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努努嘴,小聲說:“娘,我覺得弟弟可能撞蒙了。”


    秦岸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他記得昌燕王出事之前,秦珂還哭啼啼地迴娘家求他們幫一幫昌燕王。但他們哪裏插得上手?最後連秦珂都沒有救下來。


    長姐秦涴也因為受紀岐連累,跟著南陽侯府流放。他雖然知道紀岐忠心耿耿,所謂的通敵叛國都是莫須有的罪名。但他能力有限,根本無法幫他沉冤昭雪。


    怎麽就重生迴這時候了呢?


    秦岸暫且壓下心底的驚濤駭浪。看到麵前的場景,再覺得不可思議,也不得不相信這一切確確實實發生了。


    秦珂還要湊過來看他,他下意識就側臉躲開,表情有些隱忍的不耐煩。秦珂見他這副樣子,問他一句:“你怎麽了?還疼?”他也沒理會。


    上輩子秦珂做的那些惡毒事,有的到了最後都藏不住了。而且他也意外得知,就連當初長姐秦涴不得不嫁去南陽侯府,也是因為被她和羅音聯手陷害所致。所以就算此刻的秦珂一臉關心,他還是忍不住避開她的目光,不想和她對視。


    屬於這個世界的記憶還沒捋順,他先仔細迴想昏迷前,隱隱知道是羅音害自己落馬受傷。所以他能重生,是上天要他來阻止二姐秦珂和羅音的陰謀嗎?


    見他臉色蒼白,醒來又一句話都不說,李嫻忍不住想:壞了,不會真撞傻了吧?立刻握住他的手問他:“頭還痛不痛?”心裏又急又氣,覺得今年可真是多災多難,先是女兒落水生病,兒子現在又受了傷。隻有秦涴看著明顯有些不對勁的秦岸,麵色生疑。


    屋裏幾人各有各的心思。與此同時,羅音被母親帶著,親自上門賠罪。她心想秦岸又沒有真出事,所以來得心不甘情不願,直到現在她還不覺得自己有錯。


    羅家母女提著上好滋補的藥材進了將軍府,請仆人代為通傳。隨後將軍府的仆人把她們引到秦岸院子裏,自然是沒人特意迎出來的。畢竟是她家女兒的錯,羅母也是還沒進門就掛上一臉的笑。


    才走進屋子,看到床上額頭綁了一圈圈紗布的秦岸,羅母就推了一把站在身邊的羅音,嘴裏說著:“你比阿岸還年長幾歲呢,怎麽一點兒姐姐樣子都沒有!看看你幹的好事!”


    羅音被她娘重重一推,先紅了眼眶,看起來居然更委屈。來時就在府中排練過了,她娘怕女兒遭罵,搶先責備起來,以此來堵秦家人的嘴。


    兒子被害得撞破了腦袋,李嫻自然心疼得不得了,就一直坐在秦岸床邊看兒子蒼白的小臉,故意不理會她們。羅母罵了一會兒,才走到跟前來,俯身看著秦岸說:“這樣子看得羅伯母要心疼死了。我們羅音被家裏人寵壞了,下手也沒個輕重。阿岸看在羅伯母麵子上,便原諒她一迴吧!”


    李嫻心裏咒罵:感情傷的不是你兒子,說得這麽容易!然後就有些疲憊地擺擺手,“羅夫人隨我去前麵吧,阿岸才醒,讓他接著休息。”


    羅夫人存了什麽心,她再清楚不過。以前還想覺得羅遙年紀輕輕就小有文采,生得也好。還考慮過觀察幾年,看看能否與自家女兒相配。如今鬧出這種不愉快,羅夫人又這麽耍小心思,她就一千一萬個看不上羅家。


    羅夫人見屋子裏三個秦家小輩,也不敢把女兒往這裏放,連忙拉著一起走了。羅音被她娘拉著,迴過頭狠狠剜了秦涴一眼。


    秦涴正好也在看她,想到上輩子自己和羅音還算是好友,羅音比她小上一些,比秦珂大上一些,一直是像姐姐一樣處處關照秦珂,沒先到最後和秦珂湊到一起害人。重生之後她也不想勉強自己繼續和她裝成好姐妹的樣子,果然羅音就連遮掩一下都不肯了,處處對她沒有好臉色。


    羅音對秦涴嫉妒又厭惡,兩個人年紀相仿,總被放在一起比較。她凡事總是比秦涴差上一截,就連對自己不耐煩的哥哥,對著秦涴也十分傾慕。秦珂就不一樣了,她擅長的東西秦珂都不是一般的差,她還是喜歡這樣的朋友。


    最最重要的是,哪怕尊貴如二皇子劉縝,都要對秦涴另眼相待。


    她可不覺得今年才十三的秦珂,魅力能比過正值大好年紀的秦涴。二皇子眼高於頂,自然不會喜歡連她都比不上的秦珂。劉縝對秦珂的種種好,怕都是曲線救國,繞著彎兒地討好秦涴。


    某種程度上來說,羅音這種思考方式,讓她成為了難得捕捉到真相的人……雖然劉縝也並不是為了討好秦涴。在劉縝心裏,他對秦珂隻有單純的利用。


    ——


    成書發現自家少爺最近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以往從學堂迴來少爺是很少悶在屋子裏的。上迴生病,關了幾天像要了他半條命,滿身的不痛快。這一次額頭上紗布早都拆了,卻一直都沒提過想要出府散心。


    而且最讓人不敢相信的是,少爺對著近來一向言聽計從的二小姐,居然也開始愛答不理。這下好了,二小姐日日都會送的點心也斷了,院子都不踏進一步。


    成書雖然是秦家的下人,但他和秦岸一起長大,關係非常好,對著秦岸時也比較隨意。這日幫秦岸磨墨,看著他依舊心無旁騖地讀書,忍不住說:“少爺,您又惹二小姐生氣了。這迴您再讓我幫著想辦法哄二小姐,我可沒轍了。”


    秦岸聽了這話,很奇怪地看向他,問:“為什麽要去哄她?”從前姐弟關係哪怕緩和不少,他也隻是把她當成姐姐尊敬,更何況現在已經十分清楚她的真實麵目。


    成書無奈地嘟囔:“少爺您又不認帳!上次您和二小姐打牌時耍賴,二小姐不理您了,您表麵上不也是裝成現在這樣不在意,結果呢,愣是在二小姐院子門口晃悠了一個下午。”


    秦岸愣住。


    成書卻被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地說起來。秦岸從他的話裏聽到一個十分陌生的自己,結合腦袋裏的記憶,他再遲鈍也知道和上輩子相比,這個世界裏已經有了很多變化。他一直覺得自己是重生的,十一歲的自己在想什麽都不重要,所以那些記憶他也壓在心底沒有認真接納。


    他穩住心神,沒好氣地輕斥:“再閉不上嘴就滾出去。”他雖然有著二十多歲的心智,但頂著孩子的樣貌,說出來的話倒像是被拆穿時的賭氣。


    成書聽他這麽說,就動作麻利地把桌子上的點心一手一盤地端起來,作勢要往門外走。


    “哎哎。”秦岸喊他,“幹什麽?你少爺我還吃呢!”


    “少爺!”成書一臉“你有點骨氣好不好”的表情,說:“您上迴生氣時可說了,二小姐做的東西都別讓你看見。”這還是二小姐最後送的一迴點心,保存期限還挺長,秦岸一直以為是廚房做來給他吃的。


    成書是把秦岸還當成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來打趣,秦岸心裏卻驚異得不得了:他和二姐秦珂的關係,當真這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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