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朗一大早被他妹的電話吵醒。接起一聽,“哥,快來,謝斌的二娘跑到醫院裏來鬧。你快來,老爸都快被氣死了。”


    “那鳩占鵲巢的女人去找鬧,幾個意思?”秦朗晃了晃還有些暈乎的腦袋,昨晚最後他跟杜傑、丘一強還有招娣去吃夜宵,當時喝了很多酒,最後是怎麽結束的他似乎斷片了。


    秦琴大咧咧的道:“我聽到一點點,在罵你,所以連爸媽一塊罵,總之你快來,咱爸是什麽尿性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家人狗咬狗他比誰都能,一旦放出去,尾巴夾的直接慫到肚子下。”


    “知道了。”放下手機,秦朗鼻子抽了抽,好像聞到一股女人殘留下來的香味。


    他納悶,會是招娣的嗎?


    看了看衣服,好好的,也就是說沒有被逆推。


    特麽的活得比畜生還不如,當個畜生,怎麽也把招娣給收了。


    簡單的洗刷了一遍,他退了賓館的房,開車去醫院。


    都是在鎮子上,所以不用二十分鍾就到了醫院。


    還沒進門就老遠聽到一個聲音尖銳的女人在各種辱罵,什麽難聽就挑什麽罵。


    病房的門口站滿了不少圍觀的病人,秦朗走了過去。“有你們什麽事,滾蛋。”


    秦朗剛進門,謝斌的二娘劈頭蓋臉的就破口大罵。“秦朗,你這連骨子裏都壞透了的壞胚心腸可真歹毒啊,跟酒店老板合謀坑我兒子七十多萬塊還不算,還到處造謠他當年把你那死鬼弟弟推下河。秦朗,人在做天在看,你這種壞事做盡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秦朗的父親秦福生走到秦朗麵前,二話不說狠狠的就是一巴掌就過去。兒子都二十七了,他還下得去手。臉色很難看的道:“把錢還給謝斌,然後帶著禮品去登門謝罪。”


    “我敬你是我爸,所以我不還手。”秦朗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很揪心的擠出一點比哭還難看的笑。“你秦福生這輩子,白瞎了。”


    隨即,他轉頭瞪向林冬萍。“你剛才說了那麽多不是人說的話,隻有一句是人說的,那就是人在做天在看。然後我給你補上後麵那句:蒼天饒過誰。這是最後一次,下迴你再來我父母麵前鬧,我請戲班去你村做大戲,專門演你跟你姐夫怎麽在玉米地滾的事,怎麽逼死你姐的事。


    還有,說話是要負責任的,你不要以為誹謗不是罪,如果被酒店老板聽到你說他跟我合夥坑你那便宜兒子的錢,他分分鍾告你誹謗,判個三五個月一點問題都沒有。”


    “哼,你有種,你們全家都等著吧,等著吧!”林冬萍被揭老底,立即認慫。


    當年在玉米地跟她姐夫那三兩事,其實是秦天先發現的,看到後,他馬上告訴秦朗,說謝斌的爸爸在打謝斌媽媽的妹妹,都被壓到慘叫連連了。


    然後秦朗還真看見了這些事兒,後來還特意跟他沒上學的弟弟說,以後看到這種事兒得第一時間通知他。


    又有一次,秦天聽到謝斌的母親跟她妹妹吵架,具體吵什麽小孩子哪記得住。等秦朗放學迴來後,他跟秦朗說謝斌的母親跟她妹妹吵架,最後都動手打架了,撕衣服什麽的扭打在一起。


    這事沒過多久,謝斌的母親就跳河自殺了。


    所以,有一個很值得思考的疑問一直困惑著秦朗。


    當年,謝斌是故意推他把他身後的弟弟撞進河裏,還是失手撞的。


    如果是故意,這說明謝斌這人,心腸不是一般的毒,從小就毒。


    當然,他不是謝斌,所以不可能知道謝斌的想法。


    林冬萍灰溜溜的離開後,秦福生揚起巴掌還想再打兒子。秦朗一個眼神過去,“我真希望你不是我爸,那樣,我能把你打成狗。你看看你,這輩子都渾渾噩噩的活著,有時候我甚至在懷疑,我是你撿來的,還是我媽跟別人生的。作為父親,你這身份當的很失敗。作為男人,你更失敗,從我記事起,你在外麵受了氣,要麽打我媽,要麽打我。但凡你要是像個男人有點血性,我弟也可能不會死。


    你的軟弱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家好欺負,你的忍氣吞聲讓我含冤二十年。


    現在,我有能力了,我想為自己沉冤昭雪,有錯嗎?”


    “朗啊,好好說話,他是你爸。”秦朗的母親象征性的打了一下兒子。


    秦朗冷笑,“媽,您心裏最清楚,他除了生了我,何時盡過做父親的責任?小時候我跟其他小孩掐架,對方家長打狗一樣打我。而他呢?不拉開也就算了,迴頭還打我。


    我稍微長大了一點,周村不見了東西,他第一時間領著我去登門道歉。特麽的我就次奧他祖宗十八代的,別人不見了東西關我毛線事?別人都沒有說是我幹的,他倒好,直接坐實就是我。


    他這不是坑兒子,是把兒子往絕路上逼。也虧我命硬,不然能活到現在?


    就他這樣的父親,擱其他家庭,沒被砍死也早就斷絕父子關係了。


    秦福生,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魯斯。”


    把心頭壓抑已久的情緒宣泄出來,秦朗整個人都開朗了很多。後果最壞不過是斷絕父子關係,他在乎嗎?


    在乎個蛋。


    秦福生氣的胸前起伏跌宕,坐在床上點了根煙抽起悶煙。


    其實他心裏很清楚,正如兒子所說,當年他是不敢找謝家問責,所以把二兒子的死強加在大兒子身上。


    “秦福生,你比村裏的秦傻子都不如。他還知道家裏的狗被人打了,得打迴打他狗的人。”說完這句話,秦朗出了病房。


    出了醫院,秦朗長長的歎了口氣,他也不知道這個家,他還會迴幾次。


    迴,有的也隻是看看母親。


    “哥,妹兒永遠我挺你。”悄然無息站在秦朗身後的秦琴說道。


    秦朗編排道:“我不是你哥,我是你弟弟。親的那種!”


    “別賽臉哈!”秦琴老心疼她哥,一個人背負著弑弟的罵名二十年,心裏的那種委屈,不用猜也能想象得到是多麽的痛。


    ……


    此時,拿著秦朗給的那三十萬在逃的鄭明,渾然不知他被追蹤了,換了張新卡,聯係大哥蕭雄。“大哥,我走投無路了,求收留。”


    “我就在雲城臥龍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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