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苦苦哀求,任她低聲下氣。


    可神,一柄長刃,毫不猶豫便沒入她的胸膛。


    那是怎麽的冷漠…


    就好像,她,是一隻螻蟻,一隻低入了塵埃的螻蟻。


    螻蟻的命,在神眼裏,無關輕重、可有可無。


    寧沂笑了笑,這就是神,看似普渡眾生,實則,最為自私。


    “她怎麽還沒醒過來?”女修歎息一聲,有些期許少女能快些醒來。


    “別急,她應該是陷入夢靨了。必要的夢靨,可以讓她看清自己的心。”一個男修在一旁說道,他的神色間,倒是半點兒急色也沒有。


    “人家一個沒有修煉過的小姑娘,嬌氣著呢。”女修嗔怪地看了眼男修。


    寧沂聽著這樣的話,迷離之間悠悠轉醒。


    見她醒了,女修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你終於醒了。”


    寧沂微有些茫然地凝著女修。


    似乎是察覺到她眼中茫然,女修連忙說道,“小姑娘通過了試煉,往後可拜入我門下。”


    旁邊那男修欲言又止,過了試煉不錯,卻也隻過了這一層試煉啊,還有三道不需要了嗎?


    剛想說話,便被女修的幾個眼刀子掃來,訥訥地又不敢再開口了。


    “你呢,安心養傷,隨我迴清山峰便是。”女修眉眼和善,溫溫柔柔地凝著寧沂,隻是好像也透了股粗獷之氣。


    可寧沂一醒來,幾乎是發慌了一樣。


    ——姬長暮呢?


    他在哪兒?


    一定不能落得夢中那般下場。


    這樣想著,她也問出了聲,“請問仙長可曾見過一個瘦瘦高高,一襲白衫的男人?”


    女修沉思片刻,隨後抬起素手,微微一揮,一麵水鏡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水鏡之中,白衣男子正在通往第二層試煉。


    “你說的,可是他?”女修凝了寧沂一眼。


    寧沂定睛一看,隨後點了點頭,又聽得女修繼續說道,“此子非池中物,日後必成大器。”


    是啊,必成大器。


    天底下唯一的神,如何不成大器?


    生來,便高高在上。生來,便受萬民敬仰。


    寧沂想著,神思間不由流露出苦澀。


    “好了,且不論別人如何,今日,是你成為我徒弟的大喜之日。”


    男修瞪了女修一眼,“大喜之日?”不會說話就少說話!


    “怎麽了?我收徒弟,難道不是大喜?”女修倒也沒管這麽多,隻是覺得,凡間好像有一什麽日子來著叫大喜之日,她覺著,放在她收徒弟上也並無不妥。


    男修歎氣,不過瞧著寧沂都尚未覺得不妥,他也沒再說話了。


    這不就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這小姑娘估計也沒啥文化。


    “走了小徒弟,師尊帶你隨意逛逛。”


    寧沂訥訥地跟著她離開,根據夢中記憶所言,這位,是這裏唯一的女修念茗,也是唯一擁有適合她修煉的功法的女修。


    跟著念茗,她有信心。


    但這隨意一逛,取了宗裏存放的百年難得一見的洗髓丹,又是取了放在祝融峰峰頂的琉璃劍。眾人苦不堪言。


    誰能知道,念茗頭迴收徒弟,出手便如此闊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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