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嗎?”一處院落中,黃天霸遙望天際,“命格純青,一夜之間已經帶上紫意,除了他,在北地應該不會有第二人了吧?”


    站在旁邊的顧右悲道:“屬下打探到消息,昨日白泉城的城主之子在城外被人劫走,後來元家大舉出動,又被殺了數名長老,昨日傍晚,元敬卿又親自出城,與人在城西大戰一場,至今未歸。”


    “說了不要稱什麽屬下,”黃天霸若有所思道,“這麽說的話,應該是他來了,短短時間不見,已經強到了這種地步,連帶著寒冰刀的元敬卿也殺不了他嗎?想起來真是慚愧,我倆練武練了那麽多年,還比不上人家練了那麽幾天武。”


    “鄭通應該也是他所殺,還重傷了劉子和。”顧右悲沉聲道。


    “等吧,”黃天霸舔了舔嘴唇,遙望天際的雙瞳變成了淡金色,看起來威嚴無比,“青色命格轉換為紫色,如魚躍龍門,必有災劫,那時……一旦成功,未來便是光明一片,我們就跟著他混吧,不過希望他能大氣一點,否則我與你都不一定能活著離開北地。”


    ……


    靈州城。


    天色將黑之時,一個臉上戴著粗糙易容麵具的男人按照某種規律敲響了西城的一家當鋪的大門。


    “咯吱”一聲,大門開了一條縫。


    男人警惕地向兩邊看了看,走進了當鋪之中。


    當鋪的大門隨後關上。


    “客官要當什麽?”櫃台後麵容普通的中年人一邊打著算盤,一邊看了眼進門的男人。


    男人沙啞開口道:“當一條人命。”


    “哦?什麽人命?”


    “接近真氣化液。”男人將一封信與準備好的錢袋放到櫃台,遞給中年人,“信息與定金。”


    中年人查看了一下錢袋,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打開信封,眉頭便皺了起來:“元敬卿手拿寒冰刀都殺不了他,隻是重傷嗎?對這樣的目標,客人的定金實在太少,不夠讓我們出手。”


    “我知道。”男人肉痛地攤開右手,露出一瓶青色丹藥,“再加上這個東西呢?”


    “可解百毒的青元丹?”中年人雙眼一亮,連忙接過丹藥,取出一枚丹藥仔細檢查了幾遍之後小心地放進瓷瓶,“三枚青元丹自然是夠了,不過客人知道我們的規矩吧?”


    “自然知道,我會在靈州城內等到你們將他的首級帶來,再付剩下的傭金。”男人提醒道,“他現在就在靈州城外,所以我希望你們盡快出手,最好就今晚出手,否則等他的傷恢複,比現在肯定更難對付,此外,他武功高強,能出動一名真氣化液者最好。”


    中年人搖了搖頭:“你的訂金隻夠請一到兩位接近真氣化液者,想要真氣化液出手,起碼要這個價錢的五倍。”


    沉吟半晌,男人道:“我再加兩顆青元丹,你們能否請出你們的嗜血斷魂劍?”


    中年男人皺眉:“神劍乃是我們幽靈山莊鎮壓氣運之物,怎可輕動?不過刺殺一個被寒冰刀重傷的接近真氣化液的小子,需要動用神劍?”


    “不要小看他,他雖然重傷,但是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得了。”男人轉身走向當鋪大門,“反正我的話已經說完,信不信隨你,但造成不必要的損失,你們不要怪我不早說才好。”


    男人走了以後,中年人沉默半晌,忽然說道:“你以為如何?”


    “能拿出青元丹,應該是元家人。”中年人的身後無聲無息地出現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中的高大男人,“元敬卿殺不了他,所以才會來請我們出手吧。”


    中年人搖頭:“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神劍。”


    黑袍人沉吟道:“莊主也去了慶州,隻留下神劍震懾山莊,連總莊那邊都沒留下幾個人,更不用說我們這裏,不動用神劍,未必殺得了那人。”


    “這事和元家牽扯太大,又涉及到神劍,如果是元家的算計,如何是好?”中年人不放心道。


    “你想多了。”黑袍人嗤笑一聲,“誰能從莊主手中奪走神劍?自我幽靈山莊成立如此多年以來,從未發生過這種事,更何況,元家現在也自顧不暇,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找我們的麻煩。”


    “是啊,現在也是增強我幽靈山莊威望的最好時機!”中年人吐出一口氣,“如果連元敬卿拿著寒冰刀都殺不了的對手被我們一夜之間無聲殺死,北地還有誰會認為我們不如元家?等莊主迴歸,我們就可以在北地另立山頭,與元家分庭抗禮!”


    “這迴虧大了,連好不容易弄來的三顆青元丹都成了定金,必須想辦法從白泉城都賺迴來……”走出當鋪的男人東拐西拐,走到一個無人的小巷之中,取下了臉上的麵具,露出王靖安不修邊幅的臉龐。


    “唉,半天不喝酒,渾身都不自在。”王靖安咂了咂嘴,身形一躍,從牆上拿下酒葫蘆,美滋滋地喝了一口,美酒入喉,隻覺渾身都舒坦起來,“還得處理掉幽靈印記,否則被幽靈山莊追蹤而來,我去哪湊幾顆青元丹給他們?”


    揭開衣領,看著胸口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一個黑色複雜印記,王靖安沒有感到奇怪,他熟門熟路地倒了些酒到右章之中,隨後以酒香濃鬱的右掌向印記上一按。


    “呲”的一聲,好像將水倒進生石灰之中,掌下冒出一陣帶著怪異氣味的白煙。


    等到白煙消失不見,王靖安攤開右手,那個印記已經從胸口轉移到了他的掌心之中。


    “真是浪費……”葫蘆裏的酒倒下,他掌心中的印記被洗得幹幹淨淨,“得走了,那家夥就是個瘋子,這個熱鬧不能再看,否則遲早要惹禍上身……”


    收拾一下衣服,王靖安大步向靈州城的南門走去。


    “好奇妙的真氣!”一個山洞內,盤膝坐在石頭上的張初奇異地看著自己掌心中數尺厚的氤氳真氣。


    這真氣的量雖然沒有增加多少,但是比起一天前,起碼凝實、厚重了數成,張初感覺,他的真氣似乎正在向他見識過的魔焰山掌門的真氣方向變化。


    所以這是已經開始在向真氣化液邁進?或者說,這就是突破至真氣化液的過程?


    還不止如此,這真氣在出現變化之後,還具有了部分寒冰刀的性質,比如寒氣加重,以及帶上了鋒銳性。


    張初一掌拍向身前的石壁。


    手掌所及的地方,迅速地覆蓋上一層薄冰,隨後薄冰開始向周圍擴散,造成了半米左右的一小塊冰封的石壁才停止擴散。


    雖然這丁點寒氣與寒冰刀相比,簡直就像小水池與大海相比,但是張初已經非常滿意了。


    他以往就有種感覺,這混元真氣雖然渾厚,而且還具有百毒不侵以及強化肉體的的奇妙特征,但是隻論真氣,在攻擊性方麵無就有些不足。


    比如和陰山派的赤陽功相比,赤陽功修煉出來的真氣號稱能夠融金化鐵,帶著強大的炎熱與爆裂性,與奔雷拳中的第二拳逐日以及天光一刀都能夠相配,能使招式發揮出更強的力量。


    但是混元真氣就沒有這方麵的特征,它就好像是清水一般,平平淡淡,無有其它特性,以往張初用逐日與天光一刀都是憑霸道的體魄強行催動,所以總感覺混元真氣在這方麵有些平庸。


    但是現在張初才發現了混元真氣的真正的強大與可怕之處。


    或許正是因為它像水一般平平淡淡,所以才能夠融入神兵氣息的特性嗎?


    如果他不斷與寒冰刀對抗,最終按照混元金身功第四層所說的,吞噬掉寒冰刀,那他的真氣會強到什麽層次?


    而且第四層不止需要接觸一柄神兵,如果他能夠吞噬掉數柄,甚至無數柄神兵,那真氣是否會具有所有神兵的特性?如此的真氣,什麽武功修煉出來的真氣可以比擬?


    這是一條無敵路……


    混元真氣已經不能說強大,而是強大到可怕,張初懷疑,他修煉混元金身到這一步的消息要是透露出去,不知道多少人會有興趣,將他抓迴去研究研究,就像他抓無臉女一樣。


    好在有了元家“斷路”的評價,與他修煉出的變異混元金身,與秘籍所說的已經有很大不同,應該沒有人會認為他還是在修煉混元金身,一直修煉到這個程度才對。


    但是也不防止有人從他的武功中聯想到混元金身,尤其是他對神兵越來越渴望,除了混元金身的修煉之外,沒有任何一種武功是那麽修煉的。


    真是緊迫……所以必須要盡快強大起來,至少要在其他人有所聯想時,已經強大到沒人敢打他的主意才行,否則他就要做好享受被他抓迴去的那隻無臉女的待遇了。


    “不知道幽靈山莊的人什麽時候來?會不會帶上那把劍……”張初已經有些蠢蠢欲動,經過一天的恢複,他身上的大小傷口已經結痂,就是內髒還有些痛,不過比早上已經好很多,至少現在出手應該沒問題。


    如果這迴能有對抗那把劍的機會,他就能確定自身的混元真氣究竟能不能同時具備多重特性。


    雖然按照秘籍所說,應該是可以的,但是這種情況好像沒有一門武功具備,所以張初對還沒有人修煉到這步的混元金身並不是很有信心,畢竟他之前修煉金玉身之時就遇到了問題,要不是他自己想出了辦法解決,恐怕現在還困在金玉身修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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