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與梁成見了一麵之後,張初就帶著吳寶來到了王家。


    王高獨自一人在王家祠堂等待,見到張初便連忙行禮:“屬下見過掌門!”


    “下麵沒出現什麽變化吧?”密室大門已經打開,張初向裏麵看了一眼,從通道內傳出的一股令人壓抑的氣息,讓他有點不舒服。


    “稟掌門,變化倒是沒有,就是劍鳴更加的頻繁,現在幾乎是每半個時辰就會出現鳴聲。”王高說道。


    “我昨晚傳消息,讓你去試試拔劍,你去試了嗎?”張初看向王高。


    “王高的神色有些尷尬:“屬下去試了,也找了兩批人去試,但是不知道那劍出現了什麽變故,屬下等人根本無法靠近,均被擋在半丈外。”


    “那你們在上麵等著,我下去看看。”


    張初獨自一人走入了通道之中,越向內走,那種壓抑感就更加強烈,當他看到那邊劍之時,或許是巧合,劍身一震,一陣若有若無的劍鳴散發而出。


    這劍鳴聲,已經沒有之前他被王迴父子帶進來時那迴那麽具有殺傷性,反而讓他感覺到親近與催促,仿佛是在催促他盡快去拔劍。


    “是我的錯覺嗎?還是這劍真的在催促我去拔劍?”


    張初皺眉,一步一步地靠近長劍,讓他意外的是,他絲毫也沒有感受到長劍對自己的排斥。


    “與王高說的不一樣,難道這劍真的是在催促我去拔劍?可是我根本就不是王家血脈,這把王家老祖留下的長劍為什麽會對我那麽特殊?難道我是王家某人私生子?不會吧……”


    張初摸著下巴繞著長劍饒了一圈,發現這把劍好像沒有什麽變化,就是比之前對他更加親切,似乎明明白白地對他說“快來拔我呀”。


    “有問題。”


    這劍的變化讓張初感覺有點怪異,上次他來這裏時,還那麽高冷,怎麽幾天不見,就變得那麽“熱情”了?所以這劍肯定有問題。


    張初遲遲不拔劍,那劍鳴聲越加高昂。


    “我怎麽感覺這劍就是在等著我趕來?”


    一產生這種想法,張初心中的怪異感就更加強烈。


    “難道是我天資超絕,所以與這劍有緣?或者還是有什麽我暫時沒有看出的陰謀存在?”


    直覺告訴張初,這事好像沒有那麽簡單,所以……穩妥起見,還是先退走吧,等哪天實力更強了,再來拔劍,看著劍有什麽古怪。


    下定了決心,張初就準備退出密室,他一轉身,忽然,劍鳴消失,一道白光在視線中一閃而過,刺穿他下意識抬起的左掌,他才反應過來。


    “尼瑪,這什麽情況?這劍自己飛來,不算是我拔劍吧?”張初目瞪口呆地看著刺穿他手掌中的長劍,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老子中計了。


    鮮血與真氣迅速被長劍抽離,張初身體一軟,正準備拔出長劍的他向下坐倒在地。


    “那個王家主拔劍的時候,這劍對他真氣與血氣的抽取速度好像沒有那麽快吧?”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那個陌生的情緒又開始搗亂,讓他的腦海不由自主地閃過王歸、王迴的臉龐,心中也變得酸澀起來。


    “這個時候你還來搗亂?!”張初有些無語了,但現在他也來不及管這些,那把劍的劍身上細小的血管一樣的紅絲迅速蔓延,已經到了劍尖。


    張初的臉色迅速變得蒼白下來,神色也變得萎靡,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要被掏空,體內真氣已經快被抽幹,連一身雄渾的血氣也在大量的流逝中,讓他變得無力起來。


    如果再有那麽半柄劍的抽取量,張初他感覺自己就要被抽成人幹。


    他有些慶幸於自己上次沒有貿然去拔劍,以那時的血氣與真氣量,現在已經被抽幹了


    不過,他現在也沒好到哪裏去,真氣不算什麽,很快就能恢複,但被抽取了那麽多的血氣,就算天天大補,除非得到血參那種藥材,否則要多久才能恢複?


    “我就不該來的……”


    張初有些心酸想到,忽然眼前一晃,他的視線變得扭曲起來,眼前好像出現了一個不斷旋轉著的漩渦,將他的心神拉長,然後漸漸拖入其中。


    眼前一黑,張初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你終於來了,老夫等你很久了。”


    “誰?”張初嚇了一跳,猛然睜開眼,卻發現自己還在密室之中,隻是身前站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


    這老者與密室看起來都有些虛幻,仿佛隻是他的幻覺。


    “老夫終於等到你,”老者又說道,“不枉老夫等了那麽多年。”


    “等我?”張初有些摸不清頭腦,“前輩到底是什麽人?難道是王家先人?”


    說到這裏,他有點心虛,王家嫡係都被他殺光了,現在如果遇到王家先輩,該怎麽交代?


    而且這個老者的存在方式也有些怪異,不像是實質,反而像是虛幻的靈體,難道是鬼不成?


    自從見識了無臉女的詭異之後,要是說這個世界有鬼存在,張初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感覺畫風變得有點奇怪……


    老者沒有迴答,自顧自說道:“兩百餘年前,老夫受命北上,便是為了等你出現,可惜時間不對,所以始終沒有等到你。”


    受命北上?和王家先祖北上的時間對得上,就是和王家人的說法有點不一致,王家先祖不是獲罪被罰才北上的嗎?


    “前輩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等晚輩?”張初稍稍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這老者的視線並沒有隨著他的移動而偏移,還是盯著原來的方向,而且眼神空洞,沒有焦距,似乎不是一個有靈智的活人。


    “老夫臨死前,以神念烙印於子劍之上,現在應命之人已到,那麽……一切都該走入正軌了。”老者忽然探出一根手指,點向張初的眉心。


    “前輩,先把事情說清楚啊!”這動手動腳的是幾個意思?張初腦袋一偏,避開了老者的手指,“前輩是不是認錯人了?晚輩身上並沒有王家血脈!”


    一指沒有點中張初的眉心,老者的身體卡頓了一下,然後那根手指就在同一個位置一戳、一戳……


    難道是個npc?還有這老頭說的神念是什麽東西?難道武功一旦練到超出常人想象的地步,就能做到老者的地步,身死之後還能將神念烙印在劍身上數百年?那這老者究竟強到了什麽地步?


    可怕,真是可怕……


    他原本以為自己練武練到接近真氣化液的地步,也算是一方強者,現在才知道自己還是井底之蛙,要是直麵像老者身前的這種強者,他或許沒有一丁點反抗之力,因為那是一個他幾乎不能理解的層次。


    好在這個老者好像隻留下了本能,隻是按照設定好的程序做事。


    “前輩,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張初站起,圍著老者轉了一圈。


    這事情有點詭異,兩百多年就有人特意北上等他?那麽等的究竟是破天,還是他張初?“應命”、“正軌”……總給張初一些不好的預感。


    這個世界好像遠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


    “前輩,你說你北上就是為了等晚輩,是為了什麽?應命之人又是什麽意思?”


    雖然這老者好像不能與人交流,但是張初覺得還是可以嚐試一下,萬一說到什麽關鍵詞,刺激到了老者的本能,是不是就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前輩,你是北地王家先祖嗎?”張初繼續說道,“晚輩聽說,前輩是犯錯被罰,才不得已北上,後來為了幫助王家子孫重返大晉,於是特意留下此劍,言稱隻要有人能夠拔出此劍,就能找到迴家之路,是否有此事?”


    “如果前輩是北地王家一脈的先祖,那麽北上……”


    張初咽了口唾沫,說不出話了,因為老者忽然緩緩扭頭,看向了他,而老者的那根手指還在空中不斷地戳著,所以看起來更加詭異。


    “無序該走向有序,事情該走向正軌,多年前你該承擔的命運就已經注定。”


    老者張開嘴說出這幾句話,語氣滄桑,與之前機械的語氣完全不同,好像現在的老者不是一段程序,而是有了智慧的活人。


    張初一驚,正要說話,就見老者的瞳孔忽然變得銀白一片,然後他就動彈不得,連眨眼和張開嘴也做不到,隻能看著老者那根一直在空中戳著的手指緩緩地點在了他的眉心中。


    眉心一脹,好像有什麽東西順著老者的手指進入了他的腦子之中,讓他的大腦裏多了一點東西,他還沒來得及感受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周圍的空間已經塊塊碎裂。


    老者的身軀隨著碎裂的空間也碎成了無數塊,像是受到了什麽吸力一般,迅速向著那無盡漆黑的空間灑落。


    他雙眼的瞳孔已經恢複了正常,帶著複雜的情緒一直看著張初,直到碎成兩塊的眼睛各自飛入了漆黑之中,變成一個小小的光點。


    “大劫啊……”


    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在張初的耳邊迴蕩,然後消失,不留一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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