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景然在趕往張勇所率領的軍營中時,已經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景然的話很簡單:


    “一定要贏!”


    當下景然便想和張勇製定作戰計劃。


    可是凡事說來容易做來難,他們二人從沒有指揮過千人以上的作戰啊。


    這個時候張勇想起來一件事,說秦軍借了楚王五千人,而其中還有近一千騎兵,還派過來一員騎兵將領來幫助自己。


    景然大喜過望,雖然自己和張勇都進行過騎戰,但是張勇在北楚的時候,隻是大楚驍騎衛的一名隊正而已,至於自己,在秦國和西戎的騎兵戰當中之所以能贏,完全是靠著李佑的步兵大陣牽製了大量西戎騎兵,自己抱著必死之心才贏得那一仗,現在指揮五千人的戰鬥,二人頓時就抓了瞎。


    現在聽張勇說秦國派來了一員騎將,怎麽能不讓他大喜過望。


    “快快,請將軍前來議事啊。”


    張勇點點頭,打算出賬尋那員秦國將領,正在這時候,賬外有聲音傳來:


    “下臣秦國公孫騎都統領公孫輸求見楚國大王!”


    不錯來人正是在秦趙大戰中作戰勇猛,屢立奇功的公孫騎都統領公孫輸。


    景然大喜,親自去迎接公孫輸:“將軍快請進來啊,要是沒有將軍,寡人都不知道怎麽辦呢。”


    說話間就親切的拉起公孫輸的手往裏走。


    二人寒暄了一會,聊到正在秦軍中擔任統兵大將軍的公孫止,景然感慨萬分。


    景然道:“若沒有阿翁的幫助,寡人是不會有今天的啊。”景然到現在還叫公孫止為阿翁,這讓公孫輸倍感親切。


    公孫止倒也爽快,也沒有拖泥帶水,直接就奔主題而來。


    “在正式開戰之前,下臣想問問楚王和張將軍,二位對北楚軍隊了解有幾何?”


    作為曾經的北楚驍騎衛隊正,張勇當然率先說道:“末將曾經在北楚軍擔當過驍騎衛的隊正,所以末將對於咱們大楚的騎兵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公孫止和景然同時看著張勇:“張將軍請繼續。”


    張勇:“北楚軍驍騎衛源自當年大楚明光帝騎兵,身經百戰,都是敢戰之士,若說單打獨鬥,我楚國偏南,文風鼎盛,南人多文雅之士,卻很少有能戰之兵。但是我們都知道,大楚的軍事力量可以說是勇冠中州,我想公孫將軍也是同意這一點的。”


    公孫止暗暗點頭,大楚的軍事力量絕對是中州大地上的獨一份,實力很強。


    張勇頓了頓繼續說道:“就驍騎衛而言,這隻部隊的強悍並不是身體素質上,而是在紀律上。”


    “紀律?”景然和公孫輸打斷張勇,感覺到十分不解。


    他們有這種疑惑,並不奇怪。因為眾所周知,戰爭就是靠著勇武的士兵才有可能取得勝利,而楚人孱弱,這更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但是就是這樣看似孱弱的楚人組成的部隊,卻可以橫行中州數十年,這一點公孫輸也是十分意外。


    張勇:“是的,我們楚國軍隊靠的是紀律。卑職以前在薑越手下當隊正的時候,有幸聽到薑越對於我楚軍戰力的一番分析,不知大王和公孫將軍,想不想聽聽?”說著張勇就用眼睛瞄了瞄景然和公孫輸。


    張勇再提到將薑越的時候,其實心裏也有些擔心,因為對於景然而言,這個薑越現在已經逐漸成為了一個狼子野心之輩,就算景然嘴上不說,但心裏指不定已經恨他恨到什麽地步了。


    就在張勇有些惶恐的時候,景然卻說道:“將軍但說無妨!”臉上沒有絲毫的結締。


    因為景然自己也知道,薑越的軍事指揮才能,在整個楚國是可以排進前五的,這樣的一員大將,他的分析,對於景然將要麵對的戰爭,是很有參考價值的。


    張勇見景然坦蕩,當下也不在忌諱什麽,便直言道:“薑越說了一句話,令卑職記憶十分深刻。他說一支軍隊的戰鬥力來自三個方麵,嚴格的紀律,有力的後勤保障,而我們楚國的戰鬥力之所以可以強盛於中州,靠的也不正是這一點嗎?”


    公孫輸和景然恍然大悟,簡直一語道破天機。


    “這位薑越將軍倒是有一代名將的風範啊!”


    公孫輸敬佩到。顯然他還不太清楚現在這個薑越將軍的行為。


    景然也是大為感歎,難怪這個薑越會讓景玉如此忌憚,就憑他的這番話,完全可以做三軍之帥啊。但是景然一想到現在的薑越,已經為了權力慢慢變成了一個欺君的逆賊,心裏就一陣的可惜。


    公孫輸聽完張勇的話,好像有什麽想法似的,但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景然見他沉思,似乎有什麽話要說,便直接問道:“將軍有話就請直說,現在的我們是朋友,並非敵人。”


    公孫輸道:“在下倒也沒有什麽別的想法,隻是在想,如果按照張勇將軍說的楚軍戰鬥力高的原因分析下來的話,那麽現在的北楚軍是不是真的具有這樣的優勢?”


    景然心裏突然一怔:是啊,現在的北楚軍雖然人數眾多,可是張勇說的那些優勢,景玉真的能完全做到嗎?


    張勇也陷入沉思,以他在北楚軍的從軍的那段時間來看,北楚軍的戰鬥力很明顯是在下降的。雖然這裏麵不排除楚國分裂導致的原因,但是大軍當中的確有了以前沒有的惡習。


    張勇道:“依我在北楚軍中的日子來看,現在的北楚已經沒有了我說的那些東西了。”


    景然和公孫輸同時說道:“這話怎麽說?”


    張勇道:“首先我們來看給養問題,自從我大楚分裂之後,給養其實一直是一個問題,比如以前都三餐,而且每天都能見到葷腥,這樣的補給在整個中州都是獨一份。”


    公孫輸:“是啊,我秦軍也隻能是三天才能吃到一頓肉。”


    張勇點了點頭:“是啊,不過現在的楚軍,一天三餐都已經難以保證了,像我們驍騎衛還好,雖然沒有肉,但是三餐還是可以保證的,但是很多步兵大營裏,糧食問題一直都沒有得到解決。而且據我手下探馬得知,北楚這次來的三萬人裏,隻有一千多騎兵!剩下的全是步兵,這就意味著,隻要咱們消滅了他們的騎兵,剩下的那些連飯都吃不飽的步兵自然就不是什麽大問題了。”


    景然和公孫輸同時一怔,是啊,這麽分析下來,其實自己人數雖然少,但在整體戰鬥力卻是要比北楚軍要強的多,最起碼現在他們的給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畢竟薑越還沒有在糧食方麵給自己動手腳。


    再說了,這一場仗根本就沒指望他給的那些人,那樣戰鬥力的士兵送他們上戰場,有點良心的人都不會做,因為那是在製造屠殺。


    現在他們三人開始仔細的想了自己的實力。


    自己這方除了河西城的人馬,秦國借給了自己五千兵馬,其中輔兵隻有五百,屬於押運糧草的備用人員,騎兵一千人,配雙馬,而且這些騎兵都是正經的大秦公孫騎,戰鬥力在整個中州都是排得上名號的,至於剩下的都是秦國步兵,戰鬥力可堪使用。最主要的是公孫輸自己知道,這場戰鬥隻能以最快的速度結束,秦國不可能兩邊作戰。


    景然和張勇也知道,現在他倆呆的這座軍營裏,隻有一千人是自己的,都是騎兵,雖然戰鬥力比不上公孫騎,但是一千多騎兵,也夠北楚軍喝一壺的了。


    現在局勢明朗了,自己這邊加上西秦的公孫騎,有六千人馬,能戰之兵有五千五百多,而北楚那邊能戰之兵有兩萬多人,但是騎兵隻有一千人。


    “這場仗可以打!”


    景然說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速戰速決,絕對不能等北楚的那三萬人緩過勁兒來,而且隻能以野戰方式結束戰鬥,因為萬一北楚龜縮在軍營當中的話,靠自己這點人,根本不可能去攻城拔寨,和他們打拉鋸戰。”


    想到這一點,景然和公孫輸,張勇三人已然做好了決定:明日正午對敵軍發起進攻!


    公孫輸:“我們能戰的騎兵有兩千人,末將領一千公孫騎,對敵軍的騎兵發起攻擊,擾亂其作戰陣型;大王和張將軍分兵領剩下的步兵和騎兵,二者相互協作,直接攻擊敵人步兵大陣!”


    景然聽公孫輸分析到位,也沒有什麽多的話說:“如此寡人便叨擾將軍了!”


    “張勇,給李先生發信,讓他明日正午領著那五千新軍前往戰場!”


    張勇不解:“大王,那五千人會不會有點……”


    “不堪世用?”景然看著張勇,擺了擺手,打斷正要說話的張勇。


    “一個士兵,如果沒有了敢戰的勇氣,還不如迴家去種地!明日寡人要親自披甲上陣,衝在最前,而且要取得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如此,他們才會知道,連我這樣從小長在宮廷的人都能有戰死沙場的決心,他們又豈會恬著臉,苟活在軍營後方!”


    張勇點了點頭,大王這是要用自己敢戰的決心感化這幫已經沒了戰意的士兵啊。


    張勇:“大王,屬下明白了,這就去發信!”


    公孫輸看著眼前的景然,突然就想起了公孫止的話:這個楚國大王,別看現在流落在外,但他總有一天會拿迴屬於自己的東西。


    公孫輸當時嗤之以鼻:他用什麽拿?嗬嗬。


    但後來聽說景然以三十餘騎大破西戎騎兵,生擒西戎小王子的事情之後,還將信將疑,而如今的景然,已經從當時流落到秦國的身邊隻有三十餘人,到現在擁有了五千餘步騎!再一看他要用自己的夢想和生命做賭注,來激發自己士兵的戰意,這才相信了公孫止的話。


    “父親說的對啊。”


    “將軍說什麽?”


    公孫輸:“嗬嗬,沒什麽……若大王沒有別的事情,下臣就先去準備了。”


    “將軍請。”


    送走了公孫輸之後,景然一個人站在輿圖之前,默默地看著北楚軍駐守的地方,狠狠地用拳頭砸到上麵。


    “明日一戰,生死一瞬間。”


    戰爭當中,沒有那個人會是真正的安全,俗話說,刀劍無眼,即使是楚國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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