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光襲來,月光劍直接穿過六福的腹部,六福滿眼震驚,低頭看沾血的劍,雙刃劍,傷上傷下,劇痛無比。


    “六福師父,兄長!”


    重瀾親眼所見還是不敢相信,他的兄長如此冷酷無情,六福師父是在幫長姐啊,兄長怎麽可以如此殘忍!


    六福抬頭直視冷峻的天神,露出友善的微笑,“在下六福,敢問閣下如何稱唿,可否交個朋友!”


    隱月愣了一下,快速抽迴青光劍,冷冷說一句,“逆天者,殺!”


    六福後退兩步用拂塵撐住才沒有倒下,眼看妙清就要完成解咒,她得再拖一拖,於是又繼續微笑道,“天規無情,人有情,甘棠姑娘畢竟是閣下的妹妹,作為哥哥理應愛護弟弟妹妹才是。正所謂長兄為父,父女情深,女兒做錯什麽事情是父親兄長不能原諒的。”


    六福吐一口鮮血,擦擦殷紅的嘴唇,再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請稍等一會兒,等會兒我勸甘棠姑娘親自向閣下認錯。”


    如果這個時候這個天神再出手,不隻是甘棠連妙清都會魂飛魄散。


    隱月伸手,六福被無形的力量拖向他,他捏住六福的脖子,將六福摔到大石頭上,大石頭頓時碎裂,躲在後邊的三願和溫赦瞬間暴露。


    隱月舉劍對準,重瀾攔在前邊,滿臉哀求,“兄長真的不念一絲親情!”


    “我隻說一次,滾開!”


    “兄長……”


    妙清完成解咒,一張血網從甘棠身體裏鑽出來撲向重瀾,隱月及時打開重瀾,血網才沒有附在他身上。


    天咒血網轉移目標,轉頭飛向從甘棠身體裏出來的妙清,妙清已經用盡法力累得坐在地上喘氣,根本無力抵擋天咒血網。


    如果天咒血網不依附在生命身上,任何天神都無法斬殺,隱月打算等它依附在妙清身上便將它斬殺。


    甘棠躺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飛撲而來的血網,心生恐懼,心生愧疚,不想讓它殘害自己的恩人,但卻她無力阻止。


    血網越來越近,它放慢速度找準神經脈絡,妙清還沒來得及看清它,一道紅光閃過,它瞬間化為灰燼。


    隱月斜眼一瞥,是一個紅衣尼姑,這個尼姑竟有如此力量,能瞬間毀滅天咒血網。


    重瀾不知道東風劍什麽時候消失,什麽時候迴到三願手裏,三願手持利劍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裏,還換了一件衣服。


    妙清也察覺到了,三願身上滿是怨氣,雙眸已經被仇恨染成紅色。


    “禍害人間眾生者,殺!”


    三願化作一道紅光,飛向隱月,就要穿過隱月身體時,被拂塵纏住拉下,摔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瞬間變迴耐髒的灰色。


    弑神是大罪,天界發怒,可能會清洗人間!


    妙清慶幸六福及時拉住三願,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隱月瞥了瞥躺在地上的尼姑,又看看那邊的道姑,他肯定如果這個道姑沒有出手,他不死也得殘。


    六福要倒下的時候,忘善扶住她,“六福!”


    忘善滿眼怨恨,死盯隱月,想一劍殺了他。


    六福搖頭讓忘善不要衝動,除了紅衣三願誰也殺不了這個天神,“我沒事,不用擔心。”


    從深坑裏出來的雷神站到隱月身邊,等待隱月的態度。


    “光頭娘子,嗚嗚,我可憐的娘子怎麽摔在了地上?夫君抱你起來,抱你迴家!”溫赦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跑過去抱起三願。剛才三願身上的衣服變成紅色時,溫赦嚇壞了,生怕她想起什麽來,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溫赦抱起三願撒腿就跑出竹林。


    在重瀾的再三請求下,隱月沒有再動手,妙清鬆了一口氣。


    北燕國師府,夜幕降臨,天空黑漆漆的,大雨瓢潑下個不停,雨水不斷衝刷地麵,在地上匯聚成一條條小溪。


    堂屋裏,隱月沒有坐,雷神站在他旁邊,望洋也不敢坐站在右邊,妙清和九明坐在左邊,甘棠坐在妙清身邊。三願坐右邊抄經書,溫赦拿手帕坐在三願左邊,小桃給他們倒茶,忘善在房間裏照顧六福。


    妙清等人私自解除天帝下在甘棠身上的天咒血網,當場被天界執法天神隱月和雷神抓獲,妙清無法狡辯。


    “是我求妙清師父他們解除我身上的詛咒,你們要抓就抓我!”甘棠臉上還有怨氣。


    “不是她求我們,是她威脅我們,她威脅我們,如果不幫她解咒,她就到處亂竄大旱人間,讓人間草木枯萎、河水斷流、地麵開裂、屍橫遍野、生靈塗炭,讓人間變成地獄。是你們天神要禍害我們人間,你們要抓就抓她,抓她上天淩遲處死。”


    三願一邊寫字一邊漫不經心地痛斥甘棠的惡行,把責任都推到甘棠身上。


    重瀾站出來說是自己求妙清解咒,“是重瀾不忍長姐受苦,所以才求妙清師父幫忙。”


    甘棠瞪大眼睛看重瀾這個弟弟,她沒想到這個弟弟竟會如此維護她,還真是一個善良的人,他像極了外公。


    “對,她弟弟也威脅我們,你們把他們姐弟兩個抓上去剁碎了喂狗,省得他們到處禍害人間。”三願三心二意的抄寫經書。


    “三願,大人說話,你不要插嘴,認真抄書。”妙清隨口嗬斥三願一句,出家人不打誑語,這個徒弟謊話連篇,重瀾施主哪裏有威脅過他們。


    九明開口,“這是天帝的家務事,懲罰女兒,連累人間百姓,會引起凡人對天神的不滿。”


    隱月閃身坐在主位上,輕蔑一笑,“凡人不滿天神又能如何!”


    妙清:“阿彌陀佛,我等出家人是不能如何,但貧尼相信天界還有心係三界眾生的天神,天界如同人間,日月更替,改朝換代也未嚐不可。”天神不過是另一塊大地上的人,有野心,會爭權奪勢,會謀劃推翻現任掌權者。


    “這麽說你們已經和天界某個天神勾結,試圖顛覆天帝,改朝換代?”隱月用鄙夷的眼神看向重瀾。


    重瀾急忙辯解,“妙清師父隻是隨口一說,兄長不要誤會,三界皆臣服父帝的統治。”


    正如這個妙清尼姑所言,天界有兩大勢力,天帝一派,天後一派,兩派明爭暗奪,天帝偏向大殿下,天後要為親生兒子謀劃,天帝封重瀾殿下為太子是迫於天後一派的勢力,天帝要傳位大殿下必須先清除天後的勢力。兩派勢力相當,目前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兩方都在等對方犯錯誤,便能光明正大地清除對方。


    望洋知道自己已經被迫做出選擇,隻能開口勸說,“當年天帝天後雖然愛女心切但又不能徇私枉法,隻能在甘棠殿下身上下咒,將甘棠殿下貶下凡間受罰三萬餘年。如今甘棠殿下已經知錯,甘棠殿下心疼天帝天後,不想天帝天後勞累,便請妙清師父幫忙解除詛咒,甘棠殿下隻是一片孝心。”


    “天帝已經下旨赦免罪神甘棠,這事我怎麽不知?”隱月眼神犀利,望洋無法再圓場。


    “兄長,父帝一定會赦免長姐!”重瀾說這話自己都心虛。


    三願突然撕下一頁紙,把紙張對折裝到信封裏,恭敬拿給妙清,“師父,你要的旱災中父女的感人故事。”


    三願把六福講的旱災中母子故事改成父女故事,還增加了不少情節來表現父女情深。


    妙清把信封飛給隱月,“天帝看到這封愛女情深的書信後定會下旨赦免甘棠姑娘,日後妙清和徒弟定會廣泛傳播天帝的愛女情深,讓凡人以此為榜樣。”


    隱月兩指捏住信封,質問:“你想用凡人的孝道來威脅天帝?”


    妙清:“妙清絕無此意,天神應該是凡人敬畏崇拜學習的榜樣,天界理應施仁道造福三界眾生。”


    三願:“我師父這是給你爹找台階下,你麻溜的拿信上天,讓你爹下台階!虎毒不食子,父毒不殺女,你爹再狠再毒也不會殺親生女兒!”


    三願:“瞪什麽瞪,難道你怕弟妹跟你爭財產要趁機弄死他們?”


    雷神:“小小尼姑休對大殿下無禮!”


    雷神要出手教訓三願被隱月攔住,隱月也想知道天帝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是寬恕甘棠,還是清洗人間,或者這次天後會選擇保護子女。


    “此事我自會如實稟告天帝,是生是死,就要看天帝是否愛女情深!”隱月走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甘棠一眼。


    隱月和雷神離開後,望洋才敢找椅子坐下來,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望洋心想,為了不落人口舌,不被眾神指責殘忍霸道,天帝應該會寬恕他們。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條條小溪小河充滿流水,土地滋潤,即使此後不下雨也能挺半年。


    清晨,妙清和九明站在走廊上遙望蔚藍的天際,清風吹過,帶來雨後的清新,讓人心曠神怡。


    九明見三願他們在那邊的亭子上喝茶吃點心,說出自己的懷疑,“三願師叔好像經曆了很多事情,但她好像也遺忘很多事情,時而慈悲穩重,時而輕率魯莽。”


    昨天,妙清親眼所見三願的僧袍變成紅色,那個殺氣濃烈的三願不是她所認識的三願,十年前她為了追求情愛,給三願買地建房後,便不再關注關心三願,是她這個做師父的失責,都不知道徒弟為什麽會變成那樣。


    妙清很自責,“是我忽略了她,她才十歲,我便拋下她外出遠遊。”


    “三願師叔可能死過一次。”九明大膽猜測,人死後大腦死亡,記憶消失,三願師叔死過一次,死而複生後失去了一些記憶,遺忘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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