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麒和魔皇有過一戰!


    玄麒沒有在魔皇手中討到好!


    這些消息無不衝擊著琉璃,分別半年之後,直到到了魔界,她才終於聽到玄麒的消息。


    坐在她對麵的秦毅卻是冷哼一聲,嘴角的弧度也似乎在諷刺什麽。


    讓她不由的猜測他針對的是玄麒還是魔皇?!


    或許是看出她的疑惑,秦毅冷嘲道:“那秦懷瑾不過是個陰險小人!”頓了頓又道:“不過,他在修煉一途確實算得上天賦超絕。”說罷,仰頭飲盡一杯酒,重重的把酒杯放迴桌上。


    他的語氣莫名的複雜,想到他們同是姓秦,想必與那魔皇秦懷瑾是舊識。


    琉璃想知道玄麒在魔界的情況,便問道:“那他們說的胤魔山那位,是魔尊階品?”


    秦毅點頭道:“胤魔山魔麒尊主是咱們魔界首屈一指的人物,成名於數萬年前,仙魔大戰時那許多強者盡皆隕落,傳聞中他失蹤了,實際上一直在胤魔山修養,一直到半年前才終於恢複如初。”


    琉璃算算時間,半年,剛好是玄麒離開仙界的時間。


    想來他未能及時返迴,就是同魔皇征戰一場,可是受了傷?傷的可重?


    秦毅見琉璃有些心不在焉,疑惑的看過來,“長麒兄弟??”


    琉璃頓時收斂心神,笑著說道:“小弟自幼就一直聽人說起仙魔大戰,一直當作傳說來聽,如今聽秦兄說到魔麒尊主還在人世,小弟十分憧憬和向往。任是如何想象,都難以描繪出那樣恢弘悲壯的場麵。”


    說罷,頗是唏噓。


    秦毅似乎跟著她的話開始想象,半晌,無奈搖頭,微笑著說道:“先賢的風姿總是讓人神往,是我等的楷模啊!”


    琉璃舉起酒杯同他碰在一起,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後,她說道:“秦兄接下來是要去鄴城嗎?”


    秦毅點頭,道:“夜郎城過去有兩條路,一條是通向你要去的山夾城,另一條就是通向鄴城的。你我二人雖是萍水相逢,但卻脾性相投,這也是難得的緣分。不知明日別後,何時再能相見!”說完,看琉璃情緒低落,又繼續說道:“不過山夾城距離胤魔山不遠,若是幸運的話,或許你能一覽魔麒尊主的風采呢!”


    琉璃聞言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道:“但願如此!”


    秦毅不由莞爾。少年人,不懂離愁,最是容易滿足。


    第二天,兩人因為都趕時間,醒來後便退了房間出城了,好一番道別後,各自上路。


    秦毅看著琉璃走遠了,才轉向另一條路禦空而去。


    琉璃一路疾行,越是距離接近便越是心切,她途中隻略作休息就繼續趕路,直到遠遠看到山夾城的影子才減緩速度。


    雖然是夜間,可隔著很遠就能看到城中的燈火通明,想來這裏也同夜郎城一樣滿城繁華盛景吧!


    進城後,她依舊尋了城中最繁華地方的客棧住下,好生洗漱之後,又用過飯食,便忍不住上床睡了過去。


    臨睡前,依舊習慣性的在門窗等處設了防禦陣法,又在房間內布下禁製。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落黑。她換了一件黑色鑲著金線的長袍,這是她仿著玄麒的款式做的,穿上後又尊貴又威風。


    通過這幾日在魔界的經曆,她也有了些心得,言行舉止間更見從容。


    出了客棧,街道上人頭攢動,她順著人流遊走在繁華喧囂的大街上。


    街道兩邊掛著許多各色樣式的花燈,五彩繽紛,讓她以為有一種到了凡間的花燈節的錯覺!無論男女老少,頭上戴著各種麵具,盛裝出行。歡聲笑語間,皆是喜氣洋洋。


    琉璃在一個賣麵具的小販那買了一個旱魃的銅製麵具,青麵獠牙,她卻覺得戴在臉上甚是威風。


    也許是此地臨山的緣故,城中也不像夜郎城那樣寬敞平坦,反而時有起伏。小橋流水、花木扶疏、石階長廊,配上這明明暗暗的十裏燈火,倒讓人恍然如夢。


    在一座跨河的石橋上,琉璃突然停下腳步,驀然迴首,剛剛擦肩而過的一個玄衣男子,衣襟上的氣息幾乎跟玄麒一模一樣。她剛要追上前,但一轉眼,那人便消失了蹤影。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因太過惦念才眼花了,隻要見著一個穿玄色長袍的,就會忍不住的看個仔細。


    身邊有各色人影交錯,琉璃怔忡幾息,眼瞼垂下,常常的睫毛掩映下的雙目中,悵然若失。


    突然間,她特別懷念曾經同他一起坐在屋頂上對飲的日子。


    琉璃轉身,繼續跨越石橋慢慢悠悠的溜達。


    她不知,在她轉身的瞬間,同樣帶著一個青銅麵具的玄麒也迴身在人群中打量,他雖然不知道自己在找尋什麽,但卻忍不住這樣做了。


    無涯始終保持在他身後一步的位置,靜默的像是不存在一般。他雖然不知道尊主為何突然如此,但是猜測或許跟他消失的那段記憶相關,即便是遺忘了,可一些印跡或者烙刻太深,潛意識中還是難忘。


    比如,前段時間他突然下令將整個胤魔山山巔植滿紫竹林。


    他可是知道,上次去仙界請尊主時,那處山穀就是遍植紫竹的。


    琉璃繞到城中河的另一邊時,儺戲隊伍剛好經過,中間戴著最出彩麵具的領頭人高揚的手掌中握著搖鈴,搖鈴上纏繞著五彩絲帶,尾端隨著他的收拾不停的飛舞。


    隨著仿佛震蕩在人心頭的鈴聲,他的口中吟唱著古老的音調和祭詞,許多同他穿著打扮相差不多的人圍在四周,間歇會附和著吟唱一兩句,倒是讓氣氛越加熱烈。


    人們自發的跟隨在他們身後,或者拍手,或者頓足,這許多人一起,竟然總能同時踏在一個節奏上,又莊重又熱鬧。


    琉璃自然也不例外,她向來聰慧,隻看一眼就能跟著做出來,毫無違和感。


    這樣龐大的隊伍圍繞著城中河整整圍繞了一圈,才各自散去。


    或者是喧囂之後的零落更讓人神傷,琉璃選了一處城中最高的建築飛躍而上,她一條腿曲起一條腿平放的坐在屋頂上,一隻手臂隨意的放在曲起的膝蓋上,另一隻手中拎著一壺從黑金城買來的酒水,雙眼遙望著城中河兩岸的燈火,時而仰頭喝一口酒,那張旱魃模樣的青銅麵具攤放在一旁。


    同樣是春天,魔界和仙界先比,夜風好像都要凜冽一些,不然何以她的眼睛會被吹的紅紅的?


    玄麒,你在哪裏?現在可安好?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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