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聖人應是想叫你入京,靖王卻不願放手,是以打算用其它人糊弄過去。為了以防萬一才叫你不要出去走動,免得被京裏來人發現什麽。”


    趙二牛聽了就鬆了口氣:“隻要不把我關起來就成。”又說:“京城我可不想去,二樓扔下塊板磚,砸中一個都是不小的官兒,咱們家就是普通人家,過去不得被人欺負死?”還不如留在廣陵,左右也有幫襯,有林家,有於家,這邊的官府也打好的關係,輕易沒人敢來欺負他們。


    再有如今又入了靖王的眼,就更沒人有那不長眼的人了。


    在廣陵裏算是立了足,能在這兒安安生生的呆著,吃飽了撐得慌才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打拚呢。


    趙保國自己也是這個意思。


    “那就這樣吧。”趙保國道:“等人走了就好了。”


    隻裏頭沒什麽說得不事兒,趙二牛就想得很開:“反正這兒也沒什麽好去處,在家呆著也沒什麽。”有那閑工夫,他還不如在家琢磨琢磨手藝,反正現在又不用擔心沒飯吃,也不用自己親自去種田種地,他也就怎麽愛出門。


    趙保國還挺佩服他爹的,要是能衣食不愁,估『摸』著他爹能在家呆上一輩子。


    換了自己就不成,再怎麽宅,也要出去走走。


    趙二牛心事一了,就又跑木工房裏去琢磨手藝了。


    趙保國跟李虎說了聲,拿著課業去靖王府請教林夫子。


    自從把那些作『亂』的異人收拾了後,又將廣陵內隱藏的異人探子及異族暗線揪出來一些,靖王也沒能放下心,既趙鈞能造出床駑來,誰知還會會造出旁的來?算是個有用的人才,那人才的安危自然是要重視的。


    雖不好接入王府內住,可他總能派上一隊人馬去保護。


    趙保國一出門,身後就跟著兩個靖王府派來的護衛,他也沒覺得是被監視什麽的,反正事無不可對人言。


    到了暫時的靖王府,就有小廝把他領到林夫子的院落裏去。


    被考察了學問,又被罵了幾句,林夫子才說起今天的事情。


    趙保國聞得明年可能要征兵,心下一咯噔,就算了算,明年他虛歲才十三年,不在所征丁之列,至於他爹就不用擔心了,靖王不可能讓他爹去當兵的。


    緊要的是其它四房,現存的兩個堂兄不用擔心,畢竟是獨子了。關鍵的是幾個明年正好到歲數的侄子。


    大侄子趙愉明年十六,二侄子趙譯隻比他小兩月,也是十六了。還有三侄子趙誥明年十五,四侄子趙諧明年也是這年紀了。餘下的侄子則還差了一兩歲,暫時不用擔心這個。


    林夫子見自家弟子麵『色』凝重,就笑笑說:“你擔心什麽?有王爺在,再怎麽征丁,也征不著你頭上。”


    趙保國就把他的擔心說了,林夫子道:“各人自有各人福,你還不比他們大呢,沒必要『操』心這個,總不能事事為他們打算周全,人的路總要自己走,你這裏『操』心,怎知人家本意是什麽呢?或有意從軍也不定。”


    趙保國就歎:“經異族屠村之事,家裏人丁本就少了,若他們再去從軍,隻留下『婦』孺老幼,這日子怎麽過得下去?若再有個好歹……”


    林夫子一想,就道:“要征兵也是明年的事了,現在不必過於擔心,屆時再問問,若有意願從軍,為師可在王爺那裏分說一二,叫入了郡軍便是。”這本從了軍,自然不能從第二迴,做廣陵郡軍總比被朝庭征調去邊境打仗要來得安全。


    林夫子既承諾,趙保國就安心得多,當下便行了一禮,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林夫子在靖王那裏的地位,趙保國算是見識過了,人好好的巡視四方,隻一封信過去,當天就快馬加鞭趕迴來了,也不使人先調查真假再說,如此可見靖王對林夫子的信任。


    若林夫子進言,想來此事出不了岔子。


    趙保國迴去的路上就想著,要如何報答一番,他算是林夫子的學生,若他有功於靖王,自然也會算林夫子一份兒。林夫子是謀臣,出謀劃策是他該做的,他算林夫子一黨,這定位就不能與他重複,得重新找個。


    迴了家就問李虎:“老爺呢?”


    李虎就迴話:“老爺一直在房裏呢。”人就沒出來過。


    趙保國點點頭就奔那木工房裏去了,他爹正帶著牛二刨著一塊木頭,敲敲打打的也不知道在幹啥。


    “爹,我有個事兒想跟您商量商量。”


    “啥事兒?”趙二牛一抬頭,頭上就紛紛揚揚飄了好些木屑下來。


    牛二會意的出去守著門,趙保國蹲著給遞了個鍾子過去。


    “我之前不去找夫子了嗎?”趙保國就跟他說:“聽夫子說明年恐怕要征兵……”


    “喲,那你被征了咋辦?”趙二牛吃了一驚,就有些急。


    趙保國無語:“你說你,急啥急?有林夫子在,這再征兵也不能征我頭上。”


    趙二牛一想也是,就又蹲了迴去,正想接著把板子鉚丁給合上敲敲,又想到了自家幾個侄孫正到年齡:“那狗剩兒他們不得被征了?”雖說這征兵征不到他們爺倆兒頭上,可靖王也可能再管管他們家七大姨八大姑的。


    靖王不會管,他總不能不管。


    趙保國見他爹急了,就連忙把自己跟林夫子商量的打算說出來,這迴趙二牛才算放下心,又跟兒子說:“你這夫子倒挺好,可得記得著恩。”


    “還用您說啊?”他能是那忘恩負義的?


    “咱以前用的那種犁,您還記得不?”趙保國問他爹:“有沒有辦法造出來?”


    沒到廣陵來時,他家裏住山上,又不種地,可也見過村裏人耕種用的犁,全木製做的,很生硬,應該是曆史上說的那種直犁。跟他以前小時候用的那種不一樣,他第一世是沒怎麽種過地的,可第二世卻種過,也見過曲轅犁。


    雖說比不上後來國家製造的農耕機械,可卻比現在的直轅犁更加輕巧,也容易調頭和轉彎,『操』作更是靈活無比,還能夠節省人力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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