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安靜練功的張初幾乎沒有了時間概念,除了出去找東西吃,就是在黑暗的通道中靜坐。


    這些時間,他和餘禦倒是在外麵又遇上了幾次黑衣人,但是都在他強大的感知中提前避開,沒有被黑衣人察覺。


    張初也發現這些人的確是在抓捕來華亭城的高手,似乎是要用去飼養鬼樹。


    但他與餘禦兩人都沒有去管閑事。


    他也沒有再踏入鬼樹之種,不僅因為血氣還在緩慢恢複,而且因為那個碑林中的男人給他的心裏陰影實在太大。他不確定自己如果運氣不佳,出現在那個男人的身旁之時,還能不能從男人手中逃走。


    張初一直覺得上次男人對他出手絕對沒有動用全力,或許隻是隨意出了兩招,他無法想象那個男人全力出手是什麽景象,但他知道,反正殺他那是綽綽有餘。


    所以在沒有準備之前,他並不打算再進入鬼樹之種。


    或許要再迴一次方渠城之後,他才會進鬼樹之種。


    最好是能夠吞噬掉寒冰刀與那柄嗜血斷魂劍,那時肯定要比現在的實力要強上一大截,麵對那個男人就有了幾分自保之力。不求對抗,至少能堅持到血火將身體內的黑煙驅逐幹淨。


    那個地方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寶藏,他絕不可能放棄。


    在他安靜恢複的時間,從王家密室的那柄劍裏莫名其妙地得到的口訣時時就會在他的腦子裏閃現,似乎不管他有沒有主動修煉的意圖,隻要他進入極靜的狀態,秘訣就會閃現,讓他的腦子更加的清明。


    現在,他能看清楚的又多了幾個字,已經快要接近二十個字,而他在全力運轉混元真氣之時的感知範圍已經增加到了十多丈。


    除了使用特殊手段,刻意隱瞞的武者之外,在這十多丈內,有多少隻蚊蟲飛過,他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而餘禦的氣息也逐漸穩定下來,從他偶爾爆發出的氣勢來看,張初知道,他應該已經進入了接近接近真氣化液。


    但餘禦的接近真氣化液有些奇特,因為他的真氣帶上了詭異的絲絲黑線,仿佛是黑煙凝聚成的黑線,與他的真氣凝為了一體


    讓張初想起了那個手持長棍的小胖子,他的真氣就是完全的漆黑之色,似乎是黑煙的凝聚物。


    在之前他與那個戴著拳套的少女,還有被他奪取了長槍的少年交手時,少女與少年用的都是純粹的體魄之力,所以嚴格的來說,那個小胖子的真氣還是他在那邊見識到的唯一的一種真氣,所以並不確定是不是那邊所有人的真氣都與黑煙有關。


    不過張初還是確定,小胖子的真氣、黑煙、餘禦服用鬼樹的果子而修煉出的真氣、極寒之地……這些東西肯定有所關聯,但是究竟是怎麽迴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從餘禦突破至接近真氣化液,張初更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餘禦另有傳承,因為陰山派的赤陽功根本沒有進入這個層次的功法,所以餘禦肯定是有自己的功法,但也有可能餘禦是從散盟那邊得到的功法。


    不過張初覺得後麵這種情況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以餘禦的性格,肯定不會用隨便的功法突破,而從散盟那種地方能得到什麽好功法?


    輕易得到的自然是不值錢的東西,值錢的肯定不會讓人輕易得到。


    看餘禦絲毫沒有糾結的樣子,張初知道這家夥肯定是對自己的功法十分滿意。


    張初對餘禦所得的傳承還是有點興趣的,所以有時間他也在想有什麽方法能從餘禦那裏挖點東西出來,自然,強奪是不可能強奪的。


    都那麽熟了,強奪起來多尷尬。


    而且以餘禦的性格,肯定也不會讓他搶到什麽東西。


    ……


    雷鳴般“轟”的一聲,忽然響徹華亭城。


    “要開始了。”通道之中,張初睜開眼睛,看著濃鬱了數倍的黑煙從鬼樹之種的方向洶湧而來。


    “今天該殺人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做幕後黑手?”深吸了一口氣,他隻感覺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開始活躍起來。


    “來的人肯定不少,你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複,自己小心。”餘禦也睜開了雙眼,看向鬼樹之種的方向,他雖然看不見黑煙的變化,但是他自服用了鬼樹之果以後,對鬼樹之種的變化更加敏銳,在黑煙湧進通道之前就已經隱隱地察覺到了鬼樹之種的變化。


    “去看看有哪些人自認為是幕後之人吧。”張初起身,迎著洶湧的黑煙而去。


    黑煙濃鬱到一定程度就會對肉體產生侵蝕,如鬼樹之種那邊的黑煙濃鬱度,就需要血氣來護住心脈,否則一旦連最後的心脈都被侵蝕,後果難料。


    張初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是直覺告訴他,後果肯定不會讓人愉快。


    不過現在這裏的黑煙就算與之前相比,濃鬱了數倍,也完全無法和鬼樹之種那邊仿佛籠罩了一整個世界的黑煙相比,對人體的傷害不大,不用血火,隻是普通血氣就能抵禦黑煙入體。


    ……


    華亭城數裏外的一個腥臭撲鼻的黑泥譚中,從華亭城方向傳來的“雷鳴聲”驚動了一隻在此處覓食的黑色怪鳥。


    怪鳥驚疑地向華亭城方向看了一眼,“嘎”的一聲,雙翅一展,就要起飛。


    它剛離地,雙腿正要收起,忽然,從黑泥中探出一隻似乎是由淤泥組成的手掌,一把抓住了怪鳥的雙腿。


    怪鳥撲扇著翅膀掙紮,羽毛紛飛,卻始終無法從淤泥手掌中掙脫。


    淤泥中冒出一連串水泡,一個由淤泥組成的人形物從淤泥中緩緩出現。


    “開始了嗎?”淤泥不斷滴落,泥人的臉上的淤泥忽然炸開,露出兩隻布滿血絲的雙眼。


    “該去看看了。”泥人向著黑泥譚邊緩緩移動,一邊將手中不斷掙紮的怪鳥塞進了雙眼下,張開的大嘴中。


    腥紅的鮮血從嘴角不斷流出,將泥人身前的淤泥也染上了紅色。


    另一個方向,當華亭城中響起“雷鳴”之時,一個穿著錦衣的高大中年男人抬頭看向華亭城方向,隨手將自己手中的屍體扔出,邁步向著華亭城而去。


    “今天,會遇到哪些熟人?”


    華亭城以南,一匹快馬被“雷霆”聲所驚,忽然前蹄高抬,發出一聲巨大的嘶鳴。


    馬上帶著鬼臉麵具的男人一拉韁繩,在馬背上紋絲不動。


    “這是……”男人看著華亭城方向,“鬼樹之事的傳聞為真?尚公子失蹤是不是因為此事?”


    前蹄踏下,駿馬繼續向北而去。


    “準備那麽久,該進城摘果子了。”華亭城的一側城門外,兩個枯瘦老者一步一步地向著華亭城而去,看起來給人一種老態龍鍾之感,好像一陣風吹過,就能將兩者掀飛出去。


    “兩位太上長老,是否需要我等相助?”幾個黑袍人出現在兩個老者身後,躬身問道。


    “這種層次不是你們能插手的,”左側身穿褐色長袍的老者向後微微擺手,“你們迴去吧,如果我們能拿到果子,自然會安全出來,如果沒有出華亭城,你們也不要來尋找,等家主迴靈州,直言向家主稟告便是。”


    “是,太上長老。”黑袍人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同時向兩個老者行了一禮,便向後退去,眨眼就消失在了樹叢之中。


    右側身穿麻衣的老者說道:“要是家主沒有帶人北上,我們元家人手足夠,又怎麽需要我們冒這種風險?隻要我們元家派人將華亭城圍住,難道在這北地,還有人敢出手搶奪嗎?”


    “話隻說對了一半,就算沒有人敢來搶奪,這東西又能到我們這兩個老不死的手中嗎?”褐衣老者看著華亭城說道,“元敬卿不會用這東西,但是嫡係那邊願意用這東西的大有人在,所以家主不在,也是我們的機會。”


    麻衣老者忽然問道:“大哥,你說今天會有哪些人物出現?”


    “我聞到過神目山那個怪物的臭味,他應該來了華亭城,就是不知道隱藏在哪個臭不可聞的泥潭裏,此外,散盟消息靈通,或許有人已經來了。”


    “散盟不足為慮,整個北地就沒兩個能看得上眼的,就是那個老怪,多年前,雖然敗給了大哥,但是現在據說深不可測,大哥有把握嗎?”


    “能有什麽把握?打過才知,那時我欺他年輕,敗了他一次,現在我的血氣已經幹枯,他卻正當鼎盛,誰說得清呢?”


    “大哥的血氣雖然幹枯,但是也正巧練成了枯脈神掌,肯定不輸於那個怪物。”


    “不好說,那個怪物在神目山一帶也闖出了好大一個名頭,據說被稱為什麽神目老祖,好歹都是稱宗作祖的人物,哪有那麽好對付?”


    “唉,大哥,這迴我們要是拿到這個東西,等家主迴來,也和主脈有抗衡之力了吧?”


    “主脈和支脈均為元家,本就是同根生,不可再說什麽抗衡。”


    兩人已經走到了華亭城的城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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