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的太急,鮮血順著嘴角流出,發狂的人眼神逐漸清明,宋寬無力的跌倒在地上,被暗衛扶了起來,此刻的他已然十分虛弱,幾乎快要失去意識。


    卻莫名的看到了倒在一旁,背部有一條一臂長劍傷的連清。


    鮮血從她的傷口溢出,染紅了她的衣衫,連清就這麽失去意識的倒在地上,一時竟無人理會。


    宋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隻覺得心髒被揪了一下,用著最後的力氣,大喊道,“救她,你們,大人,快,救救崢嶸!”


    而後,宋寬徹底失去了意識。


    槐抱著已經進氣多出氣少的連清走出殿外,在路過霍碧君身旁時,微微頓了一下,斜睨了她一眼,而後快速的離開了這裏。


    思緒神遊天外的霍碧君隻覺得渾身一冷,迴過神,殿內已經沒有了嘶吼聲。


    看著守在殿外的宮人,霍碧君早已沒了進去看看宋寬的勇氣,她隻覺得,今晚所看到的一切,全不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


    她的愛人,不僅喝人血,還變成了殺人的怪物,宋寬猩紅著雙眼意欲吃了她的模樣到此刻還那麽清晰,霍碧君接受不了,轉身跑了出去。


    連清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次又暈了多久,總之這一覺倒是挺“安穩”,隻是稍稍一動,背部的傷口便撕扯著她的疼痛神經,痛的連清猛吸了一口氣。


    一直守在一旁的阿雅察覺到了她的動作,趕緊蹲了下來,“小姐別動!”


    連清聽話,乖乖的聽了下來。


    阿雅又哭了,算是喜極而泣,“小姐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快嚇死阿雅了。”


    “我這不是沒事兒嘛。”


    她張口安慰,說出的話卻沙啞至極,阿雅見狀,連忙給連清倒了一杯水,動作輕緩的喂入連清口中。


    有了溫水的滋潤,連清感覺好了一些,阿雅也停止了哭泣,她看看整個房間,除了她和阿雅,沒有別人。


    “殿下怎麽樣了?”


    “小姐放心,殿下沒事。”阿雅抹著臉上的淚痕,十分心疼連清,“小姐你也真是的,自己都這樣了,還有空關心別人。”


    “害。”連清有些虛弱的自黑,“我這不已經習慣了嗎?”


    隔一段時間就暈一次,對她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就是每次都特別痛沒法習慣,找八九要去痛藥水這貨一張口就是兩能量點,簡直要了連清這個鐵公雞的命,自然是說什麽也不會給,痛嘛,反正也痛不死,身體上的痛比心痛好受多了。


    “我睡了多久?”


    “不久,六七日而已。”


    連清:“……”


    怎麽陰陽怪氣的。


    她也知道小丫頭是有點埋怨她不珍惜自己身體,歎了口氣,轉移話題,“霍小將軍呢,她怎麽樣?”


    提到霍碧君,阿雅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咬牙切齒的,對這個傷害了她家小姐的人十分討厭。


    “小姐你是不知道,那傳言裏霍碧君是何等的瀟灑,巾幗不讓須眉,可那晚之後,這位威名遠揚的小將軍竟然想著偷偷從宮裏溜走!”


    阿雅鄙夷的皺皺鼻頭,請哼了一聲,“還好被槐大人發現了,及時給抓了迴來,要不然現在外麵的世界肯定都亂套了。”


    她可不信霍碧君出去之後什麽都不會說。


    說到這裏,阿雅又笑了起來,“槐大人直接將霍碧君軟禁起來了,派了好多士兵守著,放下話,隻要霍碧君再敢跑,格殺勿論。”


    槐大人此舉,可謂是大快人心,這宮裏這麽多人,就沒人看的慣霍碧君,差點毀了他們這麽久以來的努力與保護,巴不得霍碧君想辦法跑,然後趕緊幹掉。


    畢竟隻有死人的嘴才最嚴實。


    “那殿下沒阻止麽?”


    “他好意思阻止?”


    一道冷冽的男聲打斷連清與阿雅的談話,兩人齊齊轉頭,槐已經走了進來,朝著連清這邊一步步走近。


    阿雅倒也識趣,不等誰開口趕人,自己退了出去。


    “大人。”


    連清禮貌點頭問好,不用下床行禮的感覺真好。


    “嗯。”


    槐冷冷的應了一聲,坐在了連清的床邊,一時無話。


    “大人說的,宋寬不好意思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要擋下那一劍?”


    槐答非所問,連清一愣。


    說起來,當時的確是迫不得已,“在我的計劃裏,並沒有霍碧君打翻藥碗這一段。”


    連清並不想讓宋寬發狂,如果可以,何必死一些無辜的人?


    但她低估了霍碧君的莽撞,碗被打翻的一瞬她自然是慌張的,但想想宋寬已經喝了大半碗了應該也沒什麽大事也就稍稍放下心來。


    沒想到宋寬還是發了狂。


    “我問的是,為什麽要擋下那一劍。”


    或許是念及連清背後有傷,這一次槐十分的老實,端坐在床邊,沒有和連清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


    但他的語調,比任何一次都冷,冷的連清牙齒打顫,稍稍拉了拉被子。


    或許槐是在生氣,但她又不懂他在氣什麽。


    “在此之前,沒人敢動宋寬。”


    就宋寬平日那個狀態,連清理所當然的以為要是他中了那一劍,指不準會一命嗚唿,太子都沒了,她這太子妃還怎麽當?


    “那時打殿內隻有我一個人,情急之下,也隻有這樣,保住宋寬的命。”


    這也是在那個時候,連清唯一能想出來的辦法了。


    “你不怕死?”


    槐終於換了一個問題,連清直點頭,“怕,特別怕。”


    她要是不怕死的話還怕什麽槐,早就翻身農奴把歌唱,先把生死放一邊了好嗎?


    “但我知道我一定不會死。”


    “誰給你的自信?”


    槐的語氣讓連清捉摸不透,似有些氣急,因為那本就迫人的氛圍,在他問出這句話之後更緊了,讓連清覺得有些唿吸困難。


    “當然是大人你給我的自信。”


    “我?”


    迫人感奇跡般的消失了,連清莫名的從槐的這個字裏聽出了一點點懵的滋味。


    她點點頭,認真解釋,“雖然大人嘴上不說,但我就是覺得,隻要我出了事,你一定會救我,你也有能力救我,不是我有多相信自己命大,我相信的,是大人。”


    這的確是連清的真實想法,槐找她做盟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所以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死,他這個人的能力又深不可測的,在那種危急的情況下,進退都不能,她也隻能去選擇相信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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