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這些太多了,我隻需三千兩即可,多餘的,就交給其他更需要這筆錢的人吧。”辛葉娘終於露出了微笑,她斂了斂衣襟,隻取了三千兩。


    “哎,這是哪裏話?”宋平故作不悅,他笑道:“錢不是問題,你得給我提供幾個馬匪團夥的地址,最好是跟崔家、馬家和侯府有往來的,我說了,手頭緊……”


    辛葉娘哽住了,她咳嗽了幾聲,真沒想到宋平行事如此魯莽。


    “莊主,附近的勢力盤根錯……”她想要提個建議,被宋平用手勢打斷。


    “我過之處,不會留下人證物證的。”宋平淡淡一笑:“信我。”


    辛葉娘看著他的眼睛。


    那深邃的眸光裏似乎有海浪在拍打,似乎有星光在閃耀,似乎有億萬的生命在蠕動糾纏。


    她打了個寒顫,決定不再勸誡。


    “是,莊主。”辛葉娘點了點頭,收下了那筆錢。


    “好了,阿榮,你和葉娘對接一下,天色晚的時候我們在鎮外會合。”


    宋平拍了拍身旁唐榮的肩頭,笑說道:“葉娘,地址。”


    “主子,我唐榮嘴笨,隻能謝過了。”唐榮朝著他俯身叩首,堂堂七尺男兒,紅了眼眶。


    “祝你好運。”宋平接過辛葉娘手書的紙帖,他認真地看著唐榮。


    “飴,我們走。”他起身離開,宋飴亦步亦趨地跟著,兩人歡聲笑語,不似主仆。


    唐榮和辛葉娘對視了一眼,彼此點了點頭,交換了一個笑容。


    …………


    宋平帶著宋飴,如同正午的幽靈,穿梭在驢鎮的暗巷中。


    他們的目標是幾家與黑幫有關聯的賭館,這些賭館不僅是黑幫的財源,也是他們收集情報的場所。


    宋平帶著宋飴,做好了精心策劃,一人負責站崗,一人負責殺人。


    一個下午的光景,屬於同一個黑幫的三個賭館被一一剿滅。


    他們的行動迅速而果斷,不留活口,也不留下任何痕跡。


    無論是賭客還是打手,無論是出納還是會計,甚至是在賭館裏工作的胡女和家奴都被摘下了頭顱。


    嚐到超凡力量甜頭的宋飴變得愈發殘酷,她正在學習宋平,這是無意識的模仿,隻比刻意的學習更加深刻,她總能在瞬間斬下對手的頭顱,還剖開髒腑,挖出他們的心髒。


    這阻止了人們裝死,也預防了人們心髒長偏。


    當然,在他們離開之後,現場總是會均勻地爆發火災,當大火被撲滅,餘下的隻有焦炭。


    有人見過黑衣人,有人見過一輛滿載的驢車,但任何打聽這件事的人都消失了。


    沒人能夠具體形容究竟發生了什麽,光天化日之下,死亡的氣息不斷蔓延。


    血腥味和濃煙散開,整個驢鎮噤若寒蟬。


    當人們正在為撲滅火災而忙碌的時候,兩人已經迴到了客棧,沐浴更衣。


    夜晚,宋平召集了唐榮、宋蝶和法麗哈,一同前往附近的一個馬匪老巢。


    這個馬匪團夥長期盤踞在此,與崔家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交易。


    在宋平的指揮下,他們利用地形和夜色,發動了一場突襲。馬匪們在睡夢中被驚醒,麵對著突如其來的攻擊,他們毫無還手之力,戰鬥很快結束,馬匪的首領和餘孽被一網打盡。


    他們發現了馬匪藏匿的財富,大批的金銀珠寶、珍稀藥材、以及各種貴重的毛皮,這些財富被裝上了馬車,由宋平一行人押送著,踏上了返迴綠田莊的路。


    兩次出擊,一天之內就造成了超過三百人的死亡,宋平還放火燒掉了每一個作案現場。


    當翌日辛葉娘收到線報的時候,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宋平說到做到,她徹底信了。


    …………


    數日之後,綠田莊附近,沙丘邊緣。


    當宋平一行人帶著滿載財富的馬車接近綠田莊時,他們遠遠便聽到了戰鬥的喧囂聲。


    一股濃煙從寨牆內升起,喊殺聲、馬嘶聲交織在一起,顯然綠田莊正遭受著極其劇烈的攻擊。


    宋平的臉色一沉,他立刻下令加快行軍速度。


    當他們抵達綠田莊附近時,隻見一群胡人馬匪正猛烈地攻擊著莊子的圍牆,箭矢如雨,雙方都在消耗不多的戰爭利器搶奪著戰爭的主導權。


    大量石塊和燒煮的沸水從寨牆上砸落,這使得任何進犯的馬匪不敢靠近寨牆,更別說攀爬了。


    在張樂樂的指揮下,綠田莊的衛隊正拚死抵抗,他們利用圍牆的優勢,不斷迴擊。


    盡管衛隊進退有據,但麵對人數眾多的馬匪,形勢岌岌可危。


    “法麗哈,照看馬車,少了一輛,唯你是問。”


    宋平迅速分析了戰場形勢,他側過頭,看向一襲勁裝的法麗哈。


    “是,主子。”法麗哈的迴答溫柔平淡。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在獲得了血藤噬血紋章之後,她有多麽地努力。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有人給她力量,有人給她生命的選擇權,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隻有無止盡地索取,渴求,從她身上剝奪所有一切尊嚴,以此為樂。


    她懂得這個機會來之不易,她願意用生命去扞衛自己的未來。


    宋平看著她的眼睛,那裏麵沒有矯揉造作,沒有搔首弄姿,那是野性,那是母獅子般的冷酷無情。


    “阿蝶,你和唐榮一道,繞到馬匪側翼,襲擾佯攻。”宋平笑了笑,繼續下令道。


    “是。”兩人領命,縱馬便去得遠了。


    “飴,你和我來,我們正麵衝陣。”


    宋平看了看身側的高頭大馬,笑道:“來,給它們圍上頸甲和胸甲,別被流矢傷到,那可不值當。”


    “明白。”宋飴答複道。


    三人一道,迅速地從馬車裏取出了馬用的甲胄,給馬兒披掛上。


    大馬並不高興,唏律律地直叫喚,大熱天的,即便是輕量化的皮甲,那也得捂出一身大汗。


    宋平趕忙安撫,他揪了揪大馬的鬃毛,撫摸馬臉,好容易才哄好它們。


    披掛上陣,宋平二人一馬當先衝出了沙丘,直奔馬匪的中軍營地而去,看到他們衝鋒,負責襲擾的唐榮和宋蝶也登時殺出,一時間喊殺之聲怒嘯於天。


    馬匪的陣形頓時大亂,而在寨牆之上坐鎮指揮的張樂樂則喜悅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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