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竊竊私語,但是沒人能聽他們說話,我說過以後我要做這個,世上唯一不被你保護,而是保護你的人,他大概一個人坐的太久了。


    他顯得格外安靜,有耐心,直到一個腳步聲響起,不疾不徐的朝他靠近,身邊的人都在一次,看過來都目露好奇,畢竟一個女人走向一個看起來斯文瞎子,在這個地方是個難得一見的事兒。


    待那女人目光平靜,看起來二十幾歲,就像走在尋常街頭,並不去看別人,他在瞎子麵前蹲了下來,抬頭望著他,握住了她的手,那雙眼睛清澈純淨的,把他跟這世上任何女人都區別開來。


    他的屍體打撈工作進行得並不順利,那裏地勢險要,岩石重生,特警們花了一整天時間才下到崖底,而茫茫山穀,風又十分的大。


    河流滔滔,要尋找一句或許根本不存在的屍體,談何容易。


    按照醫生的說法,在這個地方如果掉下去的話,可以生還的希望幾乎是為零的,因為這個地方的高度以及底下岩石的一種堅韌的程度,基本上可以讓在一個瞬間讓一個人渾身上下所有的骨頭關節全部碎裂。


    很多人在這個地方開始進行忙碌的時候,其實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隻不過是一個剛剛開始的樣子,因為眼前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個最初的樣子。


    而昔日最忙碌的特安組,這一夜氣氛卻寂靜壓抑無比。


    他頭上的傷口還包紮著,坐在窗戶邊,手裏點了支煙,說,我的馬上迴趟北京。


    他玩著手裏的魔方,已經玩的得意興全身無力,聽到他的話。


    他也抬頭,老大,我也想迴去一趟,他都畢業了,這些天在找工作,我一直沒有迴去過,他,也望著他,他依然戴著墨鏡,西裝筆挺手指還帶著閱讀器,神色間透出幾分溫和,他說沒有問題,明天一早就安排車,你們迴北京,其他三人一時都沒有說話,終於又迴到兩個人僵持的那個問題了,他手裏拿著拐杖,神色淡然的說,我已經有了非常長遠的工作計劃和安排,你不能一個人去,他不說話,他看一眼他們三個的神情說,我去幾天就迴來,不管你要殺龍兔虎,也差不了這幾天,等咱們人到齊了,再說,隻要大家重新聚攏在一起,多大的坎兒過不去,他連連點頭說,我同意。


    小說當然我會需要你們的幫助,他們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她望著他有些高深莫測的臉,閉目不語。


    夜晚奔波忙碌了大半個月的警察們,他在他的房間裏依然亮著燈,一盞柔和的台燈照在床頭,雖然簡單,卻已經是他這一年來最溫暖的記憶了。


    他洗完澡迴到床邊,梳著頭發,看到他也換了睡衣,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麽呢?


    她的他,現在也開始有心事了嗎?


    他走過去,從背後抱緊他,他低頭笑了說,我總是很喜歡你的擁抱,像一隻小鳥依戀著我,又像一棵小樹,茁壯又溫暖。


    他聽了,沉默下來說,我現在什麽也不能說。


    他心頭一酸,下意識便鬆開了她的手,卻又被她抓住,他說你鬆開,他說卻握得更緊說我不鬆他,他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你又要一個人走對不對?


    他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告訴他,他不理,想要推開他,可在家或者身體每一處都好像塗滿了膠水,兩個人就這麽黏著,最後倒在了床上。


    他摸到他臉說,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已經有萬全之策。


    她笑著說,我不在你身邊,看不到你,算什麽萬全之策?


    他咬了一下下嘴唇,低頭吻住他微涼的幹涸的嘴唇,彼此觸摸的追尋著他,握著她的手,沒來由的問你這一生在追求什麽?


    他說我手機求的,我覺得守護的,始終不變,即使看不到你,即使曾經離開了你,也自始不渝。


    他望著她白皙的臉龐,清秀的美目,還有流雲般的黑發,心中疼痛不已,他說那你不要再離開我,你怎麽可以在離開我?


    她忽然感覺胸口一陣刺痛,那痛一夜襲上他的眼睛。


    他握著她的手說,我一定會迴來的,這是我給你的承諾,她的淚水滾滾而下,任他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他要帶他迴家。


    他隻想在孤身一人的他迴家,清晨,一輛車停在招待所樓下,他們已經坐上去風塵仆仆,但又義無反顧。


    她一直望著窗外,她昨晚住的房間,愣愣的不說話,他把頭探出來,望著他說,你也不跟我們一起走了,他笑著點頭說,放心去吧,我會和她一起等你們迴來,咱們特案組在大展雄威。


    他笑著點點頭,語氣卻變得很深沉,我處理完她的事兒,第一時間迴來,跟他說,他不光是他的仇,也是我們的頭,我這一年想的事也是把他的錢,請兇手繩之於法,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一定要等我們迴來,他說嫂子我比他快,我去看一眼他就迴,拍照的時候,你們放心去吧,他們終於還是乘車走了,她迴到房間裏,這裏已經空無一人,星期一早他就悄無聲息的走了,在她哭累了熟睡的時候,他走得如同第一次,那樣才能抹幹淨,隻帶走了幾件隨身衣物,還有偽造,閱讀器,墨鏡和一把手槍而已,他倚在門邊站了一會兒,拿起自己的行李也走出去,神色平靜,不急不怒,不悲不怨,四個小時以後,這是西南某市某縣某個狹窄爭論。


    火車站,在這個年頭,還有綠皮火車的車站,已經,不多了,那些車輛駛往最偏僻落後的地方去,她都在候車室的椅子上一動不動,打工仔,農民,偶爾還有背包客走過,或多或少都會看他一眼,盡管他穿著普通的休閑外套和運動長褲,但是手中的拐杖和臉上的墨鏡,還是太引人注目,雖然她膚色白皙,氣質冷淡,雖然隻背了一個包,但看起來就是跟他們這些人不一樣,日頭漸漸偏宜,天就黑了,發車的時間也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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