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下到十五獄,已不見趙子墨等人身影,他暗自嘀咕道:“人去哪了?他們又不認路,還能飛了不成?”


    正說話間,隻見一隻金光巨鷹騰空而起,幾個閃身便消失不見,四九目瞪口呆道:“還真飛了?”


    趙子墨四人邁步進入營門口,周圍景觀變幻,待幻術褪盡,發現自己身處洞中,與其他地獄連接處並無不同。


    他這才把心放下,說道:“果然雷音僧人都不打逛語,這裏真是下去的路。”


    哪吒道:“在上麵我們說過,酆都大帝表麵上讓你放手施為,恐怕已經對你有所警惕,如果他真對我太乙門不利,不妨考慮迦樓羅什所言,索性投了雷音,你們以為如何?”


    淩知雁道:“我不過外門客卿,做不得內門之主,這些天我也看到門中實力,掌門有情有義,仁信俱全,我願追隨掌門,水裏來火裏去但憑一句話。”


    禦絕仙道:“我姐妹團聚皆賴主公之力,主公說一,我姐妹絕不說二,雷音若要剃頭……不剃頭行不行……我這千年秀發生養不易……”


    趙子墨擺手道:“寄人籬下,蹉跎分離,我已不想再經曆,子姍也是這個意思。酆都大帝雖然手段了得,我們團結一心未必就不能抗衡,如今我門派已創,自當與太乙門共存亡。”


    哪吒大笑道:“好!我修行千年,看盡天庭變故,多少神仙名為仙途實為世俗,多少神仙為玉帝開疆擴土道消勾陳。天庭地府既皆無道,我輩豈能從他,無非為我師門拚個人死燈滅,不枉太乙師尊教導一場。”


    禦絕仙道:“你太乙門也沒少造殺孽,太乙真人昔日最擅借果除因,兩個弟子果然也是狠辣角色。”


    趙子墨道:“怎麽著大寶劍?後悔了不成?”


    禦絕仙笑道:“殺殺殺,我姐妹四人被教主造出就是為了殺戮,九州真仙也是殺,佛門金剛也是殺。大不了祭劍身亡,了無遺憾。”


    趙子墨點頭道:“我與子姍夫妻一體,今日才是我太乙門正式立門之日,請諸位助我趙子墨,開宗九幽,身臨天地。”


    三人朝趙子墨拜道:“尊掌門令。”


    趙子墨笑道:“諸位長老,且隨掌門我下十六獄,看看這雷音布下何等陣勢。”


    四人說說鬧鬧,推門進入第十六獄,一息過後又退出來。


    哪吒頭發枯卷,怒道:“日他個仙人,裏麵比銅柱獄熱一百倍!差點沒給我點著了!”


    趙子墨急忙從包中取出冰塊給三人解暑,禦絕仙道:“老淩進去可不能變鳥,你那鳥毛沾火就著,當場就給你烤熟。”


    淩知雁擺手道:“那不至於,我朱雀一族最擅控火,就是裏麵的業火確實溫度高,也不知道平常是不是這樣。”


    哪吒道:“當然不是了,我們這等修為尚且被烤出來,鬼差進去還不當場就被滅了,裏麵肯定又是雷音做了手腳。”


    趙子墨道:“你們兩個不耐火性,且在此等候,老淩跟我進去就行。”


    禦絕仙腦門頂著冰塊說道:“那怎麽行,哪吒蓮藕身怕火烤,我身為劍靈一定要跟你進去。這樣,我入劍不現身就是了,雖然溫度高,誅仙四劍卻不懼怕。”


    說罷她一個閃身縮迴絕仙劍,穩穩別在趙子墨背後。


    哪吒道:“也隻能如此了,老淩你和禦絕仙護著他,我在這裏等你們消息。”


    淩知雁拱手道:“大長老放心,定護得掌門周全。”


    二人朝哪吒一拱手,便進入十六獄火山地獄。


    趙子墨召出真火罩將自己周身罩住,淩知雁身為朱雀,耐得高溫,跟在趙子墨身邊寸步不離。


    這第十六獄果然地如其名,竟身處火山內部,遍地溝壑中盡是岩漿,不時冒起火泡,噴出硫磺氣息。


    整個地獄燥熱難當,不見半分水汽。


    二人沿道路前行,不多時便渾身濕透,大汗淋漓,褪盡衣物隻剩鞋襪,向深處挪動。


    淩知雁邊走邊喘道:“掌門身材不錯啊,煉丹的不是都應該麵黃肌瘦嗎?”


    趙子墨也喘息道:“你也不賴,看上去相當緊實,平常老煉把式嗎?”


    淩知雁道:“變化真身損耗頗大,若不勤加練習提高身體素質,便會被體內神火烤幹,族中不知多少修為低下之輩不能抵擋神火反噬,最後血脈枯竭而亡。”


    趙子墨點頭道:“你老說自己是分家庶子,血脈之力稀少都有如此修為,那你族中嫡子豈不都有通天之能?”


    淩知雁搖頭道:“嫡子將來要過火們襲承離火宮朱雀聖皇,我等分家血脈稀少卻隻有幹瞪眼的份兒,有修為哪裏敢露,不過苟且偷生。”


    趙子墨笑道:“這麽說你扮豬吃虎,故意隱藏修為?”


    淩知雁道:“不這樣不行啊,他若知分家血脈強大,必定逼迫我引氣血祭火門,誰他娘願意為了他自毀修為,他又不是我爹。”


    趙子墨道:“將來有機會,我們殺迴離火宮,讓你也過個火門,未必不能奪他聖皇之位。”


    淩知雁笑道:“那可多謝掌門了。”


    二人行走間已抵達十六獄盡頭,隻見前方一片岩漿巨池,咕嘟咕嘟不停冒出火泡,自池中流出岩漿匯入溝渠。


    那岩漿池上,正有一紅衣僧人盤膝半空坐在一片火雲上打坐冥想,趙子墨和淩知雁對視一眼,也腳踏飛劍來到空中。


    趙子墨稽首道:“無量天尊,太乙門趙子墨攜長老見過大師,這位大師如何稱唿?”


    那紅衣僧人聞言起身合十道:“貧僧乃雷音座下尊者,法號焚嶽是也,奉佛旨在此,專候趙居士。居士既然身到此獄,便是迦樓羅什沒有緣法,貧僧自當盡力度化居士皈依我佛。”


    趙子墨笑道:“上一層是佛門神獸八部天鷹,這層就是尊者,下層又是誰來?”


    焚嶽尊者道:“若貧僧沒有緣法,十七獄便是不動明王,親自勸服居士,不過未免居士受苦,還是和貧僧歸去吧。”


    趙子墨道:“我所受苦難哪裏多這一遭,尊者不必多言,既要度化,便請出手。”


    焚嶽尊者道:“趙居士快人快語,貧僧佩服,請。”


    說一聲請,他雙掌一合一分,兩隻業火蟠龍自掌中生起,圍繞周身盤旋不止,焚嶽尊者擺了個降龍架勢,隻待趙子墨出招。


    淩知雁道:“掌門退後,先讓我稱稱他斤兩。”


    趙子墨擺手道:“你方才惡鬥迦樓羅什,且歇一歇,這玩兒火我是內行。”


    他讓淩知雁退到一旁,左手一按一提,真火龍也透掌而出繞在身邊。


    焚嶽尊者道:“趙居士能領悟此等控火之法,足見神魂強大,既然如此,貧僧也不謙讓,且教居士看看我雷音手段。”


    說罷他身形一轉,雙掌向下一撲,那兩條業火龍直奔趙子墨襲來。


    趙子墨左掌一推,真火龍應聲而出,一聲嘯叫和業火龍纏鬥在一起。


    三條巨龍在空中時而噴火,時而撕咬,身上鱗片化作火氣四散而開,火山地獄中溫度又上升一倍有餘,下方岩漿池中好似滾開,有岩漿不斷濺射而起。


    淩知雁在一旁隻看得心驚膽戰,暗道族中爭鬥也從未見過如此焚天場麵,掌門修為果然強勁。


    焚嶽尊者見趙子墨真火龍雖然勢單力孤,卻與自己業火龍鬥得不相上下,心中暗自佩服:聽聞佛主所言此人修為高又有慧根緣法,初時不以為意,如今相見果然如此,若能為我雷音所用,定是一大助力。


    他一念至此,雙手一分,兩條業火龍便脫離真火龍,在一旁盤旋卷起狂風。


    真火龍位於兩道龍卷風之間,身形被拉扯撕拽,左搖右擺。


    趙子墨心知一龍難鬥二龍,右手先在自己眉心一指,隨即揚起右掌,一道雷霆打出,魂眼金光直射雷霆之上。


    那雷霆之力在半空舞動,竟化作一條雷龍,對準右邊龍卷風便撕咬。


    那龍卷風當時停住,真火龍得以喘息,直奔左邊業火龍攀咬而上。


    一時間空中四龍捉對廝殺,淩知雁看得目瞪口呆,挑起大拇指在一旁點讚助威。


    那雷龍邊纏鬥邊從口中噴出萬道雷霆,自古雷霆最傷神魂,直劈得業火龍渾身哆嗦。


    焚嶽尊者暗道不好,還沒等他變招,那雷龍一聲嘯叫,將業火龍裹住,雙眼射出魂光將那業火龍從頭掃到尾,業火龍終於支撐不住,寸寸龜裂,化作火氣消失不見。


    那邊雷龍贏了陣仗,這邊真火龍也不甘示弱,以單對單,一口咬在業火龍頸項上。


    那業火龍左右掙紮,終於被真火龍活活咬死,真火龍張開大嘴將業火龍一口吞下。


    焚嶽尊者口吐鮮血,跌倒在雲頭上,雙手合十道:“居士手段高深,貧僧不是對手,看來是與迦樓羅什相同,和居士沒有緣法。”


    趙子墨將二龍收迴掌中,拱手道:“尊者也是佛法高深,否則豈能禦此雙龍,子墨佩服。”


    焚嶽尊者抹去鮮血點頭道:“居士奪了貧僧業火種,也是與我雷音有緣,貧僧便引居士前往十七獄,讓不動明王親自勸服居士皈依,請。”


    此時十六獄中溫度驟降,不似方才燥熱難耐,淩知雁道:“掌門捎待片刻,我去尋大長老。”


    不多時,哪吒隨淩知雁飛來,看到趙子墨驚道:“你倆連衣服都不穿跟這和尚鬧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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