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鬱悶的被一臉嫌棄的蘇乩趕走了。


    以及他這個人,自己腐眼看人基就算了,還說出來,結果導致了即便陸小鳳已經和江如練跑出去浪了,但蘇乩一個人圍觀著攬月和西門吹雪兩個人相處的越發融洽,經常性一個沒忍住就想歪了。


    “都怪陸小鳳,他要是不提乩根本就想不到這裏來。”


    蘇乩在再一次注意到攬月起身時起的太急和西門吹雪撞在了一起然後被西門半扶半抱著站穩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有些惱怒的發出了以上抱怨。


    智腦:“……”


    智腦對此也是無話可說。


    實際上蘇乩說是這麽說,但她心裏也明白,這兩人相處那真是除了劍之外別無他物,可以說是十分類似的赤子之心了。


    蘇乩作為一個非人類,在很久之前就覺得人類的感情是一種非常純粹的東西,所以對於那些誠摯的感情,她總是覺得相當的喜歡。


    也因此,她就覺得將別人之間單純的感情肆意歪曲成別的樣子,完全是對感情的不尊重。


    ——於是對於下意識瞎想起來的自己她心裏不不自覺的就有些著腦了。


    智腦自然是很清楚蘇乩的心理,不如說,蘇乩對感情這一事物的敬畏其實從最開始就是由它引導出來的,所以它並不覺得蘇乩本心裏對感情保持敬畏之心有什麽不對,但它也並不樂意看到自家小可愛因此而覺得不高興。


    所以它想了想,就提議道:“反正看樣子那兩人相處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你先前一直不是跟著玄奘他們就是在江南,都已經許久沒有一個人四處走走了,不如趁這個機會走一走?”


    它說的是蘇乩很久以前就開始養成的習慣。因為人間滄海桑田的變化總是非常有趣,而朝代更替造成的影響在蘇乩看來也足夠神奇,因而在過去的許多年裏,蘇乩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從某一個地方出發,漫無目的的四處流浪,在這樣的流浪之中,感受著在時間的侵蝕之下人類一點一點的發展的變化。


    以及蘇乩得說一下,一個人浪跡天涯的感覺其實真的很令人著迷。


    嗯,就算蘇乩真身並不是個人類,不可否認她也被那樣的感覺給迷住了。


    不過自從認識了玄奘知道玄奘等人要一路西行前往西天,蘇乩一方麵覺得這師徒幾人都是相當有趣的有人,另一方麵也是看出了這幾人身上都微妙的有著天道的痕跡。


    ——也就是說,他們身上發生的事情會有效的推動這個世界的發展。


    蘇乩再怎麽說也是曾經和天道達成過合作並在這之後一直相處的非常和諧的大佬,對於這種幾乎可以說是見證世界發展的過程自然也是感興趣的。


    更何況因為種種緣故,這幾人周圍發生的事情總是相當的戲劇性,對蘇乩來說即便是作為一個單純的圍觀群眾有時候都覺得足夠有趣。


    所以這幾年的時間裏,她大部分都是跟著玄奘他們一同西行,很是感受了一波和小夥伴一起旅行(?)的感覺。


    以及,不得不說,就單純的旅行感官來說,蘇乩覺得還是一個人更自在一些。


    最起碼她一個人的時候,走到偏僻的山野之外需要休息,她就可以掏出自己的各種法寶來保持自己生活的精致程度。


    但和玄奘他們一起的就不能這麽幹。


    畢竟他們這一路上,最主要就是個曆經劫難,她要是將自己宮殿帶靈氣的美食甘露拿出來了,那他們哪還能算得上的經受磨難?


    這磨難可是推動世界發展的精華所在,天道好歹也是她的小夥伴,她怎麽能因為一己之私就破壞小夥伴進化的過程?


    所以整體而言,群裏出行是真的沒有她一個人浪又舒服。


    以上推論可以說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而智腦作為一個標準女兒控(?)的老父親,有時候看著蘇乩和玄奘他們一起走連正經熱乎乎的飯都沒吃過幾頓,心裏其實感覺還是相當心疼。


    ——雖說實際上有孫悟空小白龍他們這些在普通神仙眼中還算大佬的存在在,取經一行人的生活其實並沒有過得多苦。


    不過確實是比不上從來到人間起就被辣個不懷好意的人間帝王養的精致無比的蘇乩就是了。


    以上廢話隻是為了表達,好不容易蘇乩因為陸小鳳成親的事沒和玄奘他們一起受苦(……),智腦這心裏一尋思,立馬就攛掇著她不必這麽快就和玄奘他們匯合,前麵的小妖們都沒什麽看頭,還不如蘇乩一個人浪跡天涯來的爽快。


    蘇乩也是很長時間沒有一個人浪了,於是智腦這麽一說,她頓時就有點心動,不過心動的同時,她還有點兒猶豫。


    倒不是玄奘那邊的事兒,而是她走了,攬月怎麽辦?


    智腦作為一個合格的老父親,顯而易見能讓它上心的隻有自己的親女兒,至於女兒的附屬生物比如說那個被蘇乩救了還在蘇乩的幫助下才成為靈的不知名生物,那完全就不在智腦的關心範圍內。


    但想是這麽想,蘇乩問了,它卻不能直接開口這麽說,於是它斟酌了一下,給出了一個非常靠譜的迴答:“反正我們也不著急,要不就先研究一下怎麽讓攬月自己獨立起來。”


    蘇乩:“……”


    這話說的……


    蘇乩思考了一下,覺得智腦這個提議也並不是沒有可取之處。首先她既然能讓攬月依托之物暫時性的從法寶攬月殿變成一個普通的宅子——其實也不是特別普通,最起碼自己住過的宅子再怎麽樣也是不一般的。


    嗯,這一條並不是蘇乩在自吹自擂,之前有提過,她自從和天道的交易成功結束後,在這個世界上,她就儼然已經是天道之下第一人,這個第一人,並不僅僅指的是武力值方麵,而是包括了各種……比如說運道。


    雖然蘇乩似乎並沒有在意過這一點,但你看她明明都沒有什麽正經工作(……),但平日裏生活卻各種講究各種精致不但能輕而易舉的養活住自己還經常性走到哪個地方看著順眼的時候就直接在那裏買了房就能看出來不一樣了。


    黃金律滿級也不過如此了。


    咳,好像扯遠了,那就說迴來。


    既然蘇乩已經研究到讓攬月在一定時間內能夠脫離攬月殿而依附於江南的這個宅子,那她隻要再按著這個研究方向繼續研究下去,再不濟隻要將攬月脫離攬月殿的時間延長,那她就完全可以撒開手了。


    蘇乩這樣想著,忍不住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過她之前能讓攬月以這種存在,還是有在天道那裏得到了一些意見——嗯,其實具體來說應該是在鴻鈞那裏得到的意見。


    哎,不是她說,自從她的小夥伴成功進化之後,作為一個天道,蘇乩是真的覺得不靠譜。


    雖然說他這不靠譜也隻在自己和鴻鈞,再加上一個智腦麵前表現出來就是了。


    算了算了,這都不重要,現在還是研究一下攬月的問題吧。


    蘇乩想到就做,當下摸出了紙筆,戳了戳天道,和智腦三方就這個問題陷入了研究之中。


    其實之前能讓攬月出來,就證明這個方向是沒有問題的,所以蘇乩現在要做的,就是將聯係攬月和如今江南這個宅子的符文再加強一些。


    難度不高,就是需要時間來實驗。


    作為一個最不缺時間的非人類生物,一個人浪跡天涯和蹲在家裏做技術性研究對蘇乩來說都是非常有趣的事情,這兩件事是不同方向的樂趣,並不能分出上下。


    所以即便因為研究打斷了蘇乩想要出行的樂趣,但她一點兒也不覺得無聊,反而興致勃勃的在此基礎上開拓了好幾個有的沒的的課題。


    #沉迷研究,無心出行#


    而在蘇乩進行技術研究的過程中,那邊攬月和西門吹雪相處也是步入了熱戀期(劃掉)……是說那兩人相處的也是已經融會貫通(?)……


    算了,就是那麽個大家都能意會的相處方式,連自創的劍法都互相學習了一波。


    ——然後西門吹雪就閉關了。


    西門吹雪這個人類在劍道上的天賦確實是不一般,更遑論他非但天賦異稟,還對此保持著天下獨一無二的熱忱,這樣一個人,在劍之一道能走的這麽遠,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這麽說的意思是,在融合了攬月對劍道方麵的認知之後,西門吹雪他又有了全新的感悟,所以他就閉關了。


    他這一閉關,原本和小夥伴相處融洽的攬月小朋友頓時就覺得失去了樂趣。


    在認識西門吹雪之前,他的世界裏隻有蘇乩,但偏偏蘇乩總不會常在攬月殿中,她更喜歡切身實地的在人類的世界裏停留,所以攬月就總是孤身一人。


    孤獨的時間長了,攬月都好像有些不記得孤獨是個什麽滋味了,就總是在蘇乩難得迴一次攬月殿的時候,下意識的隻想膩在蘇乩身邊和她說話。


    盡管他其實並不是什麽多話的人。


    可是他有那樣的長的時間沒有見過蘇乩了,一個人的時候,看見一朵開的漂亮的花也想告訴蘇乩那朵花有多美,哪怕是一天隻有一句,這麽長時間下來,他每次見到蘇乩的時候,也已經攢到許多句話了。


    所以在最開始的時候,蘇乩心裏還覺得,攬月雖然看起來陰鬱的很,但其實性格微妙的還挺活潑的。


    但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蘇乩也是在某一次迴去時因為沒打算多留,所以也就刻意隱藏了氣息,本意是不想打擾到攬月,卻沒想到無意間看到攬月一個人坐在亭子裏,麵前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甘露和一盤子已經被吃了幾個的點心。


    少年一動不動坐在那裏,目光落在虛空裏不知名的地方,瞳仁漆黑的沒有一點光亮,臉上的神情更是木然的了無生氣。


    蘇乩當下就覺得情況不大對。


    因為那杯甘露和茶點,分明是自己上一次離開時的模樣,他的動作也是之前她離開時的動作。


    原本隻打算迴來拿東西的她霎時間改變了主意,試探的放出了自己的氣息。


    然後就在她的注視下,攬月的眼睛一瞬間染上了生氣,他一揮手將桌子上的東西化成齏粉,然後帶著在蘇乩看來甚至有幾分甜蜜的微笑循著蘇乩的氣息找了過來。


    蘇乩:“……”


    在這一瞬間,蘇乩終於意識到她不能再讓攬月這樣一個人待下去。


    ……


    當然攬月是並不知道蘇乩的擔憂的,但在蘇乩提出要帶他出來之後,他還是表現得相當興奮。


    畢竟要是能離開攬月殿的話,和蘇乩相處的時間也會增加吧?


    那個時候的攬月是這樣想的。


    但實際上,在這個宅子裏,他其實和西門吹雪相處的時間更長一些。


    不過攬月的腦子還沒有這個概念,他隻不過是在和西門吹雪比較之後,眼睛裏第一次除了蘇乩之外看見了其他的東西,這是一種對攬月個人來說相當新奇的體驗,所以他在西門吹雪再一次提議兩人切磋的時候,幾乎沒怎麽思考的就同意了。


    然後兩個人漸漸的就這麽相處了下來。


    以至於在西門吹雪說自己要閉關之後,攬月第二天在兩人慣例練劍的地方沒有看到西門吹雪的時候,他心裏最先湧上來的,其實是茫然。


    在茫然之後,他才慢慢的迴想起來,昨天那個人類說了他要閉關。


    可是……


    “閉關是什麽?”


    攬月帶著茫然和疑惑在蘇乩麵前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蘇乩:“……”


    在短暫的驚訝之後,她心裏覺得有些開心。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攬月主觀上發自內心的提出了問題,而不是以往仿佛隻是按照正常的邏輯那樣順著蘇乩的話給出的反應。


    意識到這一點,蘇乩的眼神霎時間就軟了下來。


    她溫和的注視著這個氣息微妙的幹淨了那麽一丟丟的少年,和他細細的解釋了一下對普通人類來說閉關的意義。


    攬月聽完,思考了一下,問道:“所以我不能和他一起練劍了?”


    蘇乩遲疑了一秒鍾:“這他閉關期間是這樣沒錯。”


    於是攬月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不開心起來——唔,不如說,他本來就經常性滿臉寫著#不高興#,隻是在蘇乩麵前的時候,他臉上這種不高興的神情會收斂一些而已。


    注意到他這樣的變化,蘇乩頓時心情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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