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死生相守,無有終期……”


    幽暗的天地間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歎息聲中,滿是疲倦和落寞。


    一個哀思的女子,那幽深哀怨的眼神,洞穿萬古、跨越萬界。


    “你既然走了,那麽我也就沒有什麽留下來的理由了…”


    阻擋億萬星辰光輝的虛影緩緩消散,無盡的光束散射而下,不遠處的風暴、塵埃、還有那無數猙獰可怖的小黑點,如風似雨一般落下。


    伴隨著陰暗而來的,除了死亡,還有恐懼……


    “安慶春,我恨你……”


    ……


    淡淡的怨懟,從那億萬星辰之後的世界中清晰的傳來,傳到每一個還存在的生命腦海中。


    億萬世界的某個角落裏,某個蔚藍的星球,當整個世界都變得千瘡百孔之後,那些即將死去的生命的腦海裏,隻有三個字——安慶春。


    也不知道誰是安慶春,享有如此殊榮,讓一方世界的生靈,為之陪葬……


    ……


    正文——


    “唿——”


    當看清楚眼前這觸手可及的明媚世界之後,趙先終於認清了現實。


    他被選中了。


    每一個即將被毀滅,或者某些看似無法你轉的災難降臨之前,總會有某個幸運兒,迴到曾經災難開始的前夕。


    十一年。


    不是什麽狗屁十年之癢,而是清清楚楚的十一年。


    至於是不是十一年整,趙先表示:管他呢!


    前世的時候都忙著逃命、活下去,誰顧得上算時間?


    閉眼,黑暗降臨!


    曾經的這個世界也是如此明媚,但是自從她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


    她是誰,趙先並不是很清楚。


    但是她的強大,卻足以讓任何生命仰望。


    她不是什麽鬼怪,而是一個女人,一個尋找的女人。


    而也是這個女人,在十一年之後,放棄了這個被她偶然臨幸的星球。


    是的,藍星被她給甩了。


    然後趙先等諸多苟活下來的藍星生命,陪同著他們自己的世界,給拿個名叫安慶春的家夥,陪了葬。


    “安慶春,nn……”


    睜開眼睛,趙先大口喘著粗氣,記憶中那些天災人禍,都不足以讓他憤怒,但是最後的拿個名字,卻讓他心底泛起了如潮似浪的怒火,怒不可遏!


    憤怒過後,是恐懼,也是冷靜。


    十一年的迴檔,不知道還有沒有第二次迴檔的可能,但是趙先卻是不想再來第三次去經曆那即將發生的一切了。


    他不是一個什麽意誌力堅韌的人,什麽不達目的不放棄,都不是他擁有的品質。


    他隻是一個人,一個凡人,他有七情六欲,他也有無數的缺點,所以他不會是什麽主角。


    但匹夫一怒,尚能血濺五步,而凡人亦有一怒。


    他想憑借著這一腔經久不衰的怒火,一步步走出一個不一樣的結局。


    ……


    視線聚焦,看清楚自己周圍的景物。


    很好,既然迴到了十一年前的這兒,那麽就從曾經讓自己憤怒的第一件事開始吧!


    她的降臨,應該是三日之後。


    也就是說,他的時間還有三天,這三天裏他要做的事很多。


    他不僅要好好謀劃謀劃接下來的計劃,更重要的是,他要勇敢的去見見那個人。


    曾經讓他後悔難眠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


    趙先,某點孤兒院出來的一個不起眼的肥宅,年方二十二,賦閑在家。


    出了校園之後的一年時間,他都在家裏蹲繼續深造。


    今天,2219年四月一日的下午三點半,他將要在下午五點之前出門。


    別問他為什麽這麽清楚,時間是因為他剛才看了一眼床頭的手機。而出門的事情倒不是因為他記憶力有多麽出眾。


    而是因為今天是個大日子,也可以說是一個好日子,但絕對不是什麽大喜的日子。


    不過今天走出這個讓他往日裏蜷縮的狗窩之後,他那持續許久的宅生活也該結束了。


    不足一百平的房子,他一個人住,亂的一筆,不負狗窩之名。


    現在,他也沒什麽心情去重新收拾收拾了。


    因為沒必要。


    三日之後,他應該不會再迴到這裏了,這裏的一些都會失去意義。


    她的到來,不僅僅隻是災變,其實更多的,還是機遇。


    一場她送給人類的機遇。


    血脈的出現,進化的伊始,還有神秘的複蘇。


    一切的一切,迴想起來。


    她到來的目的,其實並不是單純的毀滅這裏,或者讓這個世界的生命,去給那什麽狗屁安慶春陪葬。


    她,隻是來尋找的。


    如此說來,自己前世,或許不是給人陪葬的。


    那什麽狗屁安慶春或許還活著。


    她想要毀滅這個世界,應該不是什麽難事,隨手可為。


    但是她最終也沒有親自下手。


    這說明什麽,她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惡意。


    更多的,其實不過是一種失望的情緒下,衍生的一種放棄行為而已。


    趙先清楚的記得,前世的時候,最後她隻是離開了。


    而人類賴以生存的這個星球,之所以會毀滅,隻不過是某些聞見肉味兒的蒼蠅幹的好事罷了。


    看來她並不隻是為了單純的毀滅而來的,前世經曆的一些,反倒更多的像是一場試煉。


    站在人類的角度上來說,無疑是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而對於她來說,或許這隻是一個不經意的播種。


    或者說,這是一個有些無聊的養蠱的過程罷了。


    強者生存,或許這不僅僅隻是是生命個體適用的法則,對於某一類種群來說,好似同樣適用。


    或許,接下來,人類的敵人,不應該是她,而應該是她離開之後,那些蜂擁而來的蒼蠅。


    這樣一下,趙先感覺,未來多了一絲光明。


    用係鞋帶的時間,想明白了日後主要矛盾的所在之後,他終於打開了衣櫃。


    挑挑揀揀,找了一身略微寬鬆,且質量不錯的衣服穿上之後,他出了門。


    陽光明媚。


    明媚的讓這個世界感覺有幾分不真實。


    百花小區,嗯,花園裏的花是挺多的,但也就如此了。


    走在平整幹淨的路上,他感覺周圍有一種恍若夢境的感覺。


    不過還好,他不是一個喜歡隨意抒發情感的人,所以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距離有點遠,但是他並沒有打車,反而是邁開雙腿,開始大步向前走去。


    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讓他很舒服。


    “砰——嗚嗚嗚”


    剛開始大步流星的趙先,猛地刹住了腳步,機械的扭轉腦袋,看向拿個從他麵前飛速擦過,然後撞進路邊綠化帶裏麵的汽車。


    這是……


    隻是不等他多想,更大的騷亂開始了。


    江北市算不得什麽大都市,但卻也是人口密集的地區,這裏也不是什麽主幹道,但卻算得上市區,車流量絕對算不上少。


    走在路上,一輛車從你麵前衝進了綠化帶,這可能是你運氣好。


    但是當整個路麵上,所有行走的汽車開始亂撞的時候,這就不是你運氣的問題了。


    來不及愣神,趙先快步衝上路牙子,然後站上一處較高的商鋪台階。


    突然,他又衝了下去,仰頭去看,不顧刺眼的太陽晃得他大流眼淚,終於他看到了。


    在這萬裏晴空之上,一個淡淡的黑影,清晰的出現。


    她來了?


    不應該是三日之後嗎?


    她怎麽早到了?


    ?


    在看到那黑影之後,趙先來不及多想,擦了把臉上的淚水,然後眯著眼睛認準方向,邁足狂奔。


    靜兒,你千萬要等我呀!


    ……


    隻不過,有些事情,來的就是那麽巧妙,又是那麽奇特。


    你想躲,她就是躲不掉。


    “呔,妖女,既然來了我道玄門的地界,何須藏頭露尾?”


    剛走不過幾步的林七,耳邊傳來一聲炸響,緊接著,一道強大的威壓以肉眼可見的形式波及而下。


    幾乎是瞬間,林七被一股莫名的壓迫力壓倒在地。


    這股壓迫力仿佛來自於四麵八方,又似乎是無處不在、無縫不入一般。


    林七感覺自己就像是掉進了泥沼一般,雖有一身力氣想要掙脫,但卻是無門而入。


    死命的咬著牙,拚命的調動全身的靈氣去與之對抗,但換來的,卻是更加強大的壓迫力。


    強大,強大到無力反抗。


    僅僅隻是一個外放的氣場,就壓迫的在場所有人跪伏在地。


    這就是站在仙道巔峰的那群人所擁有的力量嗎?


    第一次,林七感觸到了那傳說中的雲端巔峰。


    “錚~”


    一道清脆的劍鳴刺穿虛空,這劍音就像是來自於九幽虛冥,又似乎平白而來,其聲似琴似蕭。


    耳邊傳來劍鳴之聲,林七瞬間感覺到,仿佛有一柄無形的利刃,劃過自己的脖頸。


    渾身一個激靈,之前身上的壓迫力瞬間消失。


    隨後,耳邊傳來一個宛若銀鈴,清脆無比的聲音。


    “咯咯,道玄門的長老也不過如此!”


    循著聲音,林七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丹閣頂樓之上,看到了那柄劍的主人。


    那是一雙白宇寒霜的手,盈盈握著那如冰雪般的長劍。


    透過長劍的劍鋒,林七看到了,那是一個身段婀娜,容貌魅惑的女子,不,或許是一個仙子才對。


    那恍若九天之上耀眼星辰一般的身姿,方才一瞬間,差點晃瞎了林七的老眼。


    隻是不等林七目光上遊,看清楚她的麵容,一道蒼老威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林七轉頭看去,那是一個憑空駐足,留著短須的威嚴中年男人,身著玄色道袍,背後背負著一個長木條盒,也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麽。


    雖然林七不認識這中年男子,但對於那人身上穿著的衣物,確實熟悉的,正是山上道玄門門中長老才能穿著的衣物。


    隻見那道玄門長老,怒目圓睜、須發皆張,一身道袍在空中飛舞飄揚獵獵作響,猶如伏魔天神,威嚴不可觸犯。


    隻是這恍若神人的道玄門長老,此時麵上卻是難看到了極點。


    昨夜不知何時,守備森嚴的道玄門主殿,竟然被人潛入,不僅打傷了眾多弟子,還走失了一件珍貴非常的聖物。


    他作為守備長老,難辭其咎,此時隻能期望追迴聖物,從而減輕懲罰。


    隻是這位道玄門的長老,怒視著對麵站在自家外門產業之上的妖嬈身影,但心底裏卻是不住的往下沉。


    昨夜鬧出的動靜不可謂不大,自己追出來已經有些時辰了,但卻無人支援,不說掌門親自前來,總得來幾個長老吧。


    但是此時,卻是空無一人。


    他落單了,雖然不管道玄門內出了什麽變故,導致的無人支援,但是他現在絕對不能退。


    當下隻得色厲內荏,佯裝威嚴的怒聲喝道:


    “妖女,你昨夜潛入我道玄門,偷盜我門中聖物、打傷我門徒,若是快快交出聖物,或可從輕發落你,不然…”


    隻是不等他說完,對麵輕飄飄的來了句:


    “不然,你又待如何?”


    這聲音雖然輕柔脆亮,使人聽著甚是舒暢,但此時此刻,對於道玄門長老來說,卻是恍若催命的音符,有似乎是給了他一些答案。


    這是一場陰謀,針對他,或者針對道玄門的陰謀。


    “你……”


    道玄門長老不禁為之語結,他現在還真不能拿對方怎樣。


    就在道玄門長老語結之時,一道恢弘的聲音從遠而近傳來。


    “大道悠悠,天地徒然,無始有周,共踏仙途!”


    “齊道友,識時務者為俊傑,道玄門已經廢了,不如加入我周仙教,大家共攘盛世如何?”


    這道聲音仿佛來自於極其遙遠的地方,但是卻又以一種極為快速的速度接近著這裏。


    待得那話語剛落,一道極為威嚴的身影,以無上霸絕的姿態,緩緩從天而降。


    若是這時候配上一段bgm就好了。林七心裏如是想道。


    林七停腳的片刻,一個青衫小斯喘著氣跑到他身後,離著還有幾步距離,那小斯停下腳步,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


    抬頭見林七迴過頭來之後,那小斯舒了口氣,道:“林大師,我家主恭候已久,還請挪步。”


    林七看了眼那小斯左袖上銀線繡著的羽毛標識,當下也不說話,點點頭,示意小斯前麵帶路。


    片刻之後。


    “哈哈哈,今日林大師出關,卻是正好趕上了巧了。”


    中年模樣,留著短須,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的羅元,快步走到林七麵前,笑容滿麵的寒暄道。


    林七淡淡一笑,拱手迴禮。


    對於林七的冷淡,那羅元也不意外,身居羅家家主之位,平日裏蛇蟲鼠蟻見的也不算少了,對於這些身懷一技之長,便不見他人放在眼裏的“高人”,他早就習慣了。


    修為不高,脾氣不小,說得就是這些人,隻不過這些人脾氣在如何不好,還是得伺候著,就是一坨屎,你也得捧著。


    更別說,這位林大師本性如此,看在對方那手煉丹術上麵,捧著就捧著了,不是啥大問題。


    “林大師,裏麵請!”


    寒暄過後,羅元主動讓開身子,將林七讓了進去。


    主賓落座之後,林七對對方請自己來這的意思,也是很明了的。


    不說別的,這雨花閣,算得上是這泰興坊,數一數二的高檔茶肆了,大清早的便在這兒包了場子,想來這羅家家主,怕是專門在這等自己的。


    對於對方的重視,林七沒有什麽太多的優越感。


    倒也不是他不識抬舉,而是他清楚對方打著什麽樣的心思。


    “羅家主,今日相召,不知所為何事?”


    雖然心中早有主意,但是林七卻不得不開口與對方多費些口舌,略做盤旋。


    俗話說買賣不成仁義在,雖然自己明擺著不會答應對方的要求,但是總不能將其給得罪死了吧。


    與世皆敵的事情,不是他一個低階煉丹師能做得出來的。


    羅元臉上笑容收斂一分,低聲道:“羅某聽聞,林大師師承…神器山?”


    林七麵色不變,輕輕嘬了一口手中青瓷杯中的香茗,然後放青瓷杯,緩緩開口道:


    “羅家主,你之心思,林某也是知曉幾分的。羅家想要更進一步,絕不是你,或者我一人的問題。”


    頓了頓,林七接著道:“泰興坊就隻有這巴掌大點,一山,可難容二虎!話盡於此,還請羅家主仔細思量。”


    說罷,林七直接起身離開,而那陰沉著臉色的羅元,也是沒有絲毫開口阻攔。


    林七走後,雨花閣包間旁邊走出一青年,看著一臉陰沉的羅元,開口道:“父親不用太過在意這什麽狗屁林大師的話,等大哥迴來,屆時還用得著巴結他一個築基期的煉丹師?”


    “你大哥迴來?你大哥迴來也得巴結著點這位林大師,神器山出身,恐怕道玄門也不知道這位的存在吧!”


    窩在椅子上的羅元有些陰沉的接著說道:“讓你二叔好好查查,看看這位林大師到底是什麽身份,還有,你去給我親自盯著後山的那株靈藥,說不得我羅家的日後,就壓在這了。”


    張了張嘴,青年好似要說什麽,但卻也沒有說出口,雖然有些不明白父親堂堂一個結丹期的修士,竟然會對一個小小的築基煉丹師如此忌憚。


    但他也知道,什麽自己該做,什麽自己不該問。


    林七走出雨花閣之後,當下一邊思索,一邊朝著泰興坊唯一的那家靈藥店走去。


    ps:在這裏說些題外話。


    坦白來說,這本書廢了,本人正在謀劃新書,所以發點關於新書的開篇靈感,大家試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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