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沂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唇角扯開的笑微微有些泛寒。


    這一去,也不知他到底會生亦或者是會死。


    她等著戰報傳迴時,慕長離的禦駕親征,也等著一個親自去邊疆的機會。


    等著一個假消息……


    以慕長清的本事,是不會發生什麽不可預料的意外的。


    所以…她隻能偽造戰報了。


    但以慕長離的狀況,好像不太可能禦駕親征。


    寧沂皺起了眉。


    “怎麽了?”


    站在她身側的帝王將她擁入懷中,柔聲問著。


    “沒怎麽,花朝國來勢洶洶,有些擔心罷了。”


    慕長離眸中掠過星星點點的殘暴,他看,她恐怕是擔心慕長清了。


    但…夫妻間要給對方足夠的相信,她也說過,她不會出牆。


    “花朝國的力量比起年朝而言,實在微不足道。”


    他隻這樣說著。


    寧沂抿唇不語。


    她相信泠泠的實力……


    起碼能不落下風。


    “這些事,無需你擔心,你隻要安安心心地生下孩子就好了,別的事,有朕在。”


    “嗯。”


    寧沂往他懷裏靠了靠。


    邊疆的探子已經派過去了,隻等著時機一到,便傳信迴來。


    那時邊疆一切真實情報,都難以被慕長離知道。


    他也很難生疑,一來路途遙遠,無法不信那些跋山涉水送迴來的情報,二來…慕長離一定不會覺得前線有她的眼線。


    等到京都披上一層銀裝以後,邊疆的消息才漸漸開始送達京城。


    彼時帝王大怒,狠狠地將信砸在桌上。


    那群廢物,連清王也保護不了?


    被花朝國女皇擄走了?


    他如寧沂所想那般,絲毫也不質疑情報的真實性。


    即便冷靜下來時,他質疑起了情報的真實性,卻也無從證實他的質疑。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那是這世上,唯一一個與他有親近血緣關係的人了啊。


    寧沂得知帝王想要禦駕親征的消息時,正在永安宮中抱著暖爐,喝著熱水。


    依著暴君的性子,自然是忍受不了這樣的事發生了。


    這種情況下,也極易被人牽著鼻子走,他的思緒輕而易舉地就能被極端化。


    但他想要禦駕親征,恐怕也隻能遠遠地看看、在後邊出謀劃策了。


    他腿腳現在利索了些,卻遠遠達不到可以上馬作戰的程度。


    此舉是寧沂數月一係列扇動蝴蝶翅膀的小行為中一點點推動出來的。


    按著他以往的謹慎,大抵是不太會草率地說出禦駕親征的事來的。


    “畫兒,朕要離開京城……”


    “宮中事務交由誰打理?”


    她毫不留情地問出來。


    “荊南王與丞相能處理好。”


    他道,眉眼間染上了暴戾。


    “國不可一日無君,官家走了,這宮中又當如何?”


    寧沂假惺惺地幾連問。


    她覺得,慕長離是決計不會反悔了,所以,才屢屢反問,也更好地維持住了她處處為他著想的形象。


    在她原以為年輕天子會義正言辭地告訴她,讓她不必擔心時……轉機來了。


    “畫兒說得有道理,是朕考慮不周。”


    慕長離經她一說,徹底冷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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