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眼老者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長老……您怎麽樣?”


    一人首先反應過來,急忙扶住三角眼老者。


    “我沒事,隻是被震傷。”三角眼老者掙開年輕人的攙扶,苦澀地看向張初,“公子武藝高強,老朽不是對手,鄙派弟子衝動之下,得罪了公子,還請公子見諒,來日公子到我重劍門,老朽一定稟告掌門,來向公子賠罪。”


    張初還在體會身體的變化,雖然剛才那種奇怪的感覺仿佛是張初自己的幻覺,消失之後,身體似乎與之前相比,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但是張初卻直覺到,身體內的那道檻,已經被打破。


    好似解決了消化不良的問題,身體輕飄飄的,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


    一舉一動之間,也比之前更加圓融,仿佛去掉了身上的一個枷鎖,或者說重物。


    隻要等到弄到鐵屑,那門金銀鐵三煉身法就可以修煉了……


    “先會會九寨盟,吳家……也不遠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停閉著雙眼的張初身上,氣氛越來越壓抑。


    三角眼老者小心道:“公子……”


    張初睜開眼:“賠罪就算了,我也不想與他們追究,不過他們畢竟得罪了我,你就代你重劍門答應我一個條件怎麽樣?”


    三角眼老者想了想,苦笑道:“不知公子想要我重劍門答應什麽條件?”


    “放心,不會是讓你們傷筋動骨之事,或許隻是一件極小的事也說不定。”張初迴頭看向吳寶,“取一件外衣給我。”


    三角眼老者為難道:“公子,老實說,老朽沒有資格代表門派答應公子任何事……”


    “哦,是嗎?”張初挑眉,“那麽說的話,我就幹脆殺掉你們算了。”


    “公子且慢!”三角眼老者連忙道,“但是……老朽的話還沒說話,還有但是。”


    張初不滿道:“說話不要大喘氣,萬一我動手太快,直接先殺了你,你說你死得冤不冤?”


    “公子恕罪。”三角眼老者低頭告饒,“但是老朽可以與在場的弟子答應公子的條件,迴去定能說服掌門也答應公子的條件。”


    “既然如此,那你們走吧。”張初掃了眼老者身後的人群。


    紅衣少女像老鼠見了貓似的,連忙躲到老者身後。


    三角眼老者抱拳道:“那老朽告辭,公子定要來我重劍門做客,讓老朽盡盡地主之誼才是。”


    話一說完,老者也不耽擱,與眾人騎上馬,比以來時更快的速度疾馳而去。


    看著重劍門一群人的背影,吳寶奇怪道:“張公子為什麽不殺了他們?”


    “我為什麽要殺了他們?”張初扯下身上破破爛爛的外衣,換上吳寶拿下來的衣服,“你沒聽到他們已經答應我的條件了嗎?我對他們重劍門的那門劍法很感興趣,到時就讓他們拿出來讓我瞧一瞧,反正是他們答應的事。”


    “那門劍法就是重劍門的標誌性劍法,是重劍門的根基,對於重劍門而言,比這幾人不知重要多少倍,公子認為他們願意拿出來?”吳寶暗自腹誹,感情你已經在謀劃人家的鎮派劍法,虧我還以為你轉了性子。


    “那要看什麽人,”張初爬上馬車,“要是你這車夫去要,肯定是要不到的,但是我應該能要到。”


    “不就是憑實力說話?”吳寶不以為然,也跟著爬上馬車,“張公子不如殺了他們,再打進重劍門,到時候還不是想拿什麽就拿什麽?”


    “做人要講道理。”張初盤坐在車廂內調息,“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奉上劍法,何必打打殺殺?要是有人不答應,我就將人殺了,扶持剛才那個老頭或者年輕人當門主,門主都已經答應過我,誰還敢有意見?你看,這就是道理。”


    吳寶撇嘴,要不是後麵那句話,我還真信了你“何必打打殺殺”的鬼話……


    馬鞭一揮,停下的馬車繼續向前行駛。


    “他們可不會心甘情願,不過攝於張公子的實力罷了。”吳寶鄙夷道,“在張公子麵前,他們收縮爪牙,裝得老老實實,可是一旦遇到比他們弱的人,那爪牙就是吃人的利器,總而言之,這幫人沒一個好人,張公子要是在北地將這些幫派一一拔除,絕對不會誤殺一個。”


    “這與我何幹?一隻野狗向我獻媚,我有什麽理由打死它?它向誰狂吠,那就應該由誰打死它。”張初的聲音平淡到近乎冷酷,“這世間就是如此,遇到惡人或者惡獸,那自己奮力打死便是,總是渴求別人來替自己掃清前路,即懦弱,又不現實。”


    吳寶不說話。


    張初忽然道:“停車!”


    吳寶雖然感到有點奇怪,但還是停下了馬車。


    張初下了車,看向馬車底部:“你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


    “有人?”吳寶驚訝了,他絲毫也沒有察覺到車上什麽時候多了個人。


    “我數三聲,你再不出來,不管你是誰,我就殺了你!”張初豎起一根手指,“一……”


    馬車沒有動靜。


    張初豎起兩根手指:“二!”


    “噗”的一聲,一個幾乎呈扁平狀的灰色人影從馬車的底部落在地上。


    “這位少俠且慢!”一個小廝裝扮的青年灰頭土臉地從馬車下爬出,其身形幹瘦,皮膚黝黑,唯有一雙眼睛奇大無比,且又靈動非凡,看起來就像一隻深山老林之中的狐猴。


    “小人李二樓見過少俠!”青年那雙大眼停留在張初身上,笑嘻嘻地雙手抱拳,“多謝少俠的救命之恩,要不是少俠在,說不定小人就被重劍門那幫卑鄙無恥的惡徒抓去了,不過既然重劍門的人已走,小人也該告辭了。”


    “我準你走了嗎?”張初冷聲道。


    青年僵硬轉身,笑意也僵在了臉上:“不知這位少俠有何吩咐?”


    “你活了下來,勉強也算我救了你一命。”張初看著年輕人,“你不報答這救命之恩,就想一走了之?”


    青年眼珠轉動,猴子似的抓了抓後腦勺:“小人倒是想報答,可是小人身無長物,不如下次遇見少俠……”


    “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張初逐步靠近青年,“聽說你從重劍門偷了什麽東西出來,我很好奇,拿出來讓我看看如何?”


    “這……那東西小人沒帶在身上……”


    “你藏在哪了?應該不遠,我陪你去取。”


    “還是挺遠的……”


    “你是想死嗎?”


    “不,不,不,少俠,小人想起,身上還帶著一個好東西。”青年肉痛地從懷裏掏出一個破破爛爛的卷軸,“少俠您看,這個東西能不能買小人一命?”


    “這什麽東西?”張初打開泛黃的卷軸,裏麵密密麻麻地畫了許多細線,看起來像是畫,又像是地圖,但是顯然這東西隻是原物之上的一角,而且破爛成這個摸樣,十成有兩三成已經缺失,完全看不出原貌。


    似乎生怕張初不要,青年立即介紹道:“少俠,雖然小人不知道這是什麽,但是小人找人鑒定過這紙,人家說這紙起碼有百多年曆史,而且水侵不透,火燒不著,用這樣的紙記載的東西肯定也是寶物,說不定就是什麽絕世神功……”


    “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就拿這個東西來忽悠我?”張初翻來覆去地將卷軸看了一遍,也沒看出到底是什麽東西。


    “少俠,我……小人怎麽敢?”青年委屈道,“這東西肯定價值非凡,當初為了這東西,小人可是差點連命都丟掉,就是一直鑒定不出是什麽東西,才帶在身上,原想著去了靈州城,找個懂行的來鑒定,現在是為了感謝少俠地救命之恩,才把這東西獻給少俠。”


    張初一臉懷疑,視線掃過吳寶,發現吳寶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收起卷軸,張初皺眉道:“看在你還算誠心的份上,這破爛卷軸我就收了,你走吧。”


    “多謝少俠,多謝少俠!”青年忙不迭地道了幾聲謝,逃也似的鑽進了旁邊的密林中,一會兒就沒了身影。


    “你知道這東西是什麽?”張初將東西遞給吳寶。


    吳寶打開卷軸,掃了一眼就還給了張初:“不過是古山老人藏寶圖的一角,吳家就恰巧有一塊。”


    “果然是地圖。”張初打開卷軸,又看了一遍,“古山老人是誰?這東西有多大價值?”


    “古山老人是百餘前北地的一位巨擘,據說臨死前將自己畢生的珍藏都埋在了一處隱秘之地,並製作了一份地圖,一分為八,分別散至北地各處,並言稱隻要湊齊地圖,就可以找到他的寶藏。”吳寶上了馬車。


    “至於價值嘛,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對於收集了多塊藏寶圖的勢力來說自然價值大,據說那寶藏一取出,就可興盛一個家族,但對那些對於寶藏不感興趣的勢力,當然就沒有什麽價值。”


    “意外收獲,還不錯。”張初迴到車廂。


    馬車行了沒多久,忽然又停了下來。


    “又是怎麽迴事?”張初詫異地揭開簾子,就見已經鑽進樹林中的猴子青年又站在馬車前,滿臉尷尬。


    猴子青年小心道:“少俠,小人想要去馬嶺城,不知道能不能帶小人一程?”


    吳寶嫌棄道:“扭扭捏捏的,像個娘們似的,不帶。”


    “你……你這車夫可惡!”猴子青年臉頰氣得通紅,還真有點像個娘們。


    “你才是車夫,你全家都是車夫!”


    “你……你,你,可惡!”


    “你看,蘭花指都出來了,還不是娘們?”


    “算了,讓他上車,帶他一程。”張初若有所思地看著猴子青年,這家夥不會真的是個娘們吧?


    吳寶伸手一指:“上車也行,你這娘們來駕車!”


    “也行,”張初點了點頭,“那你就下車步行吧。”


    “……”


    “多謝少俠!”猴子青年狠狠地瞪了一眼閉嘴的吳寶,忽然臉色一變,急急地躲進了車廂中。


    張初看著從林子裏鑽出的數個兇厲大漢,沒有管這青年。


    “小子,聽說過九寨盟嗎?快將剛才那人交出來,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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