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認錯人了,弟子是華之,梵華之。”


    葉子辰聽完之後好像突然崩潰一樣伸手緊緊的把她扣在懷裏,幾乎想把她揉進身體裏,他仿佛壓抑著巨大的悲痛一般開始微微的顫抖,把頭埋在她的頸邊不停的反複呢喃道:“不,你就是我的範範,範範,範範——”


    範範兩個字如同魔咒一樣迴蕩在她耳邊,她心顫了一下,卻覺得從頭到腳的冷,那種冷跟她自刎時的冷如出一轍。


    她突然崩潰的連連搖頭,拚命的用力想推開他。她驚恐的反駁。“你認錯了,真的認錯了。”


    屋外的月光依舊靜謐美好,適應了黑暗之中,微弱的光線透進來撩動了彌漫在屋內的酒香,旖旎迷離的氛圍讓範小麵一度覺得喝醉的人是她自己。


    她奮力的推開了他,黑暗中看到他月牙色的長袍有些隱晦的狼狽,她轉身想走出房間,卻被他突然從身後猛地抱緊。


    他的聲音沙啞的好像從靈魂深處裏發出了,隱忍而悲痛。


    他說:“範範,不要推開我好不好。”


    他說:“我錯了範範,我真的錯了——”


    ‘啪嗒’一聲,範小麵覺得一直在她腦海裏繃得很緊的那根弦突然斷了,她的眼淚突然洶湧而出。


    滾燙的淚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她感受到他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他伸手翻過她的身體,她感受到他顫抖的手指不停的擦拭她臉上的淚水。


    他溫柔的哄她。“範範別哭。”


    昏暗中他的臉模糊不清,隻有他眼睛閃爍的微光讓她看到他的悲痛和深情。


    範小麵咬著嘴唇靜靜的看著他心慌不已的擦著她的眼淚,眼淚無聲的滑落,她突然覺得此情此景過於可笑。


    在他恍若珍寶的捧著她的臉想欺身親吻她的時候,她殘忍的開口說道:“師父,你喝醉了。”


    **


    第二天陽光如常的照進屋裏,窗外的風依舊輕柔的把她喚醒。


    範小麵起身打開房門上,神色與平時沒有半點不同,她笑著和範範打招唿。


    抬眼看著溫文儒雅的他坐在院子裏,十年如一日的煮著茶,可她已經不想喝了,她伸手拍了拍範範的腦袋,朝她眨了眨眼睛。“範範,今天我們去初升殿找大師兄玩怎麽樣?”


    “大師兄?”範範懵懂的歪頭。“大師兄是誰?”


    範小麵輕笑,摸著她的腦袋,帶著柔情的低聲說道:“大師兄是華之哥哥最喜歡的人。”


    “華之哥哥最喜歡的人。”天真浪漫的範範咧開嘴,興奮的說道:“那一定是一個很好的人。”


    “是啊。”


    她笑盈盈的點頭,拉著轉身就走,連抬眼多看他一眼都沒有。


    範小麵帶著範範去初升殿心裏還有些忐忑,不知道劇情歪到有多歪,會不會歪到君莫言發現她是女生之後直接就跟他師父告狀要把她趕下山。


    這尼瑪要是趕下山那她原定的女主和男主不就意味著崩了?


    劇情崩了她在這個世界待著就沒什麽意義了呀?難不成跑迴魔界逍遙的做自己的聖女?


    “華之哥哥,怎麽找了這麽久還是沒有找到大師兄?”


    被範小麵帶著在初升殿繞了好幾圈的範範有些沒耐心,拉著她的衣袖癟著嘴。


    範小麵也是一臉懵逼,這男主怎麽關鍵的時候總是不見人影,真是半點身為男主的覺悟都沒有。


    沒辦法範小麵隻好去問同門的師兄,問了好幾個才知道這君莫言想不開一言不合又把自己關進練功房裏了。


    她無奈,隻好拉著範範往練功房的方向走。結果,到了練功房,有個師兄說她們來晚了一步,君莫言被叫到笙華殿去了。


    範小麵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隱隱覺得要出什麽事情。


    兩人在初升殿裏等了君莫言半天,無果。到了夜深時才有師兄跟他們說,君莫言被派到東邊的城池裏去了,說是那邊鬧邪祟。


    又是邪祟,好得很。


    範小麵氣的直接笑了起來,拉著範範直接到後山裏烤魚吃。


    原先她不過是懷疑葉子辰可能認出了她,經過昨夜之後,她迴味起近期的一係列事件,她突然驚醒,也許從他第一次去學堂上聽她講什麽道可道非常道的時候他就已經認出她了。


    那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是意欲何為?扮豬吃老虎?


    抱歉,她不吃這一套。


    **


    當雲淡風輕的表麵被刺穿虛偽的平靜時,剩下的隻有滿眼瘡痍的血肉模糊。


    範小麵毅然的離開了虛侖山,劇情發展完畢,她留在那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她既不想和君莫言談什麽所謂的神仙戀愛,也不想和葉子辰再有糾纏。


    她連夜迎著月色離開,沒有告訴人,也沒有帶任何東西,連那把陪了她兩個多月的長劍都沒有帶。


    她便是如此幹淨利落的離開了,沒有半點留戀和猶豫。


    **


    離開虛侖山以後,她漫無目的的漂流,她憑借自己一手迷藥和三腳貓的劍術在人世間也算混的風生水起吧。


    那劫富濟貧的黑貓大俠就是她。


    這個名號還要從她第一次劫富濟貧說起,那時她剛劫了當地知縣,就當著那知縣夜裏和小嬌妻恩愛表麵的麵,她順走了他的荷包,還順便送了他一點媚藥助興。


    翻身出知縣府的時候,遇見了一眼盲的阿婆躺在路邊奄奄一息,她一心軟便走過去想分了點銀子給她。


    那阿婆聽到了輕微的聲響,一位是附近的流浪貓,便突然張嘴很兇的模仿了一聲貓叫。“喵——”


    這一聲兇狠貓叫嚇了她一條,手一抖啪嗒啪嗒的銀子掉進了阿婆的破碗裏。


    阿婆這才反應過來不是流浪貓,她尷尬的連連磕頭道謝。“謝謝大俠謝謝——”


    第一次被叫大俠的範小麵覺得這個稱唿還挺順耳的,便一時中二病犯,壓低了嗓子用非常粗曠的聲音迴道:“在下江湖人稱黑貓大俠,這位阿婆你無需多禮。”


    阿婆愣了一下,然後繼續磕頭道謝。“多謝黑貓大俠。”


    範小麵聽了幾聲黑貓大俠,吹著口哨心情愉悅的走開了。


    黑貓大俠,多威風,聽起來比黑貓警長還要厲害。


    範小麵就這樣頂著黑貓大俠的行當四處闖蕩,還別說,在虛侖山裏待了兩個月還是有好處的。


    至少她如今身輕如燕,翻牆跑路倒是一把好手。


    她一路晃到了碧沉城,一處繁榮昌盛的城池,剛好遇到當地祭祀河神的大典,白天裏各種跳大神般的祭祀活動,夜晚裏全城掛著紅色的燈籠,誰家得燈籠變成白色,就需要把那家的姑娘送到深山裏的山洞裏獻祭給河神。


    範小麵覺得此事定是有人在特意作怪,秉著好奇的心態打算去看看這背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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