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景瑞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隨著秦司朗,因為他跟在秦司朗身後練劍有十多年了,所以對秦司朗的一舉一動都很清楚,而這人的舉手投足之間都和大師兄像極了,如果不是他知道大師兄沒有一起來下山曆練,他肯定把這人當成大師兄了。


    閆景瑞走到櫃台前,問:“剛剛那人是誰啊,昨天我們住進來的時候,還沒見到。”


    “客官有所不知,是一刻鍾前才來投宿的,帶著一個好看的姑娘要了一間廂房。”


    “這麽說,這兩人是夫妻了。”


    掌櫃笑著說:“客官你這話問的,不是夫妻哪能住一間廂房呢。”


    “這人叫什麽?什麽來頭。”


    “我來看看……”掌櫃的翻看著賬簿,笑著說:“姓金,叫金桂。”


    “金桂?”閆景瑞琢磨著,看來真的是人有相似啊。


    這個客棧原本就是臨時的落腳點,再加上昨天已經把需要的東西買好了,今天一早,閆景瑞就和方今退了房,準備吃個早飯就離開。


    就在他們吃著早飯的時候,噸噸的腳步聲從外麵傳進來,接著又踩在樓梯上,那姑娘邊跑邊說:“哥哥,我餓了……”


    隻見樓上的一個廂房的門打開了,那個像大師兄的人走了出來,笑著說:“一大早就出去了,還沒吃飽啊。”


    “這零嘴怎麽能當飯吃呢,我餓了。”


    那姑娘向他撒著嬌,可是對方一點都沒嫌棄,反倒是寵溺的說:“好,我們下去吃早飯。”


    等兩人走到樓下,找了位置坐好,就招來了店小二點了好幾份好吃的早點。


    方今見閆景瑞一直盯著後麵,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說:“二師兄,你這樣盯著人家姑娘看,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閆景瑞愣了一下,說:“我沒盯著那姑娘看,我是看她身邊的那個人。”


    方今一聽心裏直打鼓,完了,真的完了,二師兄該不會真的有這樣的想法吧,雖然師父很縱容他們,但是這樣的事情,師父肯定會氣的不輕。


    方今著急的說:“我們還有事,趕緊吃完,趕路要緊。”方今說著就把剩下的一個包子塞進閆景瑞的嘴裏,好好吃飯,吃完後,盡早離開,可別惹出什麽事情來啊。


    閆景瑞食之無味的咬著嘴裏的包子,雖然他想了一晚上,這世上人那麽多,有一兩個相似的也不足為怪,可是這麽像的,他還是不敢相信。


    方今快速的喝著粥,眼光瞥到閆景瑞,隻見他將那個包子胡亂的塞進嘴裏,然後站起身來,朝後麵走去。


    方今嚇的不行,直接把碗放在桌子上,因為放的匆忙,碗裏的粥全都撒了,碗還在桌子上轉了半個圈,然後落在地上摔碎了,可是方今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拉住人,說:“二師兄出門在外,還是別惹事的為好啊。”


    雖然他隻是個師弟,但畢竟是和二師兄一起下山的,到時候出事了,師父詢問,他要怎麽說啊。


    “放手……”


    閆景瑞掰著方今的手,可是他今天不知為何,用的力度非常之大。


    “我讓你放手,你沒聽見嗎?”


    “不行……我們還有要事啊,不能耽擱啊。”方今手吃疼,沒辦法,他隻能抱住閆景瑞的腰,想拖著他往門外走。


    可是閆景瑞就跟牛脾氣上來似的,發著狠勁拖著方今走到前麵,然後欣喜的叫著:“大師兄,我沒認錯人吧。”


    “大師兄?”


    方今覺得很是奇怪,下山的人選裏沒有大師兄啊,二師兄這是在叫誰啊。方今轉過腦袋小心的看了一眼,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真的是大師兄啊。


    “大師兄,你怎麽也下山了啊。”


    因為一時的鬆懈,閆景瑞掙開了方今的禁錮,直接坐在凳子上,看著兩人問:“大師兄是什麽時候來的,昨天碰到的時候,還故意假裝不認識我,大師兄你這可就不對了。”閆景瑞說著就一拳捶了了過去。


    卻被那人一把握住拳頭,隻聽那人說:“兄台認錯人了吧,我與你並不相識。”


    “不會吧。”方今仔細的看了看那人,雖然長相很像大師兄,但是這語氣怎麽怪怪的。


    “他們怎麽在這?”


    “我也不知道,趕緊吃完離開這裏。”


    “怎麽這麽倒黴,遇到了相熟的人,這下子真不好解釋了。”


    “沒事,隻要我們咬死不認,他們也不能對我們做些什麽?”


    秦司朗和陳深在用意念交流,畢竟現在這種情況,就算用眼神交流,也會被他們發現端倪的。


    兩人都達成一致,那就是盡快吃完,遠離這兩個人。


    “不對啊,你真的不是大師兄嗎?可這也長得太像了。”方今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但是這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麽相似的人,還真是少見啊。


    閆景瑞皺著眉,這就是大師兄,就算他在怎麽不承認,在他看來,這就是大師兄。


    “小二,給我再來一份早點。”


    方今好奇的問:“你不是吃過了嗎,怎麽又要吃啊,我們還要……”


    “閉嘴,你要是不餓就出去喂馬。”閆景瑞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看向秦司朗,說:“不介意拚個桌吧。”


    陳深嫌棄的搖搖頭,她不想被人盯著吃飯,會吃不下去的。


    秦司朗說:“還有那麽多的桌子,你有其他的選擇的。”


    “好,我知道了。”閆景瑞笑著說:“那我就選這個。”


    店小二端著早點過來,看著劍拔弩張的情形,害怕的問:“早點來啦,給您放哪?”


    店小二也搞不懂,這桌子多的是,為何非要跟他人拚桌,關鍵是這兩人看起來,根本就不願意拚桌,這萬一鬧大了,把這小小的客棧給砸了可怎麽辦。


    閆景瑞從小二手上將早點端到了桌子上,笑著說:“這客棧雖然小,但是飯菜做的不錯,有趣是這包子,大師兄,你也嚐嚐。”說著就從筷筒裏拿了筷子夾了一個包子送到秦司朗的碗裏。


    陳深見了生氣的說:“他要吃什麽,我會給他夾,不需要你費心。”陳深說完,用筷子的另一頭將包子夾起來,放到空盤子裏。


    “團團,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們就上去吧。”秦司朗說著就陳深伸出手,陳深也跟著放下筷子,兩人一起上了樓。


    閆景瑞吃著早點,視線一直追隨著兩人,就在他們要進房間的時候,閆景瑞大聲說:“金桂是個好名字,若是你非要叫這個名字,我也能接受。”


    秦司朗也沒理會閆景瑞帶著人進了房間,把門給關嚴實了。


    “哥哥,這是什麽情況,我們就這麽倒黴,才下山就遇見了熟人啊。”陳深氣的不行,倒不是他們嫌棄,主要是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了,他們都沒想好要怎麽說。


    “暫時就先在屋裏待著,等客棧人少些後,我再出去看看,若是他們沒走,那我們就先離開。”


    陳深點點頭,看他們吃飯的時候還帶著包袱,應該是要離開的樣子,若是他們不離開,自己和哥哥先離開也是個不錯的方法。


    在房間裏待了許久後,秦司朗小心的打開房門,朝下麵看去,大堂裏的人已經少了很多,隻是不見閆景瑞他們的身影,但是秦司朗不敢確定這兩人是不是走了,他悄悄的下了樓,走到櫃台前詢問,掌櫃的說,那兩人吃了早飯就離開了。


    秦司朗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兩人走了就好。


    可是等中午秦司朗和陳深兩人下去吃飯的時候,卻看見了走進來的閆景瑞和方今,不是說這兩人走了嗎?那現在他看到的是魂魄嗎?


    “金桂……好巧啊,哈哈……正好肚子餓,進來吃個午飯,沒想到這又碰上了,看來我們的運氣是真的好啊。”


    閆景瑞說著就拉著方今走到兩人的桌旁坐下,然後讓店小二給他們準備飯菜。


    店小二也很為難,明明吃完早點後,這兩人離開啊,這才多久的時間,怎麽又迴來了。


    一頓飯,秦司朗和陳深都吃的有些噎得慌,唯獨閆景瑞和方今吃的很是歡快。


    午飯過後,秦司朗和陳深坐在桌子旁沒有離開,而閆景瑞和方今也沒離開,像是故意似的,就是想和他們倆對抗,讓他們不得不說出實情來。


    秦司朗皺著眉,拉著人迴房了。


    方今好奇的問:“二師兄,你為什麽這麽做啊,他都說不是大師兄了,你為何非說他是啊。”


    閆景瑞也不知道要怎麽說,總不能說他也有些女人的直覺吧,那樣顯得太沒男子漢氣息了。


    主要是他從小就跟在秦司朗的身邊,他一個動作一個表情神態,他都能認出來,現在隻是假裝自己不是大師兄,這麽簡單的招數能騙過自己嗎?


    “你等著看吧,他一定會承認他是大師兄的。”閆景瑞說完就往外走。


    方今無奈,抓著包袱就跟了上去,說:“既然你想盯著,那我們再開一間房就好了,為什麽非要在外麵守著啊。”


    閆景瑞搖搖頭,開房不是不可以,隻是這在外麵守著,才能時時刻刻的觀察到大師兄有沒有什麽動靜,不管是從正門離開,還是跳窗離開,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並追趕上去。


    方今沒辦法,誰讓他是師兄呢,師弟聽師兄的話,是天經地義的。


    “他們是故意在外麵等著的,真是好狡猾啊。”


    陳深氣的不行,說:“不如我們夜裏離開吧。”


    秦司朗想了想,說:“也行,那你先睡一會,晚飯的時候我再叫你。”


    陳深說:“還吃什麽晚飯啊,直接睡到半夜醒不是更好嗎?”


    秦司朗搖搖頭,說:“既然都這麽盯著我們了,若是我們不下去吃晚飯,他們肯定會發現端倪,到時候隻怕我們不好走。”


    陳深這才恍然大悟,笑著說:“那就聽哥哥的,我先睡了。”陳深說完,就脫了鞋子,躺到床上。


    秦司朗將兩人的一些東西給收拾好,陳深自己買的吃的,單獨的放到一個小盒子裏,雖然東西的種類多,但是份量都很少,裝起來隻有兩個巴掌大的小盒子,放在包袱裏剛剛好。


    晚飯的時候,閆景瑞他們也來了,這個晚飯也注定吃的不愉快。


    沒一會,秦司朗和陳深就放下碗筷上樓了,在臨上樓的時候,還讓店小二送些熱水上去,一副他們還會在這裏住的情形。


    閆景瑞和方今相互的看了一眼,待吃完飯後,兩人出去了。


    月上中天,正是人困頓的時候,秦司朗和陳深兩人倒是精神的很,秦司朗推開了窗戶仔細的看了看附近都沒有人,然後一個縱身跳了下去,等穩穩落地後,像陳深比劃著,讓她快點跳下來。


    陳深小心的跑出窗戶,然後將窗戶門給輕輕掩上,直直的跳了下去。


    秦司朗一個躍起牢牢的將人抱住,陳深笑了笑,緊緊的抱著他的胳膊,她就知道,哥哥肯定會接住她的。


    “時間不早了,趕路要緊。”秦司朗拉著人就朝另一邊走去。


    閆景瑞在外麵守著,眼皮子都快要打架了,他強撐著讓自己不要睡,而一邊的方今早就唿唿大睡起來了。


    有這麽個人在身邊,想不睡著也難。


    閆景瑞打了一聲哈欠,然後走進了客棧,讓店小二給他準備一壺特濃的茶,好讓他清醒一下。


    店小二點點頭,快速的去廚房準備了。


    閆景瑞不由自主的看向樓上的廂房,這麽晚了大家都睡了吧,不如他過去查探一下。


    閆景瑞走到秦司朗住過的廂房門口,他有些猶豫,要知道武功修為他都比不上大師兄,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趁他睡覺查探他,會不會狠狠的打自己一頓啊。


    閆景瑞笑了笑,小幅度的推了推房門,如是能讓他承認自己是大師兄,就算是被打,他也甘願。


    “客官,你這是幹什麽啊?”店小二端了茶壺出來,在大堂沒見到人,卻在二樓的廂房門口看見了人,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這可不好啊。


    “你怕什麽,這裏住的可是我大師兄,我和他夜聊一會怎麽了。”閆景瑞嫌棄的看著打斷自己的人。


    “客官,你可別開玩笑了,你們都不是同一時間來的,那人怎麽可能是你大師兄啊。”店小二笑著將閆景瑞迎到大堂。


    “客官,這是你的茶,請慢用。”店小二說完就去了後麵,想趁著沒人的時候打個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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