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芝兇我,以前的阿芝從來不兇我的,以前的阿芝那麽溫柔,你不是我的阿芝。”


    那可憐巴巴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看得連清滿頭黑線。


    除了無語就是無語,而且一個頭兩個大,她沒見過奚柏初喝醉的樣子,甚至連原主都沒見過,來之前想著大不了就是發發酒瘋,現在才知道原來一個人喝醉了竟然可以這麽惡心,真特喵的長見識了。


    “有本事就繼續哭,再哭我馬上走。”


    “我不哭了,別走,阿芝,別走,別離婚,我不想離婚……”


    如果說剛才的奚柏初委屈巴巴隻是幹嚎,那現在的他就是真的在哭。


    因為連清能看到他溢出眼睛的淚水,晶瑩的水光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粼粼的光芒,奚柏初第一次哭,又是第一次,貢獻給了醉酒。


    連清很無語,偏頭,對上了一臉震驚的崔璨,估計是被奚柏初那句離婚給嚇到了吧。


    “你聽到了什麽?”


    連清在崔璨麵前一直都是一個十分和善的形象,突然冷下臉壓低聲音氣場一開的模樣還真嚇到了她。


    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口水,急忙的搖頭擺手,“我什麽都沒聽見也什麽都沒看見。”


    她的迴答,連清還算滿意,迴過頭停了幾秒,又偏頭看向崔璨,“還有事?”


    “沒有了。”


    “需要我送你?”


    這送客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個時候崔璨要是再不懂那就真的不是不會看形勢這麽簡單了。


    “不用不用,既然夫人來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和老板迴家小心,再見。”


    關上門站在門外,崔璨的心還跳動的異常之快。


    公司裏對於老板和夫人間的傳言很多,她當然也聽過有人說兩人可能要離婚,但聽傳言和聽當事人自己說,給人的感覺,完全不能比。


    她現在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快要洋溢在臉上的激動。


    如果老板和夫人真的離了婚,那麽身為他的助理,自己豈不是能近水樓台先得月?


    像奚柏初這樣又年輕又成功長得也不差的男人,沒有幾個小女生是抵抗的了的,當然也就包括崔璨在內。


    沒離婚她還糾結要不要當一個小三,可這離婚了,那就隻是一個你情我願的問題了。


    崔璨的想法很多,門內的連清當然是不知道她的這些小心思,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如何解決這個醉酒的人。


    一個大半夜穿著睡衣的女人拖著一個喝得爛醉的男人出酒吧,明天她和奚柏初可能就會上社會新聞頭條。


    長這麽大一直低調做人,連清可不想這麽出名,所以思來想去,也沒想到一個好主意。


    正頭腦風暴呢,大型犬又可憐巴巴的覆了過來,拉著連清的手臂用連蹭了蹭,冰冰涼涼的感覺讓這人舒服的唿出了一口熱氣。


    但一想到什麽,嘴角又迅速的落了下去,“阿芝,我們不要離婚好不好。”


    再次提起這個話題,唯一能證明的就是不管是清醒狀態的奚柏初還是醉酒狀態的奚柏初都不願意離婚。


    她其實猜得出原因,本來不想理會,但忍了兩秒還是接了話,“沒有感情了離婚不好嗎?”


    “誰說沒有感情了!我愛你你愛我,我們明明那麽相愛,怎麽就沒有感情了?”


    一句很平淡的反問卻觸碰到了這個醉漢的某個點,甚至激動的站了起來,又站不穩,搖搖晃晃的隨時都要摔下去,反駁的很認真,也讓連清有些驚訝。


    “你愛我?”


    “愛,很愛,奚柏初一直都很愛他的阿芝。”


    這句原主這幾年從來都不敢奢求聽到的話,終於在今天,從醉了的某個人口中,說了出來,如果她還在,一定會很開心很感動吧,等了那麽久,終於等到了這句話。


    但是怎麽辦呢,連清不是原主,她不會感動,更別提開心,她隻是很冷靜的,在闡述某些事實。


    “可是不是你自己說的,方明芝已經沒資格做你的阿芝了嗎?”


    “我是騙你的,我怎麽就不愛了呢,我們說好了會相愛一輩子的,我從來都沒想過食言。”


    連清其實也沒分清奚柏初跌坐在地上那一刻是因為醉酒導致腿軟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他其實一直不是一個堅強的人,所以他才會一直是這個狀態。


    “但你放不下,奚柏初,你清楚的,你過不了心裏那個坎。”


    她把他的心理摸得很清楚,能猜的出來他一路變成現在這樣的原因,也能感受出來他自己和自己打架的糾結,但那與她,又有什麽關係?


    一個帶著自己願望而來的任務者,不需要過多的理解土著人民的感覺。


    所以,在奚柏初因為她這句話捂臉痛哭的時候,連清唯一做的,就是冷淡的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崩潰,聽著他的哭聲,不發一言。


    “不該是這個樣子的,我和你,從來都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怎麽可以離婚啊,離不了,離了婚我會死的。”


    “我怎麽辦啊……”


    半個小時,除了奚柏初的哭聲,整個空間迴蕩的就是這些自言自語。


    他跪在地上,掉落的酒瓶淌出酒水浸濕了他的西裝褲,包廂內有些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的背上,整個人看上去,突然就顯得孤獨了起來。


    等他哭夠了,哭吐了,就自己倒在了地上,睡著了,嘴裏還時不時的念叨著“阿芝,阿芝。”


    這個時候連清才抬手看表,淩晨一點。


    完美,她明天還要上班啊淦!


    找來了酒吧的兩個服務員幫她將奚柏初架到了車上,打開車門坐上去,一腳踩上油門,連清以在不違反交通情況下最快的速度迴到了別墅。


    本想把這個睡得不知今夕為何夕的人都給傭人處理,但又覺得打擾人家勞動人民好像不怎麽道德,最後還是黑著臉自己將已經從車坐上滾到了車坐下的奚柏初也攙進了他平時自己住的房間。


    這個房間,連清從來沒有進去過,自從奚柏初搬過去之後原主也沒有,當然,也是這個人禁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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