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發散的,讓人在迷醉中尋找各種思緒上的可能。酒醉的人會放縱自己的感官神識,去探尋一切可能。


    淚是沉澱的,讓人在所有情緒的重壓之下,釋放出選擇的唯一。


    那一滴裝在酒杯中的淚,隻有一滴,味道苦澀!


    但它卻代表著唯一。


    曇香的眼角沒有了淡漠,仿佛終於將所有的思緒沉澱。


    “無論什麽結局,接受就好!”


    烈飛有些懵了,考試完了等你發成績呢,好看自己能不能過一本線,結果你來了個‘無論什麽結局,接受就好。’


    這不撓人的心麽?


    現在的曇香,可是貨真價實的萬緣神主了,作為碎地甌世界命運神係的最高神,一眼便可以看穿任何普通靈魂在未來的軌跡。


    烈飛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微微歎口氣:“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麽,我都接受。”


    男人麽,要能贏得起,拿得起,也要能輸得起,放得下。


    “那滴淚很渾濁,讓我看不清楚。但那滴淚裏全是你,我想,你可以自豪了!”曇香說的話模棱兩可,難不成命運神棍都是這樣?


    什麽是渾濁看不清楚,又是可以自豪了。


    考個全班倒數第一,也可以成為自豪的資本啊,畢竟是第一啊!


    烈飛淡淡一笑,帶有試探性的問道:“那我們繼續?還是?”


    “繼續,當這酒杯接滿我的淚,你就知道,酒杯中裝的淚,是苦澀的還是香甜的了。”曇香又是這種讓人摸不清楚頭腦的話。


    酒杯中的淚!


    是盛裝物決定器皿還是器皿決定盛裝物?


    這是個哲學問題,牽扯眾多的耗費精力還說不清楚的話題。


    想要搞清楚這種問題,完完全全的出力不討好。


    不過,既然曇香說是繼續,而且已經明白的告訴了烈飛所有這類時間線的結局了。


    那就是,每一條時間線的結局都是一滴淚。


    隨著烈飛加速時間線的貫穿,一條條時間線,劇情被固定,然後潰滅。


    烈飛和曇香,無論是相處融洽的,還是相處一般的,或者是本就瀕臨崩潰的。


    到最後,結局都是一滴淚。


    酒杯中的淚,逐漸裝滿。


    當烈飛和曇香融合了這一類所有時間線之後,酒杯剛好裝到了八分滿。


    “你喝還是我喝?”曇香笑道。


    烈飛微微沉思,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你的酒杯,你的淚,隻有我喝!”


    曇香笑得很開心,但她抓起酒杯就要一飲而盡。


    烈飛早有準備,單手直接搶過酒杯:“這淚,是我在你心底的投影所釀造的,你已經知道了它的味道。現在該接受反饋的是我。”


    烈飛一飲而盡!


    嗯?什麽味道?烈飛問自己。


    這難道是水?或者是美酒?或者是毒藥?


    曇香突然‘咯咯’笑出聲來。


    “你存檔了沒有啊!喝下這杯酒可是有三個選擇的。現在我問你,這杯中物是什麽滋味?”


    三個選項,早就在烈飛心中了。


    平淡如水;


    穿腸毒藥;


    夜光美酒!


    烈飛仿似喝了一口純淨水,被人問喝的是什麽,有什麽滋味!一股被問懵的表情浮現麵龐。


    緊接著烈飛仿似中毒,捂著肚子就打起滾來。


    再下來,麵上浮現紅暈,一股輕佻放縱之感油然而生。


    就在烈飛蓄謀靠近曇香,準備占點小便宜的時候,


    一抹清新拂過麵龐。


    “知道為什麽我在主時間線麽?”烈飛恢複平靜,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反問道。


    “為什麽?”曇香已經快要樂開花了,烈飛找到了隱藏的完美答案。


    “因為我全選!”烈飛微笑道。


    “撐死你,你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家夥。”這語氣怎麽看都像是調情的調調。


    烈飛迴撤一點,剛才輕佻放縱,讓兩者之間的距離有些太近了。


    平淡如水,如果選擇這個答案,那麽說明烈飛和曇香的關係,完全路人,哪怕經曆過這麽多時間線的磋磨,也依舊是路人。


    至少在烈飛心中就是這麽個結局。


    穿腸毒藥,說明烈飛認為他和曇香的相處,他吃虧了。付出和收益不成正比,情感的缺口太大,以至於讓這份情感成為了追魂的毒藥。


    任何女性都不想在感情中背負這種內疚感。


    夜光美酒,說明烈飛很享受彼此的感情,他占便宜了。付出小於或者遠遠小於收益。接受到的情感溢出,才會讓人心曠神怡,放浪形骸。


    任何女性都會期待這種情感付出上的迴報。


    三個答案都是危險的。


    所以烈飛給出的答案是:“真情似水!”


    平衡了付出和收益,讓路人般的平淡,轉為濃得不可或缺的水。


    中和了美妙和苦澀,讓愛人間的真情,變為廉到日常必備的水。


    曇香笑得樂不可支:“不管你是聰明地找到了這個答案,還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或者是你真真有這份心,你都獲得了我的認可。不過……”


    “有轉折可不是什麽好事啊!”烈飛眉頭一皺,嘴角卻微微上揚。


    “真情埋心底,似水永無痕!”曇香收斂笑容,靜靜說道。


    這是在為兩人未來的相處定下基調啊!


    “同意!”烈飛的眉頭恢複,嘴角依舊。


    就在此刻,密室的門被推開了,不是她人,正是丟丟。


    “找你的!”


    “找你的。”


    烈飛和曇香同時微笑著對彼此說道。


    丟丟此刻的心情複雜極了,按理來說,她應該開心。


    但這份開心得建立在多麽大的容忍和克製之上啊。


    要知道,當所有時間線完全融合,那就代表著烈飛達成了全劇情的成就。


    全劇情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每一位重要人物都能是除了烈飛之外的另一個主角。


    而偏偏這全劇情最後都會被集中到一條時間線上,成為現實的記憶,永久被保留在碎地甌世界。


    “酒喝完了麽?該吃藥了!”丟丟麵色有些鐵青,可能是因為密室光線不好的原因。


    “我說了,是找你的吧!”曇香知道此刻該迴避了,必須將密室留給烈飛和丟丟。


    隨著曇香離去,關好了密室的門。


    丟丟才開始埋怨道:“時間線上的事情,你就打算一點都不對我說?”


    “怎麽可能!”烈飛道:“曇香似乎察覺到未來有什麽……”


    “什麽?”丟丟問道。


    “我也說不上來,對她來說似乎是很平淡的事。


    但對你我來說,卻是很不尋常的事。”


    烈飛顯得有些憂心忡忡,“命運之神的神格我也參悟過,感覺很輕鬆的就掌握了。


    可是,卻看不到自己在碎地甌世界的命運線。


    仿佛在滿是大霧的道路上,想走快,卻又看不清前路。


    想慢慢走,卻又不甘心!”


    丟丟道:“按照原定計劃,不要有任何鬆懈。”


    烈飛邪魅一笑:“那你要給我加油啊!”說著就動手動腳。


    “少來,你把真身改成眷毒金身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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