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觀察,可以看出這位少女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不再有太多的稚氣和天真。


    她的麵容清秀婉約,眉目間透露出一絲青春的韻味,越發顯得眼眸更多的卻是靈動。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宛如一泓清泉。


    “我似乎見過這個年紀的你。”


    舒婉婉自己端詳著少女的麵容,確定了是年輕時候的黛顏,然後轉頭對身後的黛顏說道。


    “嗯,這是姐姐離開尉遲家去往清風觀的第四個年頭。”


    少女黛顏微微抬頭,看著天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思念。


    她記得很清楚,四年前的今天,姐姐離開了這個家,留下了她一個人獨自生活。


    “十六歲生日。”


    黛顏喃喃自語道。


    她想起了當時的情景,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然而,就在這時,舒婉婉突然感覺到一種異樣。


    她皺起眉頭,心中暗自嘀咕:“感覺有些不對……”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一旁的黛顏身上,但卻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


    黛顏似乎察覺到了舒婉婉的疑惑,她輕聲說道:“嗯,你肯定在好奇,為什麽我看上去過的比前幾年好多了。”


    她的聲音平靜而溫和,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舒婉婉默默地點點頭,她的確很好奇。


    她不知道少女黛顏的身上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變化,她靜靜地等待著黛顏的解釋。


    “因為我的聖女血脈也覺醒了。”


    黛顏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溫和,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光芒。


    “什麽?”


    舒婉婉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


    聖女血脈覺醒了。


    這意味著什麽?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疑問。


    麵對舒婉婉的驚訝,黛顏則是又恢複了淡然的表情。


    她微笑著說:“是的,不過與其說覺醒打倒不如說,是藏不住了。”


    此時的黛顏,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迴憶起姐妹告別的悲傷情緒。她的聲音徐徐地響起,仿佛在講述一個久遠的故事。


    “嗯,是這樣的。”黛顏平靜地說道。


    “什麽時候?”舒婉婉好奇地追問。


    “七歲。”黛顏簡潔地迴答道。


    一問一答之間,舒婉婉再次露出震驚之色。


    “七歲?”舒婉婉重複著黛顏的話,似乎難以置信。


    “七歲覺醒卻沒有說出來?”


    舒婉婉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而是隱藏起來了?”


    她的目光有些迷離,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突然,舒婉婉的眼睛一亮,仿佛有一道光芒閃過,瞬間變得清澈明亮。


    她輕聲說道:“難道是因為......”


    黛顏輕歎一聲,原本不打算說出原因的她,此時已經明白舒婉婉已經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由於兩人剛剛簽訂契約,彼此之間更容易心意相通。


    隻要舒婉婉按照黛顏的心境去思考,就能很快理解她的想法。


    “嗯,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黛顏輕輕點頭,表示認同舒婉婉的猜測。


    “我們去偷書之前,我就已經覺醒了。”


    她迴憶起那段過往,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


    “我覺醒那天,心情格外激動,興高采烈地跑去尋找寧元卜。”


    “那時的我還很天真,以為隻要聖女的血脈神力覺醒了,他就會對我們好一些。”


    “那時候我真的開心極了。”


    “然而,當我來到他的書房時,發現他並不在那裏。”


    黛顏頓了頓,接著說道:“就在這時,我意外地在他的書案前看到了一本尉遲家秘法古籍。”


    “那本書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好奇地打開它,想要了解更多關於家族秘法。”


    “當我翻開書頁後,卻被書中的內容震驚了。”


    “書的第一頁就寫著一句話。”


    “什麽話?”


    “花開並蒂,一強一弱。”


    舒婉婉的表情還是疑惑,目光也看著黛顏,像是在問,就這?沒了?


    “沒了?”


    最終舒婉婉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這個問題。


    黛顏有些出神。


    “花開並蒂,一強一弱,一生一死。強者恆生,弱者湮滅。強弱之分,終成執念。生離死別,分崩離析。”


    黛顏的聲音帶著一絲悲傷,仿佛她已經看到了那個結局。


    “就因為這麽一句話?”


    舒婉婉接著問。


    “不是。”


    黛顏迴過神,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看著舒婉婉。


    眼神溫柔,平靜。


    “因為批注。”


    黛顏輕聲迴答。


    “批注?”


    舒婉婉又重複著黛顏的話。


    “嗯。”


    黛顏點了點頭,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舒婉婉身上,眼中滿是寵溺和溫柔,嘴角還掛著一抹淡淡的淺笑。


    此時的黛顏看起來就像一個溫暖的大姐姐一樣,讓人感到無比安心。


    然而,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成熟。


    讓人不禁好奇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不知何時起,兩人之間的氣氛悄然發生了變化。


    原本朋友之間的嬉鬧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馨的情感交流。


    “嗯。我看見寧元卜的批注是——弱者死!”


    黛顏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悲哀。


    聽到這句話,舒婉婉心中一震,臉色瞬間變得沉重。


    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黛顏,腦海中不斷迴蕩著那三個字:“弱者死……”


    一瞬間,所有的片段似乎都被串聯在了一起。


    舒婉婉心情複雜,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受。


    她既震驚於寧元卜的心狠手辣,又心疼這對姐妹倆悲慘的命運。


    難道黛顏從七歲開始就裝傻充愣,一直持續到十六歲嗎?


    “當我看到這個批注的時候,那麽小的我,真的隻剩下害怕。”


    黛顏迴憶道,聲音依然平靜,似乎那段迴憶沒有給她帶來了痛苦。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跑出了書房,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是該告訴他我已經覺醒了血脈,還是選擇隱瞞。”


    “那時候七歲的我啊,麵對這樣艱難的抉擇,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好害怕。”


    “如果告訴了他,姐姐就會被死;可是如果不告訴他,我自己就活不成了。”


    “我隻能選擇躲藏起來,一躲就是整整兩天兩夜。”


    “然而,令人感到悲哀的是,整個府邸裏沒有人在意我的去向,隻有玉香姑姑和我的姐姐在尋找我。”


    “幸運的是,由於沒有人關心我,這件事情並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


    “最終,還是姐姐找到了我,那時的我已經兩天沒有進食,躲在一個草堆裏瑟瑟發抖。”


    “她以為我是因為學習術法遇到困難而躲藏起來,對我大聲責罵。”


    “她說我是個壞孩子。”


    或許是想起了姐姐當時責罵的模樣,黛顏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輕輕搖了搖頭。


    是啊,那麽小的孩子,又能說出多麽嚴厲的罵人話語呢?


    壞孩子。


    也許就是她所能表達的最嚴重的責備了吧。


    “我還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但我的心情卻如同被烏雲籠罩一般沉重。”


    “我靜靜地蹲著,目光落在遠處,卻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突然衝過來,她找了所有的院子,終於在這廢棄的院子的草堆裏找到我了。”


    “這是她第一次罵我,也是她唯一一次罵我。”


    “她的聲音沒有憤怒,也沒有失望。”


    “那聲音是什麽感覺呢……”


    黛顏微微抬頭,似乎在迴憶中,努力尋找姐姐的聲音。


    “嗯,對,是委屈。”


    “那天她的聲音充滿了委屈,讓我感到無比的困惑。”


    “我從未見過她如此這般,一時間不知所措。”


    “我以為會是生氣,會對我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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