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阿雅沒在和連清開玩笑,她問的無比認真,似乎真的在心裏考慮過這個問題的可能性。


    這段時間阿雅其實也成長了不少,比以前更穩重了,同時也比以前更敏銳了。


    “你現在弄得我,整天整天都在想,今天的小姐,會是被橫著抬迴來嗎?是性命垂危還是臉色蒼白,每次在睡夢中驚醒,就是你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畫麵,小姐,你是不是覺得阿雅真的不害怕?”


    阿雅的聲音顫抖著,眼眶也紅紅的。


    從小到大她就隻跟著這麽一個小姐,陪著她長大,照顧她的起居,對阿雅來說,應崢嶸就是最重要的人。


    在連清因為自己的任務而拿性命去玩兒的時候,從來沒考慮過,阿雅會不會擔心難過。


    連清張張嘴,愧疚的無話可說。


    “對不起阿雅。”


    宋寬死了,她的任務就泡湯了,當時連清的腦子裏隻有這麽一個想法,也正是這個想法驅使著她再次賭上了性命。


    “我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了,好嗎?”


    反正這次以後,連清就不信霍碧君還能成為太子妃,沒有她的威脅,她也不需要再拿性命去拚。


    其實阿雅要的不多,隻是想讓她家小姐也想想自己而已。


    “小姐你可要說話算話!”


    “好。”


    雖然連清的保證並沒有讓阿雅有多相信,但也總好過於無,阿雅也沒再抱怨,轉而伺候著連清半靠在床邊坐著,一點一點將粥喂進她的嘴裏。


    剛出鍋沒多久的粥還飄散著熱氣,嫋嫋升騰,鹹香的肉粥滋潤著連清泛苦的口腔,從舌尖滾過,滑至胃裏,十分溫暖。


    連清很餓,但卻吃的很慢,就著清淡的小菜優雅的一口一口抿著。


    “這一次我又睡了多久?”


    “比上次多個幾天吧。”


    畢竟上次砍傷的是背,這一次卻是小腹,傷到了身體裏的器官,太醫也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連清從鬼門關裏再次拉了迴來。


    “小姐你知道太醫怎麽說的嗎?”


    阿雅一直都記得太醫陪著侍衛將她家小姐送迴來時說的話,“他生平也是頭一次見著隔一段時間就死一次的人,小姐你算是讓他們大開一番眼界。”


    經常性遭受這種創傷,身體還沒調養好,就會一次比一次損害更大更嚴重,也更不容易活下來。


    幸好的是,連清的求生欲十分強烈,否則醒不醒的過來還另說。


    阿雅這話說的連清十分不好意思,甭說太醫了,她活了這些年也是第一次時不時就遊走在鬼門關的邊緣,自己其實也是忐忑的。


    “而且……”


    阿雅說著,情緒低落了下來,“這一次小姐受傷,槐大人一次都沒來看過你。”


    阿雅猶記得上一次小姐差點丟掉性命,槐大人在她睡著的那幾日幾乎是每日都會來看看,雖然隻是匆匆一眼,但好歹人來過。


    而這次,偌大的偏殿,隻有她和小姐。


    這樣的落差,讓阿雅十分的難過。


    唉。


    連清也無奈的歎了口氣,憶起那日槐冰涼的目光,倒也覺得他不來看自己更為合理,隻是難免覺得,他的變化莫名其妙。


    她實在有些搞不懂,槐是不打算要她這個合作夥伴了嗎?


    這個問題,連清一時找不到答案,幹脆先放下,“陛下和娘娘呢,霍碧君怎麽樣了,我錯過了什麽,都和我說說吧。”


    她太想知道,那件事之後,皇帝和皇後會有什麽反應。


    “我不知道。”


    阿雅搖搖頭,“霍碧君被陛下和娘娘帶出了東宮,東宮以外的事情,阿雅一無所知。”


    隻是誰都能猜想到,她的結局一定不好,謀殺整個人族的希望,不是一個小小的懲罰,就足夠的。


    既然如此,連清也不再多問,吃完飯,又喝了一碗並不好喝的藥,困意再度襲來,又睡了過去。


    連清夢見自己站在一片雪地之中,放眼望去,沒有邊際,銀白色一片,隻能看到一個在雪地裏哭的泣不成聲的少年。


    少年的麵前,躺了一個中年男人,早已沒有氣息,大雪落在他凍得僵硬的臉上,蓋了一層天然的白布。


    身旁的鮮血已經被凍成了一顆一顆的顆粒,想來,男人已經去世了一段時間。


    這幅場景,竟然接上了槐的故事,連清看到,大哭之後的少年,仍固執的將已經死掉的男人再次被在了被上,期間摔倒失敗了很多次,卻咬著牙一次次的機械重複。


    他背著男人走啊走,連清就跟在他後麵走啊走,兩人一直在走,少年摔到了,她就停下,少年站起來,她就跟上。


    不知時間到底是快是慢,不知這路到底多長,更不知這雪地裏是腳印蔓延了多遠,連清感受不到冷,卻能看到少年顫抖的白唇和越發踉蹌的步伐。


    終於,少年栽倒在地,閉上了眼,連清走近,見他唿吸微淺,已然已經達到了極限,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死。


    連清想救他,但無能為力,她於他而言,隻是一陣風,一團霧。


    她很著急,卻也隻能幹跺腳,直到這漫天的雪地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長相及其美豔的女人,美的攝人心魄,妖豔至極,看眉眼,竟與少年有幾分相似。


    女人將雪地裏的少年抱在了懷中,看都未曾看少年身旁的那個男人一眼,轉身離去。


    連清想再次跟上,眼前卻白光一閃,她睜開了眼。


    入目是熟悉的床頂,屋內火爐燒的正旺,烘的她露在被子外的臉暖洋洋的,也多少照亮了這過於黑暗的夜色。


    連清捂著自己的胸口,一股怪異的感覺升騰,咬的她有些喘不上氣。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這個夢,也不知道這個夢為什麽會這麽真實,更不知道這個夢到底是真是假。


    到底是日有所思,還是有什麽其它原因,她不得而知。


    這次醒來,就不太能睡得著了,阿雅也迴了自己的房間睡覺,屋內此時就她一個人。


    慢吞吞的裹上衣服,連清慢步走到火爐旁,坐了下來。


    火爐燒的很旺,照亮了她的正臉,連清盯著著耀眼的火光,若有所思。


    不管怎麽樣,她做這個夢,一定有其意義。


    夢裏那個明豔且與槐有幾分相似的女人,是他的母親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之她來自地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居閣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居閣蘭並收藏快穿之她來自地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