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年身著一襲藍色的素雅長衫,身姿挺拔地站在那裏。當聽到張予諾向自己發問時,他先是溫柔地安撫著身旁的鬼予焉,然後才將目光轉向張予諾。


    “我之前離開過一段時間,在外頭晃悠了好些天,但實在覺得太過無趣,所以便又折返迴來了。”鬼道年輕聲說道。


    張予諾滿臉狐疑地盯著鬼道年,質問道:“可為何我尋你之時,卻得不到你的迴應?”


    鬼道年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笑容,解釋道:“你所說的那幾日,恰是我外出之際,碰巧……我人不在此處啊。”


    此時,鬼予焉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望著鬼道年,嬌嗔道:“哥,你為何不迴家呢?即便在家感到無聊,不是還有我陪著你嘛!”


    鬼道年看著鬼予焉,嘿嘿笑了兩聲後,輕輕推了她一把。接著,他神情一正,鄭重其事地整理起身上的衣物,而後邁步朝著張予諾緩緩走去。


    鬼予焉被鬼道年這麽一推,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不快,不過還是亦步亦趨地跟隨著他一同走到了張予諾這邊。


    最終,鬼道年停在了張予諾身前,而鬼予焉則在他倆麵前坐了下來。


    張予諾輕抬玉手,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瓶晶瑩剔透的美酒,優雅地遞給了鬼道年。隨後,兩人相對而坐,輕輕舉起酒瓶,仰頭暢飲起來。那酒液如瓊漿般滑入喉嚨,帶來一陣醇厚的香氣和微微的辛辣感。


    一旁的鬼予諾睜著一雙靈動好奇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手中的酒瓶,時不時還湊上前去嗅一嗅空氣中彌漫的酒香。


    終於,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鬼道年,嬌聲說道:“哥,這酒聞起來好香啊!我也好想嚐一口。”


    然而,鬼道年尚未開口迴應妹妹的請求,便被張予諾搶先打斷了話頭。


    隻見張予諾柳眉微蹙,輕聲說道:“予焉,你年紀尚小,現在還不能喝酒。”語罷,她便不再理會鬼予諾,自顧自地又抿了一小口酒,嘴角掛著一絲滿足的微笑。


    鬼予焉聞言,頓時麵露不滿之色,撅起小嘴,不服氣地反駁道:“哼,你也不過比我年長幾歲而已,憑什麽就能喝酒?”


    就在這時,鬼道年臉色一沉,厲聲嗬斥道:“予焉,不得無禮!怎可如此對神主講話!”聲音猶如洪鍾一般,震得整個房間都嗡嗡作響。


    鬼予焉被哥哥突如其來的嗬斥嚇了一跳,原本囂張的氣焰瞬間熄滅,氣勢一下子變得萎靡不振。


    她低下頭,怯生生地道出一句歉意滿滿的話語:“對不起,神主大人,我剛剛不該那樣對你說話,對不起。”


    張予諾見狀,狠狠地瞪了一眼鬼道年,語氣略帶嗔怒地說道:“我都還沒吭聲呢,你著急個什麽勁兒!予焉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在這裏……沒有外人。”


    張予諾緩緩轉過頭來,她那原本犀利的目光此刻變得無比溫柔,宛如春日裏和煦的微風輕輕拂過湖麵,她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鬼予焉。


    鬼予焉的心瞬間被這份柔情所觸動,她微微張開嘴巴,正欲開口說些什麽,然而話未出口便被張予諾搶了先。


    隻聽張予諾輕聲說道:“酒……還是不能喝。”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鬼予焉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輕聲迴應道:“我就知道。”似乎對張予諾會說出這樣的話早有預料。


    張予諾見狀嗬嗬地笑了起來,那笑聲爽朗而明快,仿佛能驅散一切陰霾。她依舊用那充滿溫柔的目光注視著鬼予焉,隻見鬼予焉嬌嗔地白了他一眼後,一屁股重重地坐了下來,然後賭氣般地將頭扭向一邊,不再理會任何人。


    一旁的鬼道年看到這一幕不禁笑出了聲,他的笑聲打破了短暫的沉寂。隨後,他將目光投向張予諾,好奇地問道:“怎麽了,突然找我是又有什麽事了嗎?”


    張予諾連忙擺了擺手,迅速地搖著頭迴答道:“這次還真的沒有事!隻是陪著予焉過來而已,她呀,偷偷跑出來,滿心歡喜地就是想來找您呢。”說完,張予諾看了一眼鬼予焉。


    鬼予焉滿臉堆笑地望著鬼道年,輕聲細語地道:“哥,我可不是偷摸著溜出來的哦,我可是留了信呢。”話音剛落,便目不轉睛、一本正經地盯著鬼道年,似乎想要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出些什麽端倪來。


    鬼道年強忍著心頭的怒火,努力讓自己的麵部表情看上去顯得溫和而親切,用那輕柔且和緩的語調接著說道:“你,難道真覺得留下一封簡簡單單的信就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不成?難不成你還天真地認為隻要能把我給找迴去,他就會對你網開一麵,不再追究你的過錯啦?”


    鬼予焉聽到這裏,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興奮得手舞足蹈起來,歡唿雀躍著喊道:“哎呀,哥,還是你最了解我!說不定等我們一塊兒迴去之後,他不僅不會責罰於我,甚至還可能會賞賜給我一些厲害的兵器或者其他寶貝呢!”


    然而,鬼道年卻毫不留情地出聲打斷了鬼予焉那美滋滋的幻想,斬釘截鐵地迴應道:“哼,你就在這兒自顧自地做美夢吧!反正不管怎樣,我都是絕對不會再迴去那個地方的。”


    鬼予焉見狀,趕忙湊上前去,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哥,就算他老爺子嘴上沒說,其實我心裏頭也清楚得很呐,他一直以來可都心心念念著你呢。再說了,你這一離家出走就是好幾年的光景,期間連個音信都不給家裏捎帶一下,實在是有些太不像話啦!”


    鬼予焉那雙原本靈動的眼眸此刻滿是失落之色,仿佛失去了所有光彩一般,靜靜地凝視著麵前的鬼道年。而鬼道年則如同雕塑般一樣,一言不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起來。終於,鬼道年輕輕抬起頭來,他的眼神深邃如海,讓人難以捉摸其中蘊含的情緒。隻見他緩緩開口說道:“好吧,我就幫你這一次。不過……僅此一次!等一會兒我會寫一封信給你,你把它帶迴去交差,或許這樣一來,老爺子對於你的懲罰能稍微減輕一些。”


    聽到這話,鬼予焉臉上瞬間綻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就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明燈,照亮了她整張麵龐。


    她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一把拉住鬼道年的胳膊,歡唿雀躍地道:“太好了!哥果然還是最疼我的!我就知道哥哥不會不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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