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靠著病床坐著,手背上連著輸液的針管,正慢悠悠地翻著一本美食雜誌。


    病房門猛地被推開,倪康大步走進來,走到病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哦,不是看,是瞪。


    他瞪了她半晌,手一甩,直接把一份報紙扔在秦珂被子上。


    秦珂一頭霧水地撿起來打開。


    偌大的娛樂版麵,隻登一張照片就占了很大篇幅。上麵碩大的標題寫著:【驚!影帝簡袁景疑與神秘男子酒店共度十八小時】,然後配了像素模糊的一張圖。


    目光下移,上麵竟然也有她的位置。


    隻是被擠在了小小的角落裏,連臉都看不清,隻能看清她那件被送上救護車時,夾在一群白大褂之中的,帶了卡通圖案的家居服。


    倪康垂手站在床邊,嘲弄地看著秦珂,“你終於也給我上了一迴報。”然後抹了一把臉,沒好氣地說,“不管怎麽樣,明天的演出你一定要唱歌。演戲不開竅,歌你總還記得怎麽唱吧!”


    倪康這話其實說得不夠準確,秦珂在演戲方麵並非沒有開過竅,也是曾得到過媒體、觀眾甚至是影評人鋪天蓋地的褒獎的。隻是那一次簡直如曇花一現般,也像是耗光了她所有的靈氣。


    原本盛讚她天生適合演戲的那些人,已經在她拍了一係列爛片之後,紛紛自稱打臉了。


    倪康是在秦珂迴國之後接手了她,本以為借著從前的名氣她還能東山再起,沒想到是爛泥扶不上牆。


    她畢竟離開國內視線兩年了,娛樂圈最不少的就是層出不窮的新人。除了秦珂剛出道時的幾首經典歌曲,還時不時地被人拿出來翻唱,這樣不斷更新換代的圈內,哪裏還有人會想起她呢?


    秦珂也深知這一點。


    她把報紙折好,隨手夾在剛剛看的美食雜誌裏,撇撇嘴,“就我現在這嗓子,怎麽唱?”她才因高燒住院,嗓子也啞著。


    倪康的手指幾乎要戳上她的腦門,恨鐵不成鋼地說:“誰說一定要你來真的?”


    “我不會假唱。”秦珂雙手抓起被子,身子向下一滑,重新躺迴去。還轉了個身,背對著她家經紀人,這副模樣在倪康看來就是標準的油鹽不進。


    他隔空指指她,恨聲說:“那你就等著過氣吧!”說完轉身就走到門邊,氣不過,又轉過來,指著秦珂繼續撂狠話:“我勸你可別再異想天開了,簡袁景寧願和男人傳緋聞,也不願意和你傳,我要是你早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丟人現眼!”


    聽到病房門被重重甩上的巨大聲響,秦珂嘟囔了一句沒素質,伸長了手從床邊櫃子上拿起手機,縮在被窩裏打電話。


    很快就被接通。


    電話那邊舒紀早就知道了秦珂的近況,戲謔道:“我早勸過你,家裏有大好的資源不利用,非要自己打拚。”


    秦珂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舒紀,來給我當經紀人吧。”


    “……”舒紀沉默了一會兒,“你受什麽刺激了?”


    秦珂長長地嗯了一聲,迴答說:“激發出了好勝心。”


    舒紀就忍不住冷笑兩聲,“你有那東西嗎?”她和秦珂是死黨,最了解她那得過且過的破性子。


    十八歲到二十四歲那六年,要不是簡袁景像塊豬肉一樣在她眼前吊著,她絕對不會沒日沒夜地努力,就為了能追上他的腳步。


    簡直就是天下第一懶。


    ——


    “……據稱,婚禮酒店戒備森嚴,現場不允許拍照……隨後有媒體曝光秦珂於婚禮前日抵達s市機場,疑似受邀參加婚宴……”幾個頻道的娛樂新聞都在報導富商傅秋銘與其女友將於今日舉行婚禮的消息。雖然新郎新娘都是圈外人,但因有一眾大牌明星受邀參加,還是有許多網民和觀眾關注了這場盛大的婚禮。


    坐在車裏的秦珂用力裹緊外套。


    從s市一迴來她就感冒了,鼻子一直不通氣。婚禮繁瑣漫長,一場下來簡直傷筋動骨,她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這麽想著自然而然就縮著身子尋個舒服姿勢準備眯一會兒,下巴都陷進領子裏,更顯得她臉小小的,素著顏眉眼也依舊是難掩的漂亮。


    隻是合著眼睛看起來十分虛弱。


    簡袁景挨著她坐,手機調成靜音刷微博,兩個人一路都沒有交流。


    簡袁景一打開微博就看到《枝頭日報》掛出了兩人昨天在一起的照片。狗仔跟了一整天,拍到兩人一路同車從機場離開,刻意選了角度,圖解說他們交流頻繁,疑似有說有笑。他們自從十八歲參加某選秀比賽,又一起從比賽中脫穎而出且迅速走紅開始,就被貼上了天作之合的標簽。一路紅了幾年,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拍到疑似拍拖,疑似訂婚,甚至隱婚的消息也出現在過各種娛樂網站。


    不過就算各種虛虛實實的消息再多,當事人卻從未承認過。尤其現在的秦珂和簡袁景一比,在圈內的發展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秦珂以歌手身份出道,四年裏拿了不少獎項。二十二歲時卻突然一意孤行要轉戰熒屏,但幾次觸電,爛片倒是拍了不少。


    在罵聲中沉浮兩年,又突然宣布要出國發展,隨後火速出國,一連銷聲匿跡了幾個月。


    今年簡袁景和她都二十六了,自十八歲起,整整八年一轉眼就過去了。


    中間隔了兩年的分離。


    年初秦珂迴國,頂著過氣歌後的名頭唱了幾次演出,因為疏於練習已經找不迴從前的狀態了。簡袁景聽說她才換了新的經紀人,到現在還隻接了國內的一檔真人秀,和另外的三個男明星作為主持人,帶著每一期的嘉賓做遊戲。簡袁景也受邀做了一期嘉賓,網上就又有了兩個人破鏡重圓的猜測。


    簡袁景手指按在屏幕上,半天沒動,垂著眼皮想:從未在一起過,哪裏算是破鏡重圓。


    秦珂身體不舒服怎麽也睡不安穩,車子行駛得很平穩,她的頭還是慢慢歪過來,抵住了他的胳膊。城市的夜裏燈火連成一片,照進車裏忽明忽暗。他伸手托著她的臉把她扶著靠在自己肩上睡,手下她皮膚溫熱,他輕輕托著,心裏一下子就柔軟下來。


    秦珂在他剛一碰到自己的時候就醒了。其實《枝頭日報》是看圖說話了,袁景那張冷冰冰的臉這幾天都看不見笑模樣,從下了飛機開始,和秦珂說的話一隻手就能數過來。哪裏有過有說有笑。


    不過秦珂心裏是很能理解他的,畢竟心中白月光嫁了人,又是剛從婚禮現場受虐迴來,能有好心情才怪。昨天剛下飛機,他們兩個一起送雙方父母迴了家。兩家是多年的老鄰居了,又聚在一起吃了飯,在各自家裏住了一晚才放他們迴來。父母住在a市,兩人又要坐車迴來b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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