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兒就不一樣,這考的都是主觀題,客觀題就沒兩道,沒有標準答案的,可不就隻能看考官愛不愛你這口了。


    所以要論把握,他還真沒啥把握,隻能求神佛保佑一下,盼盼考官風格偏向務實了。


    趙二牛一聽就有些發愁:“這要沒考上,不等於白受一迴罪?”


    趙保國一聽就說:“這還沒發榜呢,您就想著我考不上了?咋不盼我點兒好呢。”


    “去!”趙二牛覺得兒子挺欠抽,忍不住就瞪他一眼:“不是你自己說沒把握?”


    “誰說了?我隻是說說不好,哪裏就說一定沒把握?”這不確定跟完全沒把握那是兩迴事好吧。


    趙二牛哪有興趣跟他扯這些個,就說:“說不好不就等於把把握嗎?”


    趙保國噎得慌:“算了。”您說啥就是啥。


    趙二牛又叫他多吃些,然後自己也吃,邊吃還邊說:“考不上就考不上吧,大不了來年再試試唄,反正這考秀才應該比考舉人容易點兒。”


    這還沒發榜,就當自己考不上一樣準備了。趙保國簡直無話可說。


    “也不知道林棟怎麽樣了。”趙保國說了句。


    趙二牛就說:“我打發空明去問過了,聽說那小子一出來就腿軟,差點兒沒叫擠過去去的陪考給踩了,好在林老爺打發人看著呢,才把人接出來,這會兒子估摸著還睡著沒醒,林棟那身子骨兒跟你可沒得比,你都這樣式了的,他隻有更差的份兒。”


    趙保國聽了就一驚,真要被人群給踐踏了,指不還會落下殘呢。


    就說:“明兒個我去林府瞧瞧他。”


    趙二牛說:“是該去看看,你讀書他們家也沒少幫襯,還都是親戚呢。”說著又跟兒子商量:“這考也考過了,心思就要放在親事上來,東街那套宅子買了擱那兒,你還一次都沒去過呢,得空去看看,看看咋修合你意,我隻叫人修繕了我住的那院兒,和家裏安置下人們住的倒座房,其它地兒還沒輪著呢,你自己去看看咋修。”


    趙保國正想說您看著辦,就又聽他爹說了:“對了,明兒個你去林府,最好是問問林家的意見,畢竟那宅子迴頭也不是隻咱們爺倆兒住,你媳婦兒過門不得住啊?也得顧顧人家的愛好不是?”


    趙保國又把嘴邊的話給咽迴去了,是該問問。


    “正好叫他們看看院子,也量量尺寸,不然嫁妝裏的家具也不好置辦。”新房的家具都是女方負責的,不量尺寸自己不好準備,而打家具的木頭,那是早早就備齊了。


    趙保國原是不知道這一點的,可他爹跟他提起過這邊的嫁娶風俗,也就有了些了解。


    “聘禮準備得咋樣了?”趙保國難得自己過問一下,以前那是沒功夫,現在不論中與不中,親事都提上日程,他總不能跟之前似的全撒手不管。


    “等你過問黃花菜都得涼。”趙二牛說:“都準備好了,有二十八抬呢,你們的親事定在十月初九,我跟親家商量過了,那是個黃道吉日,宜嫁娶。”


    趙保國一聽就笑:“您還信這個呢?”不跟著黨的腳步走說這是封建迷信了?


    趙二牛道:“信不信能咋地,就求個好兆頭。”要說以前是真不信的,可就論他們爺倆兒這經曆,再怎麽不信,那世界觀都動搖了。


    趙保國發笑:“啥話都叫您給說了。”


    趙二牛這時就怎麽瞧自己兒子就怎麽不順眼了,有種拎起來抽一頓的衝動。能咋辦,自己生的隻能忍,又這麽大了,再給打一頓他也沒麵子。


    就轉移話題說:“這啥時候發榜哪?”他得去瞧瞧,不論中不中的,那也得出來了,好叫他放心不是。


    趙保國說:“十日後。”


    趙二牛就點點頭:“到時候我陪你去看榜。”


    “不至於。”看個榜還得帶著爹?“到時候我跟林棟一塊兒去。”


    “那也成,你倆相互也有個照應。”趙二牛想了想,又交代他:“到時候你看著點兒,別又叫人把他給踩了。”


    趙保國一想想林棟被人擠到給左踩右踩就想笑。


    第二天上林府去看他,心裏頭還惦記這事兒呢。


    林棟有些發燒,正臥房養著呢,大人都不叫他出屋子的,這天氣又熱又悶的,憋在屋裏頭就更沒勁。


    正好聽趙恆上門,就連忙叫人把他請進來說話,誰知他一進來就說“聽說你昨兒叫人給踩了?”


    林棟那麵一下就黑了:“你怎麽打聽的?都說是差點兒了,差點兒就是沒有。”好氣。


    趙保國坐過去:“我說你這身子骨兒可不成,院試都扛不住,迴頭鄉試那九天,還不得半當中給抬出來?”


    林棟就沒吭聲兒,趙保國也不多說,轉臉問旁邊奉茶果上來的書香:“大夫咋說的?”


    書香就迴:“勞恆郎君關心,大夫說我家郎君就是累狠了,又熱著了,中了暑氣,才有些低燒,開了幾帖藥吃著,衣食上再精細養養就成,沒傷著元氣。”


    趙保國就點點頭:“那還好。”又轉臉訓林棟:“頭前我怎麽跟你說的?叫你每日早起活動活動,也能鍛煉身子骨,好歹強壯一些,不說練出個什麽來,考個試總不至於這麽費勁兒。這迴算是受了教訓了吧?”偏偏他就不怎麽聽,他還能死盯著不成?做朋友的隻有相勸,卻沒有強迫的道理。


    林棟也心有餘悸:“縣試府試,也沒這麽嚴重,我那不是沒料到嗎?”光聽人說多嚴重多嚴重,號舍裏條件有多不好之類的,他也隻以為是誇大其詞,這迴自己親身經曆了,才曉得輕重。


    “等我養好了,肯定不懈忌。”說著看向書香:“你記得提醒我。”蘇香就笑咪咪的應:“這可是郎君您說的,迴頭我就告訴老爺夫人去,晨起叫您您要不起,再衝小的發火可就沒道理了。”


    林棟麵色一赫:“就你話多。”把他打發出去了。


    轉臉就看到趙恆一臉打趣:“沒料到你還有這毛病?話說你未婚妻知道你有起床氣嗎?”別迴頭進了門兒,早上叫他起來再挨一頓罵,不得把人嚇著?


    “這關你什麽事兒。”林棟沒好氣:“再說人無完人,誰還不能有點小毛病了?”這趙恆有時候就這麽缺德,也就是自己大度不跟他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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