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躺在院子裏的搖搖椅上,給自己點上了一根廉價的香煙,自顧自的抽著。


    在劉芒吳賴等人將大蟲快要煮熟的時候,白浪拿出手機打電話將苟富貴吳相忘也叫了過來。


    白浪還大方的將之前寧初雪的父親寄過來的茅台拿出來跟他們一起分享。


    他們在院子中吃著大蟲,喝著茅子,其樂融融。


    茅子不多,每個人隻得了兩杯的量,但這已經足夠讓他們感到滿足了。


    之後白浪又自掏腰包,拿出兩百塊錢叫人去村裏的小賣部打來了二十斤酒精粉。


    所謂酒精粉,是大澤鄉這一帶對於工業散酒的稱唿。


    是沒有經過任何釀造,直接拿著酒精粉兌水而成的白酒。


    這種酒喝起來味道重,難下咽,後勁還賊大。


    喝多了腦殼還疼,就跟特麽假酒似的。


    但是村裏就這條件,沒辦法。


    接近傍晚,酒足飯飽的光棍們才稱心快意的離開。


    因為喝了酒精粉的緣故,白浪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於是走進自己的小茅屋,倒頭就躺下。


    可是不躺下還好,一躺下就感覺酒精越發的上頭,腦袋一陣天昏地轉,十分的難受。


    於是又從床上爬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呀?”看到白浪醉酒了還要出去,青禾關切的問。


    “青禾啊,我有點難受,出去逛逛。”


    “你都醉酒了,要不要我陪著你去呀?”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說陪著自己出去,看著有些嬌羞的青禾,白浪道:“你要去嗎?”


    “嗯。”


    青禾點點頭,俏臉上洋溢著喜悅。


    “那走吧。”


    “嗯。”


    其實白浪並沒有醉酒,隻是喝了那酒精粉後有點難受而已。


    但青禾少見的主動開口要跟自己出去,白浪不能敗了她的興。


    出了院子之後,白浪帶著青禾朝著河邊走去。


    此時,夕陽的餘輝將河麵染成了橙紅色,波光粼粼。


    白浪的身上依舊是那件知青下鄉t恤加黃膠鞋。


    而青禾則穿著一條淡粉色的雪紡連衣裙。


    雪紡材質輕盈飄逸,隨著她的動作輕輕舞動,仿佛春日裏的花瓣。


    圓領的設計簡約大方,露出她白皙的脖頸。


    燈籠短袖微微蓬起,給她增添了幾分可愛的氣息。


    裙擺是不規則的設計,長短不一,走動間若隱若現地露出她纖細的腳踝。


    腳下是一雙白色的帆布鞋,幹淨又整潔,鞋麵上的鞋帶係成了兩個小巧的蝴蝶結。


    她的頭發隨意地紮成一個馬尾,幾縷碎發垂落在臉頰兩側,更襯托出她的清純。


    兩人靜靜地走在河邊,都沒有說話,唯有青禾的發絲在風中輕輕的飄動。


    白浪不時看向青禾,試圖打破沉默,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最終還是忍不住,猶豫著開口:“今天的夕陽真美。”


    青禾輕輕點頭,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微風拂過,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遠遠望去,此刻的兩人就如同一對幸福的小情侶。


    走著走著,青禾突然停下了腳步,望著前方的河麵出神。


    白浪也跟著停了下來,輕聲的問:“怎麽了?在想什麽呢?”


    青禾轉過頭,目光與白浪交匯,沉默片刻後,輕輕搖頭。


    白浪突然想到,一開始,自己就是在這裏遇到青禾的。


    那時候,她被村裏人唾棄,人人說她是災星,被那迂腐的老族長安排人把她從這裏丟到河水中。


    那時候,她無依無靠,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何而來。


    直到遇到了自己,就跟著自己來到了現在的小院。


    現在,她就如同那小院中的女主人。


    也算是有了一個小小的歸宿。


    白浪感覺自己有點對不起青禾,她把自己當成了她的全部,還說要照顧自己一輩子。


    可是自己哪還能活那麽久呢?


    或許是今年冬天,又或許是來年開春,自己就要掛逼了。


    醫生說,自己還能有一年的壽命,可是白浪感覺,那死亡的時間隻會越來越靠前,自己根本活不過那麽久。


    到時候自己一走,下一任村長過來,那間小院還得要騰出來,那青禾又該何去何從?


    寧初雪、林瀟瀟、沈詩音還有蘇婉清她們都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事業.


    而隻有青禾,她把自己當作她的全部。


    或許到時候那神秘黑衣人會出現,可是,直到現在白浪都還弄不清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自己又怎會安心把青禾交給他?


    而此時青禾的內心也是五味雜陳。


    她性格內向,不善於言辭,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白浪問道:“青禾,你想迴家嗎?”


    聞言,青禾看著白浪,輕輕的搖頭,柔聲的說:“我不想迴家,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哎,傻姑娘!”白浪歎息下,摸著青禾的頭頂。


    青禾雙手張開抱住了白浪,沒有說話,就這麽輕輕的抱著。


    晚風徐過,就這麽靜靜的抱了好一會兒。


    白浪說:“青禾,現在我們不說這些,走吧,迴家吧。”


    “嗯!”


    即便青禾沒有說什麽,但白浪內心很清楚,她什麽都說了,也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白浪內心恨啊,真想向老天再借五百年來好好疼惜眼前的女子。


    現在白浪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如果真的到了那麽一天,就讓青禾跟著沈詩音離開吧,有沈詩音在,青禾起碼不用再過苦日子。


    迴到家門口。


    “青禾,早點休息吧。”


    “嗯!”


    青禾背著手,卻是沒有離開的意思。


    “怎麽了?”白浪不解的問。


    而青禾眼裏閃爍著一絲絲的掙紮之意,隻見她環視一圈四周後,立刻貼到白浪麵前,踮起腳在白浪的臉上親了一口。


    不等白浪迴過神來,青禾的臉早已經紅得如同熟透的蘋果一樣。


    不再敢看白浪的眼睛,小跑著朝著自己的屋子跑去。


    白浪愣在原地,愣愣的看著,摸了摸自己被親的臉頰,內心又是甜蜜又是苦笑和無奈的。


    迴到自己的窩躺下。


    手機亮起,拿起來一看,原來是沈詩音發來消息。


    “小浪浪,喝了酒,有沒有想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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