裏倒是有兩片青菜。


    連清摸起一個剛蒸熟還冒著熱氣兒的紅薯,額頭上還滾著跑太急熱出來的汗珠,躥到了灶房裏,添著灶裏的柴火。


    “爹,咱家還有多少錢?”


    她這一問,陳老漢立馬警覺了起來,偏頭看向連清,問著,“問這幹嘛,你要錢啊。”


    “有點事兒……”連清咬著紅薯,含糊道,“需要點錢。”


    “惹事兒了?”陳老漢有些急了,以前有一次債主找上門討債,差點打死他,還是女兒拿著棍子收拾了那些人才把他這條命撿迴來,下手也是狠,賠了不少藥費。


    “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兒,不是惹事了,就是有點事情,急需用錢。”


    知道女兒沒事,陳老漢鬆了口氣,“自從你把那些債還完了,爹就一直把錢存著,算起來足足有十銀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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