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災民散去了,不再盤踞在城外的殘垣斷壁中無望等待,他們欣喜而滿懷期待的歸鄉,帶著一家老小重迴故裏,繼續守著幾畝薄田過日子。


    範小麵和葉子辰後麵又去了一次那溱水河畔,兩人各騎一匹馬在夕陽下望著恢複活力的河道。


    她轉過頭,指著遠方的天空對他說:“葉子辰,你可知這世界的盡頭是什麽?”


    葉子辰一身月牙色長袍在風中搖曳,他抿著嘴,抬頭看著夕陽下絢麗多彩的天空。


    “這世界想必是沒有盡頭的。”


    “不對。”她的衣裙被渲染的瑰麗多姿,她臉上的笑容充滿傲嬌和不遜。


    她說:“地球是圓的,所以你此時站在這裏尋找盡頭,卻不知你兜兜轉轉以後才發現,原來所謂盡頭的風光你早以領略過。”


    她說:“所以啊,葉子辰,你費盡心思想得到的東西,沒準在一開始就擁有了。”


    她說:“就好比我!”


    “……”


    葉子辰覺得她講起歪理來真的很有坑蒙拐騙的功力,他直接調轉馬頭,馬鞭一甩。


    這世人皆推崇的翩翩公子,儒雅至極的葉子辰,此時策馬奔騰,月牙色的衣服被染上豔色,他略顯風流瀟灑的背影讓她啞然失笑。


    她緊隨其後,帶著銅鈴般的笑聲對他說道:“噯——葉子辰,你有本事也調戲我啊,每次這樣裝啞巴有意思嗎?”


    “喂——葉子辰等等我啊……”


    **


    夔州的事情正式的告一段落了,由於夔州的幾個重要官員都栽了。


    他們離開之前,授命於溫植暫代太守之職看管夔州,雖然這太守這個位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還需要根據規矩來,由甄璜親自指派才行。


    這溫植要說也是個奇人,他同僚,甭管上屬下屬都貪的盆豐缽滿,就他一個人清麗脫俗的特立獨行,堅持做個清高的窮酸縣丞。


    由於他的公職算是最枯燥最不受人重視的位置,所以他幹了五六年吧,雖然沒升職,領導也沒多重視他,但是也沒人去折騰他。


    隻是他一直對腐敗的官場頗有微詞,可他人微言輕,也沒好去揭發檢舉。


    以前也不是沒有朝廷官員來夔州,可是他發現不管誰來,最後都會同流合汙。


    直到葉子辰他們來臨,並且在花映樓說的那番話讓他動搖了起來,


    結果沒有讓他失望,這葉子辰果真和傳聞中是個高雅的君子,為國為民,是個受人敬佩的好官。


    當然了,範小麵這個永慶公主也不賴,拿著禦賜的尚方寶劍斬盡貪官汙吏,簡直是大快人心。


    夔州事了以後,沒幾天甄閑便啟程迴都城了。


    洛淺也忙著接手整頓白建仁這些年為了斂財不擇手段的做出來的肮髒生意。


    夔州商會那群人被白建仁壓製多年,這會他一死,洛淺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還要多費心思和他們周旋。


    她估計還需要在夔州呆上半個月左右才能迴都城,畢竟都城裏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她。


    而範小麵和葉子辰則在安置好夔州災民以後便準備迴程都城,甄璜的書信都來了兩封了,死命催著他們迴去,他們也沒耽擱,簡單整頓一下便直接出發。


    他們離開夔州的那天,這街上的老百姓皆是跪在地上為他們送行,這幾百個官兵簇擁著範小麵這一輛馬車,c位妥妥的讓她受寵若驚。


    長這麽大,她還真沒有這麽萬眾矚目過,跟明星開演唱會似的,要不是有官兵保護著她都覺得激動狂熱的老百姓能撲上來抱她開心的痛哭流涕。


    她從容的端坐在馬車上,拉開窗簾,揚起體麵又平易近人的笑容與他們胡亂的點頭示意。


    從那馬車外麵看,她高貴美麗,隻有青荷知道,坐在馬車裏的公主毫無形象的盤腿而坐,那不安分的小腿不時還在散漫的抖上兩下。


    這就是夔州最尊貴,最受皇帝寵愛,最受百姓喜愛的永慶公主……


    由於是迴程,所以他們並沒有跟之前那樣馬不停蹄的趕路,反而是慢悠悠的白天趕路晚上則會宿在驛站或客棧,沒有過往的風餐露宿讓範小麵覺得就跟公費旅遊一樣愜意。


    夏天的悄然到來,夜裏的風都顯得躁動不安,清暉的月光從窗戶外麵透進來,屋內淪陷在陰暗中範小麵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她白日在馬車上睡太多了,此時高床軟枕睡意全無。


    她坐起身帶著失眠的煩躁撓了撓頭發,她下床走到桌前給自己帶了一杯水,剛喝了一口,就聽到房間門的位置傳來很輕微的聲響。


    她挑眉,膽大心細的屏息凝神的走到門邊,一開始,她並沒有察覺到什麽異樣,直到一根隻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小竹條捅破門上的窗欞紙,並且開始往外麵冒起了煙霧。


    她默默的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後很自然的伸手把那根冒煙的小竹條堵住了。


    噗通一聲。


    重物落地的聲音,她拉開門一看,借著微弱的光線她看到在她門外守夜的兩個官兵正歪七扭八的攤在地上,而她門前的地上正躺著一個黑衣人。


    這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刺客?


    她當公主以來期待了這麽久的事情終於發發生了,她深吸了一口氣,以氣吞山河之勢咆哮出聲。


    “救命啊!來人啊!有刺客——”


    她這一吼,談不上有多驚恐,但是其中卻有隱隱的興奮和開心。


    話一落,驚醒了這平靜的夜晚,夜刀第一時間到達現場,二話不說就把地上的黑衣人揪了起來。


    葉子辰緊隨其後,其實他不過就住在她隔壁,一打開門,整齊幹淨的衣服顯示他隨時想保持自己最佳儀態的決心。


    範小麵看到他這幅不緊不慢的模樣覺得有些不爽,她故作驚慌得撲倒他懷裏,假裝害怕的瑟瑟發抖。


    “丞相大人,有人要殺本公主——”


    “本公主好怕啊——”


    葉子辰:……


    她嗲聲的嚶了幾聲,葉子辰無語凝噎,他剛才推開門的時候,可還看到她悠閑地站在門前笑盈盈的,這一看到他才秒變臉色,他也不知道自己承不承受的起這公主對他的特殊照顧。


    聽到喊叫聲的眾人擠在她的房門前,兩個被放倒的侍衛已經被潑醒,醒來以後皆是一臉懵逼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眾人。


    黑衣人的臉上的麵紗被扯了下來,露出一張普通麵孔,人群中有人認出了他。


    此人叫淩山,是從都城跟隨大軍前往夔州賑災的官兵。


    葉子辰無奈的看著她依舊‘驚慌’的抱著他的胳膊,眾人麵前他也不好推開她,他隻能低聲下氣的說道:“公主,沒事了,不要怕。”


    眾人皆是狐疑的看著她,因為看這黑衣人的情況,想必是還沒進屋就被放倒了。


    這公主,這麽害怕?是認真的嗎?


    真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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