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一轉眼,已是三百年後。


    新竹清雅,陳竹矜貴,湖水澄清,小溪潺潺,琉璃的紫竹林正值春日,風光正好。


    此時,她正和玄麒在小湖畔支著一根釣竿釣魚。山青水澈,自在悠閑。


    突然,頭頂上空的雲層有集結的趨勢。她早前就算到明兮飛升上仙的雷劫就在這幾日,見此,她趕忙扔開釣竿,飛身就往不遠處明兮和贏旭打坐修煉的地方而去。


    離著還有些距離就開始喊道:“明兮,仙界要來了,快!去穀外!”


    明兮有些懵,但還是聽話的站起身。


    他問道:“為何要去穀外?之前不都是劫雲在哪兒就在哪兒嗎?”


    琉璃一把就拉住他,急急的往穀外飛去,一邊道:“你傻啊,是你在哪兒劫雲就去哪兒!在這裏曆劫,你是想把我的紫竹林毀了嗎?去穀外,那兒空曠,隨你可勁兒造!”


    明兮認命的讓她拖著往外走,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跟在二人身後的贏旭則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神情!


    玄麒也忍笑跟上去。


    飛升上仙的雷劫可不是開玩笑的,明兮身上流著一半鳳族人的血,天賦比常人高,修煉亦比常人快,而且仙階越高這種好處也就越明顯。


    所以在飛升金仙的時候,他幾乎和贏旭前後腳。到如今飛升上仙了,贏旭的仙劫卻毫無感應。


    贏旭雖難免失落,但他原本就比同齡人聰慧,脾氣雖不好,但心地純正。失落一會兒,便又繼續加倍努力修煉,爭取早日趕超。


    琉璃直直把明兮扔到距離穀口數百米的地方,絲毫不顧慮自家弟弟是否會因被親姐姐嫌棄而傷害到幼小的心靈。


    劫雲果然跟隨而來,在明兮的頭頂越積越厚,眨眼間,就電閃雷鳴齊發。


    “喂!臭小孩兒!抱元守一,好生應對雷劫。如果你一不留神掛在這兒了,我不僅不會替你收屍!還會唾口水鄙視你哦!”琉璃閑閑的說道。


    身體卻暗中蓄力,就等萬一明兮承受不住,她好及時衝上去。


    知道她嘴硬心軟,實際是擔心他!


    明兮“哼”了一聲,便專心致誌的應對天劫。


    說來也奇怪,他還是那個他,仙界的二皇子,在九重天由天同星君親自教導,可混了五百年也不過一個玄仙。待到了他這個姐姐手裏,短短三百餘年,他如今就要飛升上仙了。


    當然,一部分源於他的天賦。再就是,他這個姐姐太狠了,說如何就隻能如何,半點不得商量。


    八百歲的上仙,他明兮,在仙界也算是能排得上名號了。


    想到琉璃七百歲就是仙君了,他不由的歎息,暗自吐槽一句‘瘋子’!


    卻又因為有這樣的姐姐而驕傲非常。


    明兮的天劫才是正常的。也許有著天道對鳳凰一族的偏愛,比正常的仙人飛升要輕鬆的多。和琉璃的天劫比起來,更是不值一提了。


    琉璃都覺得他這般輕易就渡過仙劫,都浪費她特意準備一番的感情。


    所以,她對興高采烈求表揚的明兮並無好聲氣。


    當然,琉璃一點都不承認這是源於她內心深處的嫉妒。


    明兮飛升上仙的消息傳到天宮,天帝難免欣喜。


    他雖然因為種種不可說的原因對明兮並不上心,至少表麵如此。但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兒子有長進,作人家老子的自然得意。


    何況,外麵都傳言是他的鳳卿調教有方。


    坤元宮的天後娘娘卻是摔了一地的茶盞。她恨恨的拍在鳳座的扶手上,眉頭緊蹙,杏眼含著怒火和惱恨,唇角繃的筆直。


    她如何都不想承認,鳳玥那個賤人生的孩子比她的孩子天賦更高、更優秀!


    不!


    可是,她的理智卻自發的吞噬怒火!


    他們四族神族後裔,說起來尊貴,可又如何同得混沌神偏愛的上古四大神獸族比?!


    天道,本就不公啊!


    她拍著扶手大笑,笑著笑著卻流下淚來。


    引得一旁侍立的佩英也跟著落下眼淚,忙用帕子擦拭去,又忙上前勸哄安慰。


    “主子,您才是這仙界的女主人,何必跟她一個死人計較!她再如何,都已經是黃土一抔,作不了怪了!咱們家兩位殿下多優秀,多孝順,又得陛下喜愛,她拿什麽跟您比?雖說她女兒還活著,可您仔細想想,那紫竹林的琉璃和從前的鳳卿分明就是兩個人,如何能算作她生的?還有明兮,他就是修煉天賦好一些,但也有限。那就是個沒腦子的家夥,不然,庇護在紫微星君門下,如何能受這許多欺負?吃這許多暗虧......”


    天後的理智,隨著佩英的這些話,也慢慢迴籠。她擦拭掉臉上的淚水,又重新變為往日溫婉端莊的天後娘娘。雍容,尊貴!


    隻心裏到底是不舒坦,所以也無心再多言。


    紫竹林的琉璃正好心情的看著眾位師兄的來信,信中都是誇讚她教導有方的話,還叮囑她切記不要忘了自己也要用功之類的。


    琉璃看過後,把這些新一一折疊起來,收進專門用來放信件的木箱裏。


    這個木箱裏,已經有許多信件,都是師尊和師兄們寫給她的。


    玄麒還曾因為這個吃醋許久,最後被琉璃一句‘你又不給我寫信,就算我想這樣珍惜你的信,不是也沒有嗎’給鎮壓下去。


    於是,第二日,他便給她一副親手畫的小像,當然是琉璃的。


    在這個裝信件的木箱下麵的大木箱,就是專門用來裝玄麒送她的畫的。


    這三百年來,她已經收到不少。從簡單的三兩筆的小像到後麵大篇幅的畫作,玄麒的繪畫水平越來越高。


    由此可見,他這個人是有多驕傲,又有多在意自己在琉璃心中的位置。


    贏旭這兩日的情緒不太好,修煉起來像是不要命。前日裏,天後派人給他送來一封信。信中寫什麽,琉璃多少也能猜得出,不過是諸如“被明兮比下去”“不爭氣”或者“人家才是親姐弟,你是外人”之類的。


    立場和身份不同,她不好評價。就想再觀望幾日,若贏旭能自行調整好,她也就不用多事的去勸解。


    畢竟,客觀事實就是,天後和贏旭才是親生母子。


    在他二人麵前,她和明兮確實是外人。


    倒是明兮勸了幾句,見贏旭不聽,也不再多言。


    他雖然不算是多聰慧的人,卻天生敏感,天生就知道誰是真心,誰是假意。


    所以,無論天後對他表現的多寬容和縱容,他從不與她多接觸。


    後宮多殺伐,雖然明麵上,他的親生母後和姐姐頻頻出事與姬樂君不相幹,可她畢竟是最後的勝利者。


    他與他們,天生就站在對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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