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在前麵一會兒就已跑的沒了影,隻是在後麵兩人的麵前留下一串腳印。等雲飛兩人剛來到斷山腳下的時候,斷山的山穀中傳來一陣痛哭聲,正是阿勒的聲音。


    兩人趕緊趕過去,山穀的河邊,阿勒在那裏一邊抹著眼淚痛哭,一邊在收拾什麽,一個大漢像是一個傷心的孩子一樣,哭聲直驚的河對岸樹林裏的鳥雀亂飛,草叢裏的野兔亂竄。兩人走進一看,隻見阿勒懷裏抱著一摞白骨,痛哭著還在撿地上散亂的白骨,地上的草叢中白骨累累,已分不清人是人非,按照阿勒的話說,這裏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根本不知道這些白骨是何人的,隻是阿勒觸景生情,隻當那些是自己的親人,一直在一絲不苟的重複著彎腰的動作。


    知道懷裏已實在抱不下,他才將白骨放在一邊,並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將他們仔細的裹好,放在一邊後又開始繼續撿,趙慶緩緩走過去,對於阿勒說道:“阿勒,不要再撿了,還是在這裏挖個坑,將他們埋了吧,一切入土為安!”


    阿勒這才點了點頭,趙慶走到一邊,選了一個看起來尚好的地方,用佩刀開始挖坑,雲飛看著忙碌的兩人,神情無不悲痛萬分,隻感到心裏堵得慌,“今日花落我葬儂,明日我去誰葬我?……”雲飛喃喃的說道,阿勒與趙慶盡管和自己一樣,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孤身一人,但他們都還有個寄托,那便是這個世界與土地曾經養育了他們,而自己呢,猶如浮萍一棵草,在這個世界裏根本沒有根,幸運的是自己有了甄夢瑤、有了黎思思、有了小喬、有了馬雲祿這些紅顏知己,但真到自己老去的時候,或者是那一天要葬在這裏時,她們還在嗎,自己還會有人記得嗎?那片曾經生自己養自己的土地,連接觸的機會都沒有了。


    雲飛有些後悔,在銅雀台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於吉的那個圓柱是自己迴去的通道,要不他早就像柳青一樣,迴到過去,至少可以先去看一眼,來的時候那麽匆忙,根本沒有來得及與自己的親朋好友告別過。


    想到這裏,雲飛忽然心裏一動,於吉給甄夢瑤下的毒蠱在雲南,這個時候的雲南離鄴城不下萬裏,來往一次根本不是月餘可以完成的,不是一年半載恐怕難以成形,路程的遙遠,自然讓兩個地方成為了基本上不相往來的地方。而於吉卻可將要永昌與鄴城聯係起來,在這個時代中與班超西行無疑,雲飛隱約感到於吉與雲南有什麽聯係,而他隻是把鄴城,或者說是銅雀台作為了一個連接而已,這個連接是什麽,雲飛拚命的想,想要從自己混亂的思路中抓到點什麽,卻總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突然,猶如在黑暗中閃電劃過一樣,雲飛怔怔的楞在那裏,喃喃的說道:“圓柱,圓柱,可以穿梭時光,那在雲南與鄴城隻見,於吉是不是也通過這樣的形式來通行的呢?”


    雲飛肯定的點了點頭,對自己說:“對!是的,就是這樣!”


    他興奮的不住搖頭,如果於吉在雲南與鄴城是通過圓柱來通行的,那麽雲南那裏一定也有個圓柱,隻要自己找到那個圓柱,那麽自己便有機會迴到現代。他不知道自己迴去要做什麽,但就像一個離開已久的遊子一樣,一想到來的地方,便有一種淡淡的思念。


    雲飛終於想開了,也給自己的以後找到了新的目標,立即跑過去幫助趙慶挖坑,趙慶哪裏敢讓他來幫忙,連忙央求他去休息,雲飛卻根本不理,自顧自的挖了起來。


    “阿勒,別哭了,你應該高興才是,過了十年,你還有機會讓自己的親人入土為安,這說明你活著,活著就要活好,你是你們家族留下的希望,隻有你好了才能對得起他們!”雲飛邊挖坑邊對阿勒說道。


    聽到雲飛的話,阿勒這才止住哭聲,立即直起腰站在那裏,感激的看向雲飛,忽然麵向雲飛跪在草地上,朗聲說道:“襄王,我阿勒這一生一定死心塌地陪在你的左右,現在我明白,我能留下來,一定是上天安排我在您身邊的!”


    雲飛點了點頭,又忽然搖頭說道:“我終究會離開這裏,你們要有自己的天地,如果你們可以,我一定給你們最好的平台!其實,我們三個人都一樣,都是孤獨的人,獨自在這裏奮鬥,隻是我比你們幸運一點,得到了機會,而你們需要的隻是一次機會!以後,我希望你們一定比我好!”


    趙慶也連忙將手中的鋼刀扔開,跪在雲飛麵前說道:“我與阿勒一定肝腦塗地,唯襄王馬首是瞻,不辜負襄王的一片殷切之心!”


    雲飛微笑著看著他們,說道:“別一驚一乍的了,我這裏可不流行這一套,從今以後隻要是私下,你們就是我雲飛的兄弟,至於其他的就看你們的努力與造化了!”


    兩人本事卑微的小頭目,沒曾想雲飛會與他們這樣說,不禁感激涕零,跪在那裏連續磕了幾個頭後,才站起身來。


    直到太陽西斜,三人終於挖好了一個大坑,阿勒將自己的披風重新展開鋪在坑內,在小心翼翼的將白骨鋪在上麵,鋪好後,趙慶又將自己的披風蓋在上麵,兩人這才開始填土,在河邊樹起了一座新墳,誰也不會想到在這秦嶺深處,人跡罕至的地方,竟然埋藏著一個家族。


    就在兩人忙活的時候,雲飛砍倒一棵樹,削成了一個墓碑,樹在墳前。忙完一切後,阿勒對雲飛感激萬分,他獨自一人處世十來年,襄王卻像對待自己家人一樣對待自己,讓他心中暗暗發誓,這輩子就是做牛做馬,也會一直保護好襄王,雲飛卻不知道,經過這一件事,雖然他沒有做什麽,卻為自己籠絡了兩個絕對中心的朋友,這也是他來到這裏第一次得到的可以為自己賣命的人。


    一切忙完後,已是黃昏,雲飛隻好決定三人在河邊過夜,有阿勒與趙慶在,自然不會讓雲飛太吃苦,他們相盡了一切辦法,給雲飛臨時搭起了一個房子,將隨身攜帶的鋪蓋全都堆在裏麵,鋪好後請雲飛進去。


    “你們怎麽辦?”進去前雲飛有點疑惑的看著他們。


    “為襄王值夜!”雲飛眉頭一皺,對於他來說從來沒有顧及道這個時代的規矩,尤其是身份與層級的差別,他隨之微微一笑道:“不用了,趁此機會,我們在河邊露宿一醉方休!”


    顛簸流離這麽久,雲飛有過自己的府邸,有過錦衣玉食的生活,而現在的露宿,卻讓他第一次感到安心與舒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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