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宮我但凡能去的地方都找過,別說胡情這隻狐狸,就是胡情的一根狐狸毛也沒能看到。那隻能說明一點,他被藏在了我不能去的地方。


    那是正殿?前殿肯定不會,那也太引人注目,莫不是他的寢宮?


    嗬~那就有些難為情了。


    讓胡情天天睜眼閉眼地看著他寬衣睡覺,到底有些別扭。倘若胡情當真是在他的寢宮,那就是在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畢竟胡情是隻公狐狸。


    這日,聽聞央何被宆空星君叫走,說是讓他去給紫昊拿些療傷滋補的仙草。凡是為了紫昊的,央何自然積極。


    錦翟作為翟鳥族的女君,又是宆空星君的夫人,更是代行百禽之首,因而這些新來的小仙們都不敢得罪。


    錦翟趁著他們不注意時再次溜了進來,看到我後趕緊笑著上前拉我的手,很是親近。


    “這些時日可好?”


    我點頭,但凡己霏不來,我也傷不到哪裏,左右也就心裏不順點。


    “看來他的確怕你被發現,我方才來時,竟見伺候望舒宮的小仙近乎被換了。他這番小心警惕,定然是要學人族來個金屋藏嬌了。”


    “他想藏,我可不想留。”


    錦翟眼神溫柔,見我時便從未停止臉上的笑意。


    “阿霓。”


    我抬頭看著她,錦翟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問道,“迴過丹穴山了嗎?”


    錦翟看我的雙眼時一直未曾眨眼,看來她仍舊把我當作了羽霓。我心中不喜,搖搖頭。


    “不識路,也和我無關。”


    錦翟依舊微微淺笑,點頭道,“丹穴山很漂亮,阿霓喜歡杏花嗎?”


    我點頭,“喜歡。”


    錦翟笑靨如花,讓我對她起不了絲毫反感,即便她將我錯認為別的人,我也不惱。


    “你知道嗎?丹穴山有一片杏花林,延綿數裏,宛如雪穀。那杏根之下,藏著世間最香醇的酒,是這五荒四溟最有名的釀酒師傅所製。”


    我聽罷心中歡喜,順勢來了興致,眼裏閃爍著向往的光看著錦翟,“是麽?”


    錦翟點點頭,“那裏還有這世間最高大寬闊的梧桐。”


    “最高大寬闊是到底有多最?”


    “我說不出數來,得你自己去看。”


    見我沉思,錦翟拍拍我的手,我抬頭看她。


    “你托我辦的事,礙於太子尚未離開,我不敢肆意。如今他去了人界,我便幫你去查。”


    她說的便是尋找胡情的事,我聽罷感激的點頭,“或許如你所說紫昊怕我被發現,因此不許我去正殿附近以及前殿。但其他的地方我已經看過,未有胡情絲毫蹤跡。”


    她聽罷低頭獨自思索片刻後又才道,“這些地方常有小仙打理和看守,但你放心,我會幫你找的。”


    我抓著她的手感激的說不出話來,好歹萍水相逢,最多算是相見恨晚,她卻這樣幫我。果真世上還是好神仙多,也並非都是壞的。


    “錦翟女君,我想再托你一件事。”


    我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自己太過麻煩,不過相識不久,僅靠著自己長得酷似她的故人,便要求她幫我做這,又幫我做那。


    “你但說無妨,我能幫的定會竭力而為。隻是,你不必與我這樣見外,叫我錦翟便可。”


    她語氣溫柔,為人親和,是我對這天族眾神形象的唯一滿意者。


    “不太好吧?”


    “我與你親近,隻是覺著與你一見如故。朋友間,本就無需見外。”


    “你不是因為我長得像那位羽霓麽?”


    她搖搖頭,“你是你,她是她。其實你們不像,隻是因為有些人心懷叵測,才會誤以為你是她,不過是想用你來完成在她身上未能完成的事。”


    錦翟的話讓我心中豁然開朗,更讓我不再一心去懷疑自己與那位羽霓的關係。


    “你不要有負擔,就做你自己,歡喜便好。”


    這是我至從知道羽霓以來,最讓我心中欣慰的人。她的這些話讓我似乎找到了自信,心裏也不再覺得壓抑和擔憂。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錦翟很是感激地說道,“謝謝你。”


    我這才想到一句話:酒逢知己千杯少。


    錦翟就是那位知己,她不過簡簡單單幾句話便為我開解了心中記懷的事。


    “你說吧,還有什麽需要我幫你做的?”


    此刻,我對她近乎深信不疑,真就把她當做了自己的朋友。她是我在這天宮唯一敢相信的人,即便紫昊從未親手傷過我,但我卻對他很是反感。


    見她真誠的雙眼,我道,“我不知修羅戰如今情況怎麽樣,更不知道阿暄。”我想了想,又怕她不知道誰是阿暄,便再道,“也就是泰神,如今怎樣。”


    “你很關心他麽?”


    我點點頭,眼神急切,錦翟看著我的雙眼有些凝神,很是有一會兒才道,“那紫昊呢?”


    “紫昊?與我有何關係?”


    “他想將你留在望舒宮,自然是有情意的。”


    看來錦翟也會錯了意,我不以為然地輕笑道,“那是他將我錯認成了羽霓。”


    錦翟的眼神很純粹,似乎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東西。那眼神很認真,很明確。


    “即便如此,羽霓也好,你也罷,在他眼裏並無異樣。”


    我似乎被點醒,這才認真地看著錦翟。我以前總覺著,紫昊是認錯了人才會對我這樣在意,可我卻忘了一點,在他心裏,我早就是他心中的阿霓。


    我本覺著,我不承認,即便他自以為我便是與你,時間久了他也會認清事實。但事實卻並非如此,我也好,羽霓也罷,在紫昊心裏不重要了。即便我不承認,但他心裏早就認定了。


    可能我覺著,他是將我當成了羽霓,所以我便是羽霓的替身而已。但在紫昊的眼裏,我就是他心裏的阿霓,不是承認與否的問題。


    那日他說,我不記得也好,那便重新開始。所以,我承不承認,或者我是不是羽霓都不重要了,他現在的眼裏,便是留下我。


    “我心裏隻有阿暄,況且我們情意相通,亙古不變。”


    錦翟閉著眼睛許久又才看著我,很是認真,亦是確定地對我說道,“你此刻的眼裏,才是對感情最認真的篤定。我相信你的亙古不變,是真正的亙古不變,或許此刻你才是真正明確了心裏的感情。”


    我滿腦的迷糊,錦翟的話太繞口,怪我不太聰明,實在無法領悟她話裏的意思。


    “修羅的事我也未曾親臨,所以給不了你迴答。我便讓宆空來告訴你。”


    錦翟對於我而言,就像是久旱的雨霖那樣及時而充滿希望,又像是雨後的彩虹那樣令人驚喜和欣賞。


    錦翟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笑容,“你托我辦的事,我定會幫你。”


    她說的,我無形的相信。


    過了兩日,宆空星君真的來了。剛好央何在宮裏,所以我沒能與宆空星君當麵說話。但宆空星君借著送仙丹時對央何說了些話,旁敲側擊地也說了我心中最為關心的事。


    “這幾日我得幫師父煉丹,修羅之戰我便不能親臨。聽聞太子時有迴天宮稟報戰況,這裏的仙丹你便交到太子手裏。”


    央何雙手接過仙丹,畢恭畢敬地行了禮,“有勞壽翁,央何定親自交到太子手中。”


    “修羅之戰事關天族威望與生靈安危,理應盡心盡力。太子著實操勞,好在有泰神府君相助,說起泰神府君也實在驍勇善戰,所向披靡。天族節節獲勝,振奮軍心。聽聞與修羅王交手之時雖難分勝負但也不過受些皮毛小傷,反而讓修羅王險些不敵。”


    央何也道,“泰神府君的實力的確毋庸置疑,如今五荒四溟如雷貫耳。即便是人族,也對府君頌聲載道。”


    “有府君相助,修羅一事已成定局,隻怕無需多日便能大獲全勝。”


    我聽後心中歡喜不已,更多的還有紫昊。葉冥暄果然在哪都是如同耀眼星辰,絕不會讓相信他的人失望。


    為此,我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早些找到胡情,然後趕緊離開天宮乖乖等他凱旋歸來。隻是,他走了有些時日,也不知心裏可有念我。他會不會也如同紫昊一般抽空迴泰峰找我?


    突然心裏有些失落,他好像都沒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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