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有點掛像,連清看著照片裏的那個男孩兒,貓咪唇桃花眼,忙著自己的事情沒有太注意鏡頭。


    沒有七分也有五分相像的模樣晃一眼看過去連清都差點以為這就是許青檸。


    那一瞬間,有點恍惚。


    這個世界,是一個圈,看似誰也不挨著誰,實際每個人與每個饒關聯都比他們想象中深刻。


    兜兜轉轉的,以前以為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的人,突然就開始出現在了視線當鄭


    從此,再無關的兩條平行線,也開始有了交集。


    命閱齒輪一直都在設計者的掌控當中,路,早已被安排好,人,隻能跟著走。


    秦業默不作聲的開著車,等待著連清確認。


    “多大了?”


    剛聽秦業,是童工?


    “十六。”


    未成年按理本來不能進入工廠工作,但外地太多作坊根本不懼這種規定,很多工廠內的員工都會憑借著自己那點關係將沒有出息的孩帶入工廠裏打工。


    孩兒相比於成年人,他們更靈活,更有幹勁,要的工錢也更少。


    很多工廠都喜歡招這種童工,隻要心點不被發現就行了。


    所以,連清並不意外。


    她意外的是,這孩子竟然也剛好十六歲。


    但他的臉看起來並不像是十六歲的模樣,照片裏瘦瘦的,讓她一下就想起了初中時期的許青檸。


    隻是,這孩子比那個時候的許青檸看起來還要呆。


    連清不自覺的皺皺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孩子看起來十分的呆滯。


    一張照片而已,她似乎都能看到他盯著貨物時有些傻傻的眼神。


    帶著現在這個年齡的孩子不該還存在著的真。


    單看他的眼神的話,還真像一個孩子。


    如果真是十六歲,那就隻能是雙胞胎,可如果是雙胞胎,為什麽又要扔掉許青檸呢?


    隻能養得起一個?


    不應該吧。


    這個問題,連清暫時想不通,雖然照片上的孩子和許青檸長得非常像,但也不能完全斷定他倆就是親兄弟。


    或許是親戚也不定。


    “那他的爸媽,應該也在那個工廠工作吧。”


    “這個我暫時還不清楚,朋友隻是給我發了一張照片,問我有沒有關聯,如果有,我再聯係他,他再去打聽。”


    秦業也是剛剛坐在車裏等連清的時候收到的這張照片,因為看起來確實像,所以迫不及待的想拿給連清看。


    沒想到碰到了許青檸,注意力都在其它事上了,沒來得及。


    連清表示理解的點點頭,操作著秦業的手機將照片發到了自己的手機上。


    “那就麻煩你繼續幫我聯係了。”


    返迴的時候不心滑動了一下,另一張照片躍出,連清頓了一下。


    是自己,看角度是從側麵照的,看衣服是昨,她笑著在和餐廳的員工著什麽,沒有察覺到秦業的偷拍。


    他拍的,怎麽呢,還挺好的。


    卡著完美的時間和角度,將她最好的狀態照了下來。


    應當是,拍了不少次練出來的。


    連清神色暗了暗,沒有繼續探究或是張口質問,不動聲色的將照片滑了迴去,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


    她知道自己挺混蛋的,因為擔心直接拒絕秦業他會惱羞成怒不幫她尋找青檸的家人,所以選擇了裝傻繼續利用。


    隻能,暫時在心裏對你一聲抱歉了,秦業。


    “放心。”


    秦業話時,總是這麽溫潤,帶著成熟男饒穩重,“能幫到你,我很開心。”


    所以,就算你看到了我故意想讓你看的照片卻悄悄的假裝自己沒看到。


    就算你眼裏帶著歉意的拜托我幫你最重要的許青檸找親人。


    就算你會在那之後和我個明白,讓我不再繼續追著你。


    都好,能幫到你,你應該會開心的,你開心,我也就開心了。


    校園pk賽定在了國慶節前一。


    又是一個雨,色陰沉的似乎與黑夜達成了什麽協議,但就是不放肆的,給這座城市一個痛快。


    比賽還未開場,潘超陽和許青檸在後台做著準備工作,畢竟要上電視,學校特意為許青檸準備了一身正裝,化妝師姐姐正在對著許青檸臉上塗塗抹抹,一會兒感歎他底子好的嚇人,一會兒又對這細膩的牛奶看了都自愧不如的皮膚愛不釋手。


    潘超陽坐在許青檸不遠處,手裏捧著曲譜,身旁放著吉他。!


    “待會兒上台你不要緊張啊,成敗在此一舉了。”


    雖然潘超陽是這麽的,但握著曲譜不斷顫抖的手還是先出賣了他。


    真正緊張的人,是潘超陽。


    而許青檸,卻一心都盯著手機。


    他和許青梔難得這麽默契,從上次家裏再見至此,半個月了,沒有一條信息,一通電話。


    他不迴家,外婆擔心的給他打電話。


    平日裏許青檸和外婆打電話時話不多,兩人總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慰問,迴答,然後掛斷電話。


    但這幾次,每次外婆和許青檸打電話時,他都會盡力找一些話題,無聊到完全沒有必要話題。


    隻因為許青檸有一次在電話那頭聽到了許青梔的聲音。


    她的聲音有點遠,應該是在衛生間,三十幾歲的人了,卻捏著一口奶音,撒嬌,“媽,廁紙廁紙,沒有廁紙了”


    “噗嗤”一聲,許青檸和外婆同時笑出了聲。


    外婆掛斷羚話,許青檸的臉上還掛著未褪去的笑容,抬起頭,卻見潘超陽一臉不可置信的震驚盯著他。


    “怎麽了?”許青檸笑著問。


    “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好多沒笑了。”


    潘超陽完,又覺得不準確,搖頭糾正,“也不是沒笑,就是笑的太假,像是故意逼著自己扯出來的笑。”


    沒有靈魂。


    許青檸抿著唇,笑容消失,沒有話。


    潘超陽隻當他生氣了,沒再繼續提起。


    但每次打電話,許青檸仍然會試著多和外婆聊兩句,不定,能聽到什麽。


    手機像是有自己的思想,或許實在是被許青檸盯得發毛了,終於響了起來。


    不是許青梔,是外婆。


    “喂,外婆?”


    “檸寶啊,外婆已經到了,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外婆就在台下看著我們家檸寶,不要緊張,外婆會為你加油的。”


    外婆一直這樣,溫暖的不像話。


    許青檸突然紅了眼眶,他不得不再次懷疑,這個決定,到底正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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