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觀察了一會兒胡人隊伍的動向,然後開始布置行動計劃。


    “蝶、飴,你們二人負責製造混亂,從隊伍左側前後夾擊,分散胡人的注意力。樂樂,你負責解救那些奴民,告訴他們我們將帶給他們新生。”


    “而我……”宋平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我則直取中軍”


    “明白。”隨著宋平的命令,四人開始分頭行動。


    他們給馬兒喂了些水,又把沙橇的牽引繩卸開,給長途跋涉的馬兒拍了拍鬃毛裏的沙子。


    宋蝶和宋飴悄悄地繞到了胡人隊伍的兩側,準備製造混亂。


    張樂樂則準備好了說服奴民的話語,她知道這些奴民需要的不僅僅是解救,更需要希望。


    …………


    日頭太烈了,火辣辣的陽光照射在一側的沙丘之上,反射出一片近乎白色的黃光。


    尤汗用頭巾擦了擦汗,他取下馬鞍上掛著的水囊,拔開塞子,咕咚咚就是大口飲下,清水打濕了他的胡須,順著毛發滴入衣襟,讓他感覺涼快了不少。


    “唿噓籲……”


    一聲詭異的唿哨突然自沙丘上方響起。


    尤汗猛地側頭看去,隻見左側的沙丘之上驀地騰起三股沙龍,他定睛看去,是三匹駿馬。


    這三匹駿馬猶如離弦之箭,直指胡人隊伍的側翼。


    尤汗和其他胡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措手不及,由於逆光,他們的視線被陽光刺得生疼,隻能隱約看到三個黑影在沙塵中穿梭,速度之快,宛如沙漠中的幽靈。


    宋蝶和宋飴一邊騎馬一邊拖曳著兩條紗巾,在身後的沙地上掀起了一片片沙浪,她們的馬蹄下發出沉悶的轟鳴,如同戰鼓在大漠中敲響。


    胡人騎士們慌忙拔刀,馭馬想要前來抵抗,但他們分散在隊伍兩側和內外,一時之間無法組織起整齊的防禦陣形,在這突如其來的衝擊麵前,他們的反應顯得遲緩無力。


    宋蝶率先衝入陣前,她催馬掠過,手中長劍揮舞,劍光鋒銳難擋,凡是經過她身側的騎士,都在瞬息之間化作了馬背上的屍骸,她的劍法淩厲非常,尤擅用點。


    劍尖輕戳之下,往往不是命中眼睛就是刺入咽喉,和她的進攻同樣絢爛的是她的防禦,她善於使用劍脊格擋對方的刀劍,電光火石之間,她總是能在不損鋒刃的情況下防禦敵方攻勢。


    宋飴略微慢了幾秒,駿馬轟然衝入陣尾,她左手提著一把腰刀,右手使劍。


    左右開弓之下,她的攻勢愈發淩厲,刀鋒劈斬,短劍補刀,必要的時候她往往會將短劍投擲而出,再用刀光一攪一卷,把敵人屍體上的武器拿過來繼續戰鬥。


    兩人的殺戮已成競賽,而此時此刻,宋平才衝抵陣中,他就仿佛是一塊滾落的巨石,沒有半分憐憫的意圖,直接衝陣朝著胡人的首領殺去。


    胡人的陣形頓時散亂不堪,有些人想要迴援首領,有些人不甘被女流之輩擊敗,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想法,他們的陣形無法協調,更失去了統一戰線的可能性。


    “蠢貨,出擊,出擊!”


    尤汗看著周圍猶豫不決的親衛,他大聲嘶吼,從腰間拔出彎刀,撥馬就像著宋平衝去。


    身側的四名親衛也立刻拍馬趕上,位於後側的兩人張弓搭箭,兩枚飛矢眨眼間便朝著宋平射來。


    宋平冷笑,他目露抱歉之色,駿馬揚蹄,從兩個瘦小的奴民身上一躍而過,馬腹遮蔽了他們頭頂的天空,沙塵灑落,兩個瘦小的奴民隻看到黑影一閃,那駿馬便衝入羊群。


    腰刀在空中一閃而過,修長的刃線仿佛一道清泉,猛地湧出,將飛矢瞬間斬碎。


    “咩咩咩……”


    雙方在羊群之中相遇,馬蹄踐踏,兩頭避之不及的小羊被當場踢斷了肋骨,伏地哀哀嚎叫。


    尤汗手裏的彎刀高高揚起,當他正欲朝著宋平斬落之時,宋平卻一瞬詭笑。


    宋平鬆開韁繩,手腕輕揚,一枚短匕電射而出,瞬息間穿破空氣,紮入了尤汗的咽喉之中。


    “嗬嗬嗬……”


    血液湧出,伴隨著嗬嗬的唿吸聲,血液在傷口附近變成泡沫,尤汗整個人向後倒去。


    馬匹加速衝刺,而他的腳卻被纏在馬鐙上,尤汗整個人翻落馬下,被拖行著奔跑,和地麵接觸的麵龐和手掌在眨眼間就變得血肉模糊。


    宋平已經不在意尤汗的死活,腰刀蕩開一名親衛的彎刀,順勢劈落,在其咽喉上剖開一道血線。


    趁此良機,宋平猛然從馬背上躍起,整個人仿若大鵬,撲向了兩名弓手。


    馬背上的弓手哪裏見過如此勇悍的戰鬥方式,頓時在迷茫之中被一左一右兩刀幹掉。


    宋平從空中落下,他在沙地上翻滾,撞在一頭綿羊的屁股上,他瞬息間調整姿態,猛地一推綿羊,整個人借力站起,擰腰展臂,將那腰刀擲出。


    刀鋒如同匹練般飛射而出,刺入了最後一名親衛的後心,從前胸穿出。


    宋平感覺額頭潮濕,他抹了一把臉。


    “嘔……”


    是羊糞,稀的。


    那親衛摔落馬下,鮮血湧出,沾濕了土地,而向外衝鋒的駿馬也徐徐停下了腳步,被一匕穿喉的尤汗沒能活下來,他被隨後趕來的張樂樂斬下了頭顱。


    張樂樂騎著馬巡迴,一手提著尤汗的首級,鮮血滴落在地。


    她馭馬從一側接近那些驚慌失措的奴民,聲音在這混亂中顯得格外清晰。


    “胡人首領已死……不要害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奴民們抬起頭,看著這位英姿颯爽的女子,他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被希望取代。


    張樂樂的話語如同一股清泉,滋潤了他們幹涸的心田,讓他們重新燃起了生存的渴望。


    他們仔細看去,張樂樂手裏的首級確實是尤汗的,哪怕血肉模糊,也依舊讓他們感到痛恨。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奴民中蔓延開來。


    起初是震驚和不信,但隨著胡人首領尤汗的首級隨風飄蕩,他們開始意識到,多日以來的壓迫和苦難終於有了盡頭,他們終於能為父老鄉親報仇雪恨。


    “啊啊啊……”


    狂吼突然爆發,十幾個年輕力壯的奴民釋放出他們內心的瘋狂。


    他們失去了理智,衝向了已經無法抵抗的胡人,用牙齒和雙手撕咬著敵人的屍體,仿佛要將所有的仇恨和痛苦都發泄出來。


    還有幾人則衝上了胡人的馬車,麵對那些驚恐的婦孺,他們沒有絲毫憐憫,用最原始的身體做為暴力武器,他們享受著血的感覺,饑渴地吞咽著,如同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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