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子姍見蘇武陵來勢洶洶,卻也不慌不忙,隻見招拆招。


    但見台上二人一個滿臉火氣,一個信步閑庭。


    忽聽得空中傳來一個聲音道:“恭喜白映雪白大小姐拜劍。”


    一時間看台上議論紛紛,貴賓房內淩知雁道:“剛才聽趙兄說與蘇行雲在劍塚入口有衝突,如今果然如此,蘇家連派兩名好手上台,就算尊夫人將其擊敗,也勢必大耗體力。”


    趙子墨點頭道:“子姍既然落後一步,卻也不必再費大力氣掙魁首,隻要保住不敗便是勝利。”


    戚子姍在台上運劍如風,謹守門戶,蘇武陵雖然氣勢如虹卻無論如何攻不破戚子姍防守,劍招逐漸慢了下來,氣力也有所降低。


    戚子姍忽然賣個破綻,蘇武陵不知是計,一劍刺出。


    戚子姍整個人都斜了過來,讓過此劍,右手淩月一個迴旋直奔蘇武陵肩頭三穴掃來,蘇武陵迴劍不及,肩膀便被淩月劍鋒掃中,當時寶劍落地,鮮血橫流。


    戚子姍收劍道:“承讓。”


    貴賓席正上方一座房間內,一個老人看到戚子姍這一劍低聲道:“斜月摘星!姬紋月……獨孤誠,下去試試她。”


    老人身後一個黑衣青年拱手而退,向拜劍台趕去。


    蘇武陵捂著肩膀,看看台下昏迷的蘇遮月,長歎一聲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風,但是此事我蘇家絕不會善了,告辭。”


    戚子姍冷哼一聲道:“願意奉陪。”


    此刻其餘劍台均已完成百人斬,隻剩戚子姍劍台還有最後一個名額,台下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敢上台應戰,生怕戚子姍下重手廢了自己。


    正待劍塚劍靈準備自己上台之時,一個黑衣青年自人群中一躍而起登台拜劍,拱手道:“劍塚獨孤誠,請賜教。”


    一時間拜劍台下,觀眾席上雅雀無聲,眾人都驚悚地望向獨孤誠。


    貴賓席趙子墨道:“這人很厲害嗎?”


    淩知雁神情肅然道:“此人是劍魔傳人,出道以來未嚐一敗,上次劍會挑了不少名人。”


    趙子墨道:“劍法如何?”


    淩知雁歎道:“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趙子墨忽然向拜劍台喊道:“子姍!算了!我們另尋他法!”


    觀眾席上眾人都抬眼看向趙子墨,白臘月更是冷笑連連。


    戚子姍站在拜劍台上忽然聽到趙子墨喊聲,轉頭望去,正看到趙子墨關心的眼神,微微一笑擺了擺手。


    趙子墨長歎一聲道:“完了,又打上癮了。”


    戚子姍見獨孤誠精氣內斂,鋒芒不露,長劍隻斜喇喇隨意指向地麵,整個人站在麵前渾然天成,全身都是破綻卻不知該攻他何處。她知道碰到敵手,肅容拱手道:“太乙門戚子姍,領教閣下高招。”


    獨孤誠道:“好說,來者是客,請先進招。”


    戚子姍笑道:“客隨主便,請出劍。”


    台下眾人議論紛紛,一個說道:“台上什麽意思,讓來讓去的還打不打?”


    另一個答道:“你懂個屁,我賭那姑娘贏。”


    聽到賭字,觀眾席上頓時沸騰起來,紛紛開起了盤口下注。


    趙子墨聽見下方一陣喧嘩問道:“下麵幾個意思?嚷嚷什麽呢?”


    淩知雁仔細聽了聽說道:“像是開了盤口,尊夫人賠率高些。”


    趙子墨掃了一眼下麵問道:“差多少?”


    淩知雁道:“獨孤誠一賠二,戚子姍一賠五……”


    趙子墨搖頭道:“玩的也不大,一幫窮鬼,沒意思。”


    正說話間拜劍台上已經開打,戚子姍腳踏罡步一劍斜刺獨孤誠右肩,獨孤誠劍鋒一豎,寶劍恰好攔在戚子姍劍柄處,隻要她再近兩分便要削斷她手指。


    戚子姍忽然鬆手,淩月落下,又用左手接了複刺他右肩。獨孤誠長劍順勢向前一遞,快戚子姍一步已將長劍遞到她胸前。


    她忽地一個轉身,左手二指將獨孤誠寶劍夾住,右手劍依舊刺他右肩。


    獨孤誠手腕一抖想抖開戚子姍手指,卻不料長劍依舊被牢牢夾住,淩月已點到他衣衫。


    獨孤誠隻得側身閃避,同時左手朝自己劍柄一擊,戚子姍夾持不住,他便將長劍斜劃,向她麵門削來。


    戚子姍身形忽然歪斜,將淩月一轉,掃向獨孤誠上半身,獨孤誠方才見過此招,已看出破綻,長劍順勢而下直奔戚子姍咽喉。


    戚子姍無奈,隻得將淩月迴轉擋住此劍,不料獨孤誠招式未老,便將長劍撤迴,緊跟著刺向她腋下。


    她急忙倒踩罡步,退出獨孤誠長劍攻擊範圍,持劍而立,上下打量獨孤誠。


    戚子姍迴想剛才數招,心下忽有所悟,已知獨孤誠劍法路數在一個“破”字。


    她忽地向前,一劍長出,直奔獨孤誠胸口膻中大穴,獨孤誠卻不格擋,將他寶劍點向戚子姍咽喉。


    戚子姍不閃不避,獨孤誠長劍已徑直點在她喉頭,正在此時,她脖子一歪,那長劍自她側頸劃過,帶起一溜血花。


    獨孤誠見此一愣,緊跟著胸口一疼,戚子姍寶劍已插在他膻中穴上,他這一劍本是險中求勝,賭的是戚子姍揮劍自守,他再攻敵必救,數招便可取勝,不料戚子姍竟使出一模一樣同歸於盡的打法。


    此刻獨孤誠中劍,觀眾席上一片嘩然。


    而他寶劍也搭在戚子姍咽喉,二人稍稍用力便可互取對方性命。


    趙子墨在樓上看得心驚膽戰,扶著欄杆就要一把翻下去,淩知雁和白臘梅趕忙攔住。


    淩知雁道:“趙兄莫要激動!台上還沒打完!現在搗亂是要被轟出去的,到時候也幫不了尊夫人!”


    趙子墨怒道:“無量個天尊!打完人就沒了!老子不管!誰攔著老子,老子就點了誰!子姍!撤劍認輸!我們走!”


    獨孤誠聽到貴賓區趙子墨大喊大叫說道:“你朋友讓你撤劍認輸。”


    戚子姍道:“明明我先擊中你,你卻不認輸,還算不算男人?”


    獨孤誠道:“現在我們都能取了對方性命,隻看你敢不敢。”


    戚子姍笑道:“那你可失算了,我夫君會複活,死不了。”


    獨孤誠道:“那就看他肯不肯用了!”


    說罷他右手用力,便要抹了戚子姍脖子,戚子姍右手運勁,劍鋒已穿透獨孤誠胸前抵達肋骨。


    正在此時,忽見貴賓席一個碩大雷火球衝天而起,直奔拜劍台上獨孤誠急速砸來。


    獨孤誠這才就勢收了寶劍,一掌擊歪淩月,飛身下台。


    不料他剛落地,那雷火球竟忽然消失不見,戚子姍看著貴賓席上趙子墨粲然一笑,趙子墨叉腰挑起大拇指。


    她收了淩月擦了擦頸上鮮血,向拜劍台下獨孤誠一拱手。


    獨孤誠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拂袖而去。


    空中傳來一個聲音:“恭喜戚子姍戚仙子拜劍。”


    獨孤誠恨恨迴到貴賓區最上層,進入房間向老人跪倒拜道:“尊主在上,獨孤誠無能,給劍塚丟人了。”


    尊主笑道:“你不必自責,那戚子姍劍心通明,是絕代劍仙,劍理運用實不在你之下,更破了我劍塚的獨門劍法,確是難得。”


    獨孤誠道:“我本欲取她性命,卻被看台上以仙術幹擾,是否取消戚子姍拜劍資格?”


    尊主一愣,問道:“被幹擾?我怎麽沒看出來?我還道你主動認輸,還驚詫了一下。”


    獨孤誠將前後經過一說,尊主摸著胡子思索片刻道:“那貴賓席上應該是酆都大帝的人,沒想到有如此手段,必是用了什麽東西迷你雙眼,在場除了你都應該沒看見。”


    獨孤誠驚道:“究竟何人有如此通天之能?這等幻術實在匪夷所思。”


    尊主擺手道:“無論如何,她已成功拜劍,我劍塚不能出爾反爾,你下去療傷吧。”


    獨孤誠行禮告辭出了房間,尊主看著休息區方向低聲道:“姬紋月,你收得好徒弟。”


    趙子墨轉身就要出貴賓區去找戚子姍,淩知雁攔道:“趙兄,我知道你現在著急,可是還不行,還有第二輪爭劍榜,現在賽區是不允許進去的。稍安勿躁,等爭完劍榜就可以見到尊夫人了。”


    趙子墨此刻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裏來迴亂轉,忽然看到白臘梅,說道:“臘梅,你現了原形,一路小心點將丹藥……不行,現在場子裏都認識你,讓人拿了就麻煩了。”


    白臘梅道:“我不怕,我去找夫人。”


    趙子墨搖頭道:“丟了一個禦絕仙都成這樣,你再丟了咱還過不過日子,還是等等吧,狗日的獨孤誠,子姍但凡出點兒問題,老子就掀了這王八蓋子!讓他拜!拜個屁!”


    淩知雁勸道:“方才我看尊夫人身手,料想沒受什麽重傷,就是比了一百場,神仙也累了,一會兒爭劍榜大家就是意思意思就得了,反正都能拜劍靈。”


    這邊趙子墨急得發瘋,那邊戚子姍離開拜劍台進入休息區。


    休息區中眾劍仙分別上前拱手行禮,發自內心佩服戚子姍。


    戚子姍一一迴禮,坐到座位上,從懷中掏出紗巾將頸上傷口裹了,閉目養神。


    她正閉眼時,耳聽得身邊一個男人說道:“從獨孤誠劍下脫得性命,算你有點兒本事,可敢與我爭劍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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