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氣氛凝重。


    “現在如何是好?”梁生定焦慮地在大堂裏踱著步,“梁家被看得死死的,逃也沒地方逃,和待宰的牛羊有什麽區別?”


    “我早就讓三弟的手段不要太激烈,他偏偏不聽。”坐在椅子上的梁合也是心神不寧,臉色可見惶恐,“父親,你讓人送禮去大羅堂求見,那人怎麽說?”


    “還能這麽說?”梁生定喪氣地坐下,灌了一杯茶進嘴裏,“就是不見我們,讓我們別跑,等梁……成兒醒來再說。”


    “那父親何必擔心?”梁合鬆了口氣,“父親還不知道二弟的為人嗎?等二弟醒來,難道還會殺了我們不成?”


    梁生定凝眉,歎了口氣:“這個難說,以往我倒是相信不會,但進過那麽一遭,誰知道成兒會做出什麽事?對了,小淑怎麽樣了?要是好了,趕緊讓他去照看成兒!”


    “小淑醒是醒了,但受到刺激太大,現在已經有點神誌不清,隻要有人靠近就大喊大叫。”梁合也歎了口氣,“我已經給他開了一副安神的藥方服下,都才剛睡下。”


    “成兒醒來還好,我就怕成兒還沒醒,那兇人已經失去耐心,直接來把我梁家給滅了門。”梁生定臉色恐懼,“吳家、周家、王家,那麽多人都擋不住他,被他殺得血流成河,一夜之間,就在方渠城除名,要是來了,我……我……我……”


    “父親不能自亂陣腳。”梁合安慰道,“陰山派那人雖然不知道從哪來了那麽一身武功,但現在也自顧不暇,元家難道會放過他?我們隻要安心等到元家出手便可,現在他說要等二弟醒來再處置我們,正好給了我們時間,說不定等二弟醒來,元家早就把他殺了。”


    “元家不知為什麽到現在還沒動靜。”梁生定沒有感到安心,“就怕我們等不到元家的動靜,已經被滅門了。”


    “我們那天就已經將消息傳去了元家,就算我們不傳,元家也應該得到了消息,在這裏死了一個元家人,元家不會不管的,而且那人已經兩天沒有露麵,說不定也是受了重傷?”


    梁合理智分析道,越分析越覺得自己說得有理,反正不管有沒有說服梁生定,他首先說服了自己,於是神色更加淡定。


    梁生定沉吟片刻:“那我們也不能什麽都不做吧?”


    “做,當然要做!”梁合覺得自己已經智珠在握,“父親,您應該設法挽迴與二弟的關係,一方麵和二弟緩和關係,另一方麵,我們的送信的態度又討好了元家,如此一來,我梁家簡直就是立於不敗之地,不管誰贏誰輸,這方渠城都有我梁家的立足之地。”


    “合兒說得有理!”經梁合那麽一說,梁生定也迅速冷靜下來,“我等一會兒就吩咐將成兒的房間收拾出來,再讓人將成兒他娘的牌位放進我們梁家祠堂。”


    “不止如此,父親,難道沒發現這正是我梁家崛起的一個大好時機嗎?”想通了關節,梁合的語氣有些興奮起來,“原本三大家管理方渠城時,因我梁家是醫術世家,對我梁家有所求,所以我梁家在方渠城才有一席之地,但誰也沒有正眼看我梁家,但現在隻要元家殺了那人,鏟除陰山派,在這方渠城,還有誰比得上我梁家?”


    “這……”梁生定被梁合說得有點心動,但仍存遲疑,“我們梁家怎麽吃得下方渠城?”


    “不止我梁家,”梁合笑道,“父親忘了三大家的殘餘了嗎?這些人誰是對那陰山派心服口服的?不過都是攝於那人的威勢罷了,隻要我們暗中聯絡,將他們扭成一股力量,接收方渠城自然不是什麽難事。”


    ……


    正是這日,一封從靈州城發出的信件被一匹快馬送入了原州的蕭關城。


    北地四州,慶州在北,靈州在東,延州在西,原州在南。


    從原州再往南,過兩州,便抵達中州之地,所以原州雖小,在四城中,反而比延、原等州都要繁華。


    蕭關城,一間豪華的房舍內,一名錦衣老者看完手中的信件,幸災樂禍道:“元世安那個廢物居然死在小小的方渠城?老夫就說他不堪大用,偏偏有人還覺得老夫是嫉妒賢能,現在看看,這廢物自己身死就算了,還耽擱了敬卿公子的大事,當真是死不足惜!就算不死,老夫也要親手捏死他!”


    跪在地上的大漢擦了把汗,沉聲道:“敬卿公子希望長老盡快北上,解決方渠城的麻煩。”


    “原州的事情還未做完,我怎能半途而廢,突然北上?”老者將信件拍到桌上,“蕭關以南,還有百泉,平涼兩城,我不親自走一遭,總是不安心。”


    大漢連忙道:“敬卿公子猜到長老會堅持完成原州之事,又說希望長老不要在原州耽擱太多時間,盡快將原州之事了結,其餘的可以交給手下去做,方渠城之事不能拖太久,否則對我元家影響不利,讓敬卿公子謀劃的大事徒生波折。”


    “我知道了。”老者拿起信件,又看了一遍,“年紀才二十出頭,一身硬功,吳家長老等四名接近真氣化液者聯手也被殺,倒是個人物,公子沒想過招攬嗎?”


    “公子說這人桀驁不訓,已經殺了我元家人,不殺不足以堵住元家諸人之嘴。”


    “元家,元家,什麽都要考慮元家,怎麽做大事?”老者皺眉,“那麽一個人物,比元世安那個廢物,比什麽吳家之流,不知道要強出多少倍,以元世安換這人不是很值得嗎?”


    “長老慎言。”大漢咽了口唾沫,“他要是沒殺元家人,還可一用,但殺了元家人,敬卿公子說他不敢用。”


    “不敢用是假,”老者搖了搖頭,“我看敬卿有些嫉妒這人才對?我從小看著敬卿長大,他什麽心思能夠瞞得住我?這人年紀比他小,武功比他高,等神閣反應過來,隻要上人榜,這種戰績必然是前三十,敬卿一直視自己為北地年輕一輩的領袖人物,怎能不心存嫉妒?但這種心態如果能領袖北地?”


    “長老……”


    “好了,別說了,等我將原州幾城走完,定然北上,不超過十日,便將這人的頭顱掛在方渠城上。”


    “敬卿公子說,身邊暫時已經沒有可用之人,而且一般人也不是那人的對手,隻有讓長老走一遭,等長老迴到靈州城,便將珍藏的幾壇百花釀送給長老。”


    “哈哈哈,還是敬卿明白我的心意。”老者撫須大笑,“你迴去複命,這事我會替他辦妥。”


    ……


    僅僅過了半天,吳寶又來石室找到了張初。


    “張兄,我打聽到了!”吳寶語氣興奮,“那悅來客棧果然有些門道,雖然消息價格貴的離譜,但是還真的什麽都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吳寶感覺現在的張初好像比半天前給他的壓力大了不少,好像短短時間,武功就有了突破,讓他心中有點驚疑。


    難道天才練武就那麽容易嗎?天天都能突飛猛進?


    張初的腦袋還陷在秘籍之中,一時無法拔出,聞言,略顯呆滯地看了眼吳寶:“魔焰山是什麽勢力?”


    吳寶向西邊一指:“根據悅來客棧說,魔焰山就在靈州與延州的交界之地,有一座赤色山脈,山上寸土不生,傳聞說曾有魔焰從天而降,才將山脈變成現在這樣,故而叫做魔焰山,魔焰山也指那座山上的隱秘勢力,這勢力平日裏非常低調,故而知道的人極少。”


    張初的腦子慢慢清醒過來:“魔焰山實力怎麽樣?”


    “據說魔焰山的山主是山裏唯一的真氣化液者。”見張初臉色凝重,吳寶馬上又說道,“不過魔焰山的人平時極少出山,他們山主已經一二十年未曾下過山,而那個女人的父親就是魔焰山的一個長老,真氣修為未到真氣化液。”


    “這也麻煩。”張初皺眉,麻煩就麻煩在防不勝防,想了想,張初的雙眼忽然一亮,“悅來客棧那邊接受關於消息的定製任務嗎?”


    吳寶有點發懵:“張兄,什麽是定製任務?”


    “你看,悅來客棧不是賣消息嗎?”張初興致勃勃解釋道,“那我們就提出要求,隻要那個魔焰山長老的消息,隻要他有任何異動,就將消息傳來,這就叫做定製任務。”


    吳寶尷尬地摸了摸臉龐:“張兄,這不就是監視嗎?”


    “完全不同。”張初辯解道,“你必須讓悅來客棧明白,我們做的還是消息買賣。”


    以散盟的勢力,隻要那個長老有所異動,肯定能迅速得知,但張初有些擔心他們不願意接這樣的任務,所以先想好了個說法。


    吳寶猶豫道:“張兄,他們不一定願意幹這種事?”


    “借口有了,其他的都是代價問題,”張初大氣道,“隻要代價足夠,他們會做的,如果他們答應了,那順帶再定製一個監視靈州元家針對我陰山派的行動的任務。”


    “明白了,小弟馬上去辦。”吳寶也算是明白了張初的用意,就是利用悅來客棧的消息靈通的優勢,花大價錢,讓他們監視住魔焰山與元家的異動,對現在的陰山派來說,的確是個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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