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齋,鄭植與東成公兩人引經據典,辯駁起來。


    眾人一時覺得東成公之言有理,一時又覺得鄭玄成之言是大家之言。


    兩人辯駁平分秋色,誰也奈何不了誰。


    眼看夜幕低垂,眾人舍不得離去,鄭植起身,鞠躬一禮道:“東成公,今日你我各有所得,既不分上下,如今天色已晚,明日再來如何?”


    東成公點頭應是,他也覺得疲憊不堪。


    兩人決定明日再戰,眾人行禮後三三兩兩也離開靜心齋。


    燕信風與蘇文也告辭離開,不打擾東成公休息。


    且說那鄭植迴了府中,躺下便覺渾身酸累,嗓子沙啞。


    飲了一杯參茶,覺得好受些,他才舒展身體,笑了起來。


    別看兩人辯論半日誰也無法徹底壓倒另外一方,然鄭植就需要這種影響,好將此事鬧大,越大越好,到時一槌定音,定能一巴掌拍死燕信風與東成公。


    “來人!”


    鄭植一聲叫喚,門外伺候著的仆人走了進來。


    “去叫大公子進來,吾有事讓他去辦。”


    “是,老爺!”


    仆人出去,過了好一會兒,鄭植大兒子走了進來。


    “父親,找我何事!”


    鄭植揮手讓仆人下去,關上房門,正坐而立,對他大兒子道:“你且去趙相府中,言老夫之意,那最後的準備可莫要犯錯。”


    “父親,趙相定不會有失誤之時,吾又何必過去置喙,到讓他覺得我們不信於他。”


    鄭植聞言,怒火湧現,伸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他這大兒子臉上。


    “混賬,此事事關我鄭家後路,老夫就是時時詢問,他趙元常又能如何。”


    說完,雙目一瞪,恨鐵不成鋼道:“還不快去,難道要老夫送你出門不成。”


    他這大兒起身,急忙退出房間,往外走去。


    鄭植揉了揉額頭,長歎一聲,莫非是他占據了鄭氏先輩太多於蔭,以致他三個兒子都成了平常之人,真是讓人惱怒也!


    且說這鄭大郎出了府門,直接去了趙府,通報門房後,他進了府門。


    得見趙元常後,他拜見道:“趙相,家父讓吾來,卻是有事。”


    說著,他便將鄭植的交代一一表述清楚,說完,一見趙元常目光緊盯於他,頓時失態。


    趙元常啞然失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大郎且迴去稟報鄭公,吾這裏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他動手。”


    鄭大郎得了迴複,告辭離開,看著他的背影,趙元常嗤笑一聲。


    不怪鄭玄成如此費盡心思隻為得一個承諾,實在是他三個兒子都是不入人眼之人。


    “相爺,那鄭植果然如你所料,坐不住多長時間,這才一天,就露出此態,實不為大儒矣!”


    幕僚出聲,趙元常嗬嗬一笑,坐了下來,言道:“他所行之事,猶如火中取栗,慢了會被燙傷的。”


    “唯有快刀斬亂麻,將此事定了性,他才能安心。”


    幕僚聞言一笑,輕撫胡須道:“今日吾方知,名利之心,大儒也可成小鬼也!”


    “哈哈哈哈!”


    兩人大笑,那太學之中,人人皆言羞恥之心,若是得知鄭植所行之事,恐怕會吐血三升。


    趙府之事暫且不題,且說那燕信風與蘇文分開後,迴到了院落,進入房間,獨孤霸幾人已經等著。


    “參見王爺!”


    幾人行禮,燕信風微微一笑,擺手道:“莫要多禮,坐吧!”


    燕信風坐下,幾人也隨之坐下,房門關閉,唯有燭火閃爍。


    “王爺,一切已經安排妥當!”


    獨孤霸出聲,燕信風點頭後偏頭看著另外一人,他叫蘇雙,是燕信風暗中籠絡的商人。


    “王爺,吾這邊也準備好了。”


    幾人都言之鑿鑿,隨後燕信風讓幾人將計劃演練幾遍,確定不出失誤。


    “王爺,現在就差蘇少卿那邊了。”


    燕信風聞言微微點頭,言道:“蘇少卿那邊交給我,定不會出了問題。”


    “你們且去準備吧,明日吾等便叫大戲開演。”


    “是,王爺。”


    房門打開,幾人出了門,蘇六送他們到門外,幾人很快消失在夜裏。


    日升天明,蘇文來到院落之時,燕信風與他來到房間。


    兩人坐下,燕信風便道:“蘇少卿,今日那鄭玄成還有趙元常肯定有後招,本王需要你辦一件事。”


    蘇文聞言詫異,隨即點頭,雖然不知燕信風有何要事,卻知道他不會胡來,畢竟這一戰結果事關他的一生。


    “王爺請說,下官定當竭盡全力辦成。”


    燕信風點頭,便開門見山,將他要蘇文要辦的事情說出來。


    燕信風說完,蘇文意味深長看了燕信風一眼,然後點頭。


    “王爺,下官清楚了。”


    “嗯,你且去那靜心齋吧,今日本王就不去了。”


    “是,王爺。”


    蘇文告辭,燕信風見他離去,嘴角上揚,今天肯定是個好日子。


    靜心齋,蘇文到來之時小院已經坐滿了人,比昨天更多。


    鄭植來得也早,待與東成公坐下後,兩人辯論又起。


    靜心齋這邊辯論暫且不題,且說今日趙府之中,趙元常上朝以後,府內一樣繁忙。


    趙公子睡醒以後,剛想要調戲侍女,仆人便敲了門。


    “何事?”


    趙公子怒氣衝衝,打攪了他的好事,莫不是忘了他太歲名號。


    “公子,府外有一名叫蘇雙的商人,說與公子是舊友,約公子到那如意酒樓喝酒!”


    蘇雙?一時之間,趙公子想不起此名號的人,待煩躁得有些不耐煩想要直接出聲迴絕的時候,他突然一愣,將要說出的話咽了迴去。


    他記得了,那蘇雙可是豪爽得很,幾次出手,都給了他趙公子不少奇珍異寶,聽說最近出了宋都去談生意,沒想到這麽快就迴來了。


    “讓他等著,本公子很快就來!”


    收拾打扮一番,趙公子出了府門,便看到了那蘇雙。


    “趙公子,這才多久沒見,又富態了一些!”


    蘇雙笑嗬嗬說著,趙公子哈哈大笑,眼睛一眯,輕聲道:“此次又給小爺搞來什麽好東西,可莫要讓我失望啊!”


    “哈哈哈,趙公子安心,吾此次卻是得了一件奇珍,就在那如意酒樓雅間,趙公子可有興趣去看一眼?”


    趙公子聞言雙目放光,帶頭往前走去,還催促著蘇雙快一些。


    身後兩個仆人急忙跟上,一行人往那如意酒樓過去。


    酒樓之中,人來人往,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酒樓裏換了不少新麵孔。


    幾人來到雅間,蘇雙取出寶物,趙公子一見,頓時像是傻了一般,眼睛瞪大,不由自主走了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待到趙公子迴神以後,連連叫喚蘇雙夠意思,叫來美酒,兩人喝得興起,拚起酒來。


    酒樓這邊且不言,就說那靜心齋那邊,兩人辯論又是相持不下,眼看日升天中,鄭植環視眾人一眼,最後看著東成公,嘴角一咧,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東成公,吾與你已辯得口幹舌渴,誰也說服不了誰,為今之計,吾認為就得需要證據證人了。”


    話音落下,東成公眼睛一眯,他的友人也是臉色一變,證據證人就是東成公的弱勢,畢竟說得再多,也是空白之言。


    蘇文聞言,卻不見驚慌,隻是冷冷一笑,靜觀其變。


    “鄭玄成,話已至此,吾知你有所準備,那就拿出你的證據。”


    東成公也不多言,虛偽客套也不會帶來好結果。


    “哈哈哈,東成公,證據吾到是沒有,不過證人到是有幾個。”


    說完,他拍拍手掌,沒過多久,便見到一行人走了過來。


    東成公他們不知何人,可蘇文卻是看清楚了,那幾人就是當日跟在張乾後麵的人。


    幾人過來,行禮後,鄭植便道:“幾位,張乾被燕信風擊殺之時,你們就在當場,是非因果,你們就說說吧!”


    幾人聞言,一人便道:“鄭公,東成公,當日吾幾人飲了些酒,路過那街道之時,因見燕信風院落,張乾便言:“吾等與燕信風有些來往,今日他有喪兄之痛,吾等且去安慰安慰他。”


    “言罷,吾等幾人便上了門,誰知那燕信風誤以為我們是去搗亂的,提劍出門,吾等一看,便起了爭執。”


    “爭執發生,待蘇大人與陳大人到來,燕信風便拔劍殺人,吾等反應不及,待迴神以後,那張乾已經屍首分離了。”


    “胡言亂語!”


    蘇文一聲爆嗬,怒目而視,罵道:“如此小人,顛倒黑白,此言可信唿?”


    “鄭玄成,汝小人也!”


    “蘇子儀,你放肆!”


    鄭植渾然而起,大喝一聲,他身後之人也怒目而視,大有一言不合便拿下蘇文之意。


    東成公起身,幾步向前,看著這幾人,語氣平靜道:“汝等今日所言,敢以祖宗之靈發誓嗎?”


    幾人眼中出現些許慌亂,待看到鄭植那冰冷的眼神,連連出聲敢發誓,保證自己所言不差分豪。


    東成公眼神冰冷,他深深看了鄭植一眼,隨後露出鄙視與不屑之意。


    本以為鄭植隻是受人之托,最多不過點到即止,可他還是低估了鄭植的底線。


    鄭植被看得臉色一紅,很快隱去,他抱拳對著眾人道:“各位,證人言語在此,吾就不與東成公辯論下去了。”


    “燕信風對那張氏父子做出殺兒傷父之行,吾等定要向他討個公道。”


    “他雖為大周質子,又是信王之尊,然此地是宋都,我等豈可讓他如此猖狂。”


    話音落下,群情洶湧,宋國之人紛紛附和鄭植之言。


    眼看大勢已成,鄭玄成恨不得大笑出聲,偏頭看著東成公,便見他安靜坐著,不發一言。


    “吾勝矣!”


    鄭植心喜,剛要繼續出言挑起這些人的怒火,讓燕信風汙名在身,洗脫不掉的時候,蘇文站了出來,冷冷一笑。


    “東成公,諸位,我也有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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