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也挺意外的,三房在府中向來低調,對於這個堂弟,他了解得也不深,三嬸跟自己娘親不太和睦,所以福哥兒並未送到自家外祖那兒入學,卻是去了童秀才那裏,他對於福哥兒的學業,自然就了解不深了。


    對於林棟的疑問隻道:“六郎在童夫子那兒求學,與我並不是一個學舍,平日裏他人又低調謙虛,並不愛出風頭,是以我也不太清楚他的學識如何。”估計是因著之前蒔哥兒丟了臉出了醜,為挽李家名聲,這才顯『露』才華補救一二。


    聽他解釋了,林棟就也這麽信了。而這時童易已過去跟李福搭上話聊天了,想著打好關係拉攏拉攏,以後若等他出仕,也好有個心腹幫襯。至於自家的兄弟,雖說也能幫襯著,但同時也是競爭對手,畢竟家裏資源人脈都是有限的,扶持這個,那麽那個肯定就少了。他當然要為自己多多打算了。


    眾人讚了一迴李福的才情,這才緩步在林中前行,途中林棟與李澤思索著,以備自己詩作的腹稿,等到了楓林後麵的一處水潭,水潭旁邊雜草盛多,又開滿了各『色』秋菊,時有蜜蜂飛來采蜜。


    眾人在此處落腳,先是各自尋了幹淨地兒坐了,馬聰就開始催林棟跟李澤,李蒔也跟著起哄,得到李澤一記瞪眼。


    李澤作的是:“丹楓有意伴秋開,林徑深時水自來,紅葉黃華相倒映,寒蜂不辯舞徘徊。”倒也有合景,意境十足,不過最後一句倒引得人爭論了。


    畢竟這蜜蜂還能認不出楓葉跟菊花的區別麽?譬如說馬健跟馬遠,就特別不讚同,說:“蜜蜂又不是傻了,哪是花兒哪是葉還認不出來?瞎了呀?”


    馬遠也道:“就是,蜜蜂采的就是蜜,這楓葉現在又不算紅,就算再紅吧,那沒花香,它肯定也不能去,這認不出來可不是說胡話嗎?”


    “不學無術!”馬聰十分尷尬,趕緊喝斥一聲,他雖作詩不好,卻也分辨得出好壞,這首詩雖不如李福那首意境出眾,但也算在他們這些人當中也算上佳,趕緊給李澤作了個揖,歉意道:“李兄莫怪,我這兩個堂弟,向來不識詩文,看不出李兄詩作的妙處。”


    李澤擺手表示不怪,倒是李蒔跟馬健馬遠想得不差,相互臭味相投了。林棟不由讚了一下,道:“難怪都說澤兄文才過人,這般片刻便作出一首合景合情的上佳之作,小弟自愧不如。”


    要說情還真沒多少,不過花花轎子人人抬嗎,何況這詩平仄格律都合適,意境方麵雖不出眾,但也算有點兒。總不能貶低人家吧?作詩嗎,一半是正景,一半靠想象,誇張幾分是常有的事。


    李澤也自覺這首詩還不錯,當下自謙了幾分,至少之前馬家兩個小胖子的話,他自然沒放在心上,畢竟是當兄長當慣了的,一點話就得生氣,那早被自家那個皮實小子給氣死了。胸襟早就給練出來了,承受力可見一般,再者說馬健馬遠年紀尚小,又不識詩書,那能跟他們多作計較。


    何況馬家開著偌大的鏢局,他家裏又是經商的,出遠門且得倚仗馬家護持呢,輕易不會跟馬家翻臉,更何況兩個不懂事的孩子的話,那要計較顯得心胸多狹隘不是。


    童易隻點了點頭,從神情上看得出,他對這首詩不算讚賞,卻也不覺得有多差了,也沒多作點評,隻道:“算得中上等了。”那意思很明顯了,比不上之前李福那首。


    李澤慚愧:“能力有限,實在是獻醜了。”


    趙保國除了李蒔作的詩他隻想笑之外,其它人所做的詩,趙保國都隻有敬仰的份兒,再差也不能比他差了不是,就連馬聰的詩才都能跟他拚個上下,可想而知他自己做的詩是個什麽鬼樣子了。


    接下來就剩林棟一人還未作詩,見眾人都望過去,林棟自信的開口道:“之前諸位都是以楓為題,在下這便以寺為題吧,也多個新鮮。”說著先清了清嗓子,才朗聲誦出自己的詩作:“山麓聞鍾人徹動,丹墀逶迤自逍遙。竹兮深處藏香阜,階闥征塵籠鐵蕉。環寺丹楓聲簌簌,繞空孤燕影蕭蕭。相邀連璧尋幽徑,壯誌頻添上紫霄。”卻是一首七律,格律平仄都沒半點差錯。也頗有意境,更加了幾人同遊的事作進詩中,又暗添自己的於仕途的野望。


    前半首寫景十分美妙,但後半首接上去卻稍顯生硬了,趙保國暗自嗟歎,若林棟就於前四句為絕句收手,此詩倒能跟李福的詩作比拚一下。此番多加後麵四句上去,難免有些虎頭蛇尾之嫌,卻是不如李福那首了。


    不過這麽短時間內,就能寫出一首七言律詩來,趙保國還是相當欽佩的。果然等他做完了詩作後,童易才開口歎道:“林兄若能及時停手,光前四句卻是個上佳之作,這多了後麵的……”搖搖頭不再開口了,在他看來林棟難免有貪心不足的嫌疑。估計是想奪第一名想瘋了,不然怎麽非得要寫個七律出來?結果虎頭蛇尾的,反而拉低這詩原本的檔次。


    林棟一臉慚愧的低頭道:“童兄指點的極是,在下本來想,今日難得一起出行,就想在詩中寫上我等同遊之事以作紀念,可到底高估了自己的筆力。不過心中有了腹稿,若不誦出來,總覺得有些可惜,念頭也不通達。”


    童易不可置否的點點頭,認為他們幾人的詩作,李福那首當為魁首,正想宣布呢,卻突然想到裁判不止他一個,於是又扭臉問趙保國:“趙賢弟以為如何?”


    趙保國自然沒意見,雖為自己好友可惜,但在這裏都是讀書人,詩作誰高誰低,哪個心裏會沒個數呢。李福那首確實在眾人今日所作詩中當得起魁首的名次,見童易特意來問他的意見,自然點頭表示讚同。


    魁首出來了,也沒排個誰第二第三的,不是第一名,第二或第三也沒什麽區別。李福自然就得了彩頭,馬聰笑眯眯的去拍他的肩膀:“等下了山,我叫小廝給你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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