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明流星


    ……


    “給!”


    秦山點了一千塊錢遞了過去。


    “老秦,寒顫我呢!我差這點錢嗎?”


    孫奇駿沒接錢,反而白了他一眼!


    “中介費你不拿,吃飯還讓你墊錢…!”


    “得得,你又來了!我們可是從小一塊穿開襠褲長大的兄弟,這點事算什麽!”


    打斷秦山的話後,“對了,忘了告訴你。這次給你介紹的這位趙淩峰,可是咱們荊南郡數一數二的富二代,周圍有不少喜歡收藏冷兵器的富豪朋友。這次他買了你的青鋒劍,等於為你做了宣傳。後麵你就等著收錢吧!”


    “哪有那麽容易!”秦山搖了搖頭,“想要鑄造一把像青鋒那樣十五鍛的劍,從選料、到煉鋼,再到鍛打,以及最後的成型,至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而且還有很大的失敗率!”


    任何頂級的東西都不是輕易得來的,否則也就沒有‘物以稀為貴’這句話了。


    “沒關係,像趙淩峰這樣真正懂劍的沒幾個!你打些八鍛、九鍛的劍賣給他們就行,反正這些富二代買迴去也就是個裝飾而已!”


    秦山微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反駁。


    除非是客戶要求,否則他鑄造兵器從來不會糊弄了事。這是老爺子傳他鍛造手藝時交給他的道理。當然,這樣的話沒必要跟孫奇駿說。


    “對了,瑩瑩還好嗎?”


    “還好!”


    “那就好,上次她讓我幫她買的遼西高粱,我帶來了,你順道帶迴去吧!一會我還要迴和州市,就不跟你一塊迴去了。”


    秦山點了點頭,剛要開口說些什麽,就聽遠處‘轟隆’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話。


    這遠遠傳來的,仿若爆炸般的聲音,瞬間就吸引了街道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包括秦山、孫奇駿在內,大家都不約而同的伸著脖子,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張望。


    “什麽情況,不會是打仗了吧?”孫奇駿好奇道。


    雖然這麽說,但兩人都知道這隻是玩笑而已。如今沒有哪個國家敢跟有核國家開戰,更何況還是夏國這樣全球唯二的超級大國。


    “誰知道呢!”


    秦山搖了搖頭,他向來對看熱鬧不感興趣。


    孫奇駿正好相反,不過他下午還有事,沒時間去湊熱鬧。所以掙紮了一番後,便打開自己車子後備箱,把兩袋頂級的遼西郡產高粱,從牧馬人的後備箱裏搬下來。


    幫秦山在摩托車後座上捆好後,“我先走了,等忙完這段,我再去找你!…對了,這次瑩瑩釀出來的酒,一定給我多留些。”


    “放心吧!…路上慢點!”


    看著紅色的牧馬人遠去,秦山心裏籲了口氣。


    雖然他跟孫奇駿是一塊穿開襠褲長大的兄弟,但兩人卻‘同人不同命’,他從小沒爹沒媽,跟妹妹一起由爺爺照顧長大。


    但人家老爹確是典型的草根崛起,抓住夏國房地產開發熱潮,從一個包工頭華麗變身為和州有名的房地產商,家裏資產十幾億,讓曾經一塊撒尿和泥,掀小姑娘裙底的小夥伴,也華麗轉身為富二代。


    好在人家雖然富貴了,卻沒有忘記他這位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這次能把青鋒劍賣給趙淩峰,多虧了他在中間穿針引線。


    當然,以孫奇駿的身家背景,有很多比打鐵更輕鬆的工作讓秦山賺錢,但都被他給拒絕了。


    至於原因,倒也簡單,人情債難還罷了!當然,也跟他有點清高的性格有關。


    搖了搖頭,把腦海裏多餘的雜念抹掉後,他騎上自己的摩托,在縣城的超市裏買了些生活必需品後朝來路駛去。


    出城不到二十公裏,便看到了前方清晰的灰色煙柱,以及擁堵在公路上,越發密集的車流。


    從周圍的司機口中了解到,前麵鎮子口,一輛油罐車突發爆炸,不僅炸塌了橫跨洋河的青雲橋,還波及了周圍好幾輛車,人員傷亡慘重,連帶交通也堵住了。現在交警已經封鎖了整條公路,從這裏迴家已經不可能了。


    “希望能少幾個無辜之人!”


    秦山搖了搖頭,毫無用處的憐憫,是他對這起事故僅能夠奉獻的東西!


    掃了一眼周圍愁眉苦臉,為接下來怎麽迴家發愁的司機後,秦山調轉摩托朝來路駛去。他當然不是繼續迴市區,而是準備先繞道同屬當陽縣管轄的同裏鎮紙坊村,那裏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通自己所住的孫家坪!


    秦山騎著自己的三手嘉陵,彎彎繞繞的來到同裏鎮下麵的紙坊村,在石子路的盡頭,是一條被茂盛的樹林掩映了大半的土路,寬窄不足一米。別看它隻是一條羊場小道,但確是連接紙坊村和孫家坪最近的一條路,如果走大路的話,就要像秦山一樣繞道近三十公裏。


    山裏的路因為潮濕,顯得有些泥濘,載了很多貨物的秦山為了避免後輪打滑,隻能小心翼翼的龜速前進。偶爾騎過一個小土坑,車上的減震彈簧總會發出嘶啞的抗議!


    因為繞了遠路,再加上冬季天短,所以天色已經有幾分昏暗,樹林內因為遮擋更是如此。好在這條路秦山從小走到大,極為熟悉,比起常人多了幾分把握,倒也平安。在繞過了兩個山頭後,燈光隱隱的孫家坪已然在望。


    不過,孫家坪隱隱的燈光中忽然多了一抹異色。


    “流星?”


    看著快速移動的暗紅色光芒,秦山心下詫異。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


    “好像,仿佛…,這顆流星是朝我這裏來的…!”


    看著事實結果,跟自己的猜測越來越近。秦山暗暗罵了聲娘,顧不上疏忽大意滑到的摩托,撒腿便順著土路朝後跑。


    用單老爺子評書裏說的:恨爹娘怎麽不多給自己生兩條腿。


    但不管秦山跑多快,後麵那顆流星跟自己的距離都在快速縮減。


    “砰…!”


    感覺一股大力撞上自己的秦山,心下暗道一聲‘完了’,緊接著便落到地上失去了意識。


    他並沒有看到,在撞飛他的地方,一個身穿大紅色衣袍,頭發花白,鷹鉤鼻,神色陰鷙的老者,從他以為的流星中現出身形。


    老者打量了一下被他打昏的秦山,鬼魅般移到他的身邊,伸出縮在繡袍裏,仿佛比女人還要白嫩的右手,在秦山身上迅速拍打起來。


    約莫過了半分鍾,老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喜色!


    “尋尋覓覓這麽長時間,沒想到在這窮鄉僻壤裏找到了一顆好苗子,真是老天開眼。”


    話音剛落,老者神色一變,轉頭一看後方的天空。


    “該死,四神山的瘋子又追上來了!不過你們別得意,等老夫計劃成功,再找你們算總賬。”


    說完老者右手掐了幾個印訣,一道黃色的光華從他腹部竄出,閃電般沒入秦山頭部,消失不見。


    緊接著他從自己的袖口掏出一張黃符貼在秦山後背。下一刻,整個人化成一道暗紅色的流光,瞬間消失在半空。


    很快,兩黃一籃三道光芒從北方的天空飛來。


    “蕭老怪,留下東西,我們四神山跟你的恩怨一筆勾銷!”


    “水婆子,你這些話隻能用來騙騙三歲小孩!…想要東西,來追我吧!”


    伴隨著簡短的對話,四道光華越來越遠,逐漸消失在越發濃重的夜色中。約莫半個小時過後,秦山背後的黃符憑空消失,而他也逐漸清醒過來。


    “啊呸呸…!”


    把之前撲倒時啃到嘴裏的泥土吐出來後,秦山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還好,不是地獄!”


    熟悉的樹林讓他鬆了口氣。


    “不過,之前的流星呢?或者…不是流星?糟糕,我的摩托車。”


    按下心底毫無頭緒的疑惑,瞬間想起自己家當的秦山大步追了上去。


    還好,摩托車的車燈還亮著,東西也都在,摩托車也沒什麽明顯的損壞。


    簡單檢查了一遍後,秦山跨上便走。之前的那一幕他現在也沒弄明白,所以即便是膽大如他,現在也隻想快點離開這片詭異的林子。


    好在這裏離家已經不遠,繞過前麵的山坡後,就是自己熟悉的孫家坪。


    孫家坪是個大山深處的小村子,全村上下兩百來戶,以孫劉兩姓為主,秦姓就秦山他們一家,別無分號。


    山村不同於平原,房子都是沿著山腳向上修建。秦山的家就在村子的最後麵,而且因為打鐵的關係,未免吵鬧,跟前麵的鄰居還隔了很遠一段距離。


    騎著摩托迴來的秦山,遠遠看到自家門前那顆亭亭如蓋的柿子樹,臉上露出了笑容。


    “汪汪…!”


    伴隨著洪亮的狗吠聲,一黑一白,兩條健壯的掃山犬,從自家房子所在的山坡上衝了下來。


    兩條大狗圍繞著秦山的摩托來迴轉圈,狗尾巴幾乎晃出了殘影,嘴裏發出討好的唿嚕聲。


    簡單安撫了一下它們,秦山一加油門,摩托衝上了斜坡,向右側一拐,便是一個五十平米左右,用青石鋪墊的台子。而台子的左側就是自己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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