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哥哥的開導,如今我總算從大師兄羽化的陰影中踏了出來。


    那位玉宸道君或許便是大師兄,又或許不是,但是與不是總歸讓我盼大師兄重生又多了些希望。我知道大哥哥不會拿大師兄之事來哄騙我,在我看來,即使所有人都可能因某種原因對我撒謊,但大哥哥絕不會。


    這一路上倒是心情歡愉,與大哥哥有說有笑的迴了天虞境。剛落地便見姑雀與紫昊正焦急的立在境外,姑雀對我大喊一聲,紫昊雖是對大哥哥充滿敵意,卻依舊上前拉著我的手很是歡喜。


    姑雀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大哥哥後慌忙跑到我身旁,小聲問我道:“小殿下怎又與他往來?”


    知道姑雀心中忌憚大哥哥,我迴頭看了眼大哥哥後捏了捏姑雀肉肉的臉頰。


    難得見紫昊會這樣候在境外,定然是專程等我的。


    再看姑雀一臉竊喜,又看紫昊更是難以掩蓋的歡喜。


    “有什麽歡喜事麽?”


    紫昊雙眼神情地看我,似乎要將我深深印入眼底,紫昊抓我的手分外炙熱,“阿霓,父帝邀南王去了天宮商討你我提親之事。”


    紫昊邊是對我說話,眼睛卻瞥向大哥哥。聽罷我心中震驚,卻又覺著開心。


    “我專程在這等你,現下便一起去聽聽他們商討的結果罷?”


    紫昊一如往常最初時那般溫柔,我竟也動搖了,或許是大師兄之事已經不再困擾我,又或許真的無法割舍與紫昊的兒女情,聽他這樣說後,心中竟也覺著滿足。


    迴頭去看大哥哥時,正遇他轉身離開,見大哥哥有些落寞的身影,我心中有些歉意。想了許久也不知道說什麽,隻得開口道:“大哥哥,大師兄之事。。。”


    便見大哥哥停了腳步,我再說道,“多謝。”


    也不見大哥哥迴話,也不見大哥哥點頭。大哥哥離開時,我竟然心中無比難過,似乎心中缺失了什麽。我撫摸著心口,又抬眸看了一眼大哥哥離去的方向。


    是因為大哥哥好意開解我,而我就這樣冷落他的緣故麽?所以心中愧疚,畢竟還未好生答謝他。還是因為我的主魂乃是大哥哥一縷精魂所化的緣故麽?如若是這個原因,那我的失落便是源於大哥哥的失落。所以我剛剛隻顧著紫昊卻忽視了大哥哥,而讓為此不開心了麽?


    紫昊抓著我的手喊了我,看向紫昊時,紫昊也正看著大哥哥離去的方向。


    我深吸一口氣對紫昊說道:“我便不去了,商討的結果你告訴我也可,我阿爹告訴我也可。”


    紫昊笑著點點頭“嗯”了一聲,隨即又伸出手刮了刮我的鼻尖:“我知道,你定是不好意思。”紫昊不說便罷,他這樣一說讓我反而更加將頭埋得低了,就連姑雀也在一旁傻樂著。


    紫昊將我另一隻手也抓在手中,我知道他此刻正看著我,但姑雀又在一旁,何況現下我阿爹與天帝正商討提親之事,這時候我們如果還親昵地帶著隻怕更讓別人有話說。


    想著想著,臉上便火辣辣的燙,我鬆開紫昊的手轉身離開,姑雀吃驚地跟著我。快進入結界時,我迴頭對紫昊講:“你來時可別忘了帶兩壇子瓊漿玉露,畢竟丹穴山都是好酒的。”


    紫昊還未反應過來,等我入了結界才聽得紫昊在身後一臉興奮的聲音道:阿霓吩咐不能忘。


    我低頭努力掩飾自己的笑,也不管姑雀能否跟得上,自己徑直往丹穴山而去。姑雀看著我竟也帶著說不盡的笑意,姑雀也知曉我這次定然是不會再拒絕紫昊的提親。


    阿爹迴來後,隻說提親的事定了日子,天帝本說看得看我的意見,碰巧紫昊迴去說我麵淺,談事隻怕得免,倒是談了結果知會我一聲就行。


    紫昊這樣講後,隻怕在場的也就知道了我的心意。


    阿爹跟我說這事時讓我無地自容,要知道阿哥和秦奉本來閑著無事也好,飯後茶語也罷,總愛拿我的事打發消遣時間。偏偏阿爹談這事時阿哥和秦奉就在我身旁,我低著頭猛地喝花茶來分散尷尬。結果一口氣嗆著了,反而讓我更尷尬,那臉紅到脖子根。


    阿娘心細,便坐到我旁邊來。


    阿哥和秦奉說時間定在仲春是好的,這個季節很適合定親結盟,早春太早又太急,如我這樣三心二意的指不定又生出什麽變故。晚春又太晚,時間久了易生夢,隻怕年輕人等的急。


    阿哥掩嘴淺笑,這事雖是喜事,但阿爹總還是心事重重。


    阿爹本就不看好天帝為人,阿哥說阿爹平日裏對我頗為嚴格,如今卻也舍不得了。當年阿姐也不見這樣焦慮,可別讓阿姐看了又生對比。


    阿爹不願說,擺擺手不再迴答,便起身離開。見阿爹離開,阿娘也擰起了眉,抓著我的手拍了拍,便也歎了口氣深深地看著我。


    我大致知道阿爹的意思,看著阿娘半天隻喊了“阿娘”二字。阿娘看著我,那笑容有幾分心疼,也有幾分無奈,“我們鳳凰將情愛看的固執,若心中認了便也不念及旁的可能。姻緣二字雖關係著家族,但到底還是兩人的事。你們若情比金堅倒也無礙,天族再怎樣權傾這五荒四溟,畢竟我們鳳凰族也不是弱者。”


    阿娘說這話時,阿哥已經站起了身,雙眼凝固在我們身上。


    “你們若是真心,就別顧忌。感情不分人神,有時厲害有時脆弱不堪,萬萬經不起顧忌,隻會傷身傷神,你若想義無反顧,就別瞻前顧後。”


    阿娘這話給我安了心,我知曉阿爹是擔心我。而阿娘卻是讓我不要跟著心走,鳳凰族寧可後悔也不留遺憾。正如阿娘所言,天族即使有野心又如何?鳳凰族也不是弱者,總還有自救的本事。雖不至於顛覆天下九州,但若與天族抗衡也還是可以的。


    這段時間我與紫昊沒再往來,儷舒會偶爾做了零嘴托己霏送來。可己霏每次隻送到姑雀的手中,從未親自送到我麵前來。


    聽姑雀說,己霏這些日子一直很是忙碌,常見她出天虞境。聽丸衛說,己霏在天虞境外拜了個老師,至於是哪位星君尊者卻不知。姑雀說,己霏向來心氣高,愛攀附,隻怕是覺著錦翟晉了小仙心生羨慕。便也學著我和錦翟,自己給自己找了位師父。


    但天虞境不管是誰,隻要到了一定造詣都可以出山找師父,這倒也不覺著新奇。隻能說己霏很有上進心,倒是比她那隻管好吃懶做,遊手好閑的紮在姑娘堆堆的哥哥好太多。


    紫昊這次來提親的氣勢很龐大,許多周旁的精靈或是修仙族都來湊熱鬧。就連臨近的山神,地仙也前來參觀。紫昊穿著他那身正式的服飾,真真是好不威風。


    往常他太過謙和,到讓人忘了他天族儲君的身份。今日這一裝扮,天族的威嚴盡顯無疑。這次熤暮和司命兄妹也來了,許多小仙都未曾有幸見過熤暮本尊,都是道聽途說。今日見了熤暮的模樣,個個都小聲討論。不說這熤暮神情嚴肅,僅那一頭赤發都滲人。再說他眼神一掃,大家都閉嘴不敢言論。


    我心中竊笑,熤暮表情兇神惡煞,其實很是溫和可親。卻憑這一身的火氣,將大家拒之千裏。


    二位司命身後,竟然就連五師兄和二師兄也來了。三師姐或許還因大師兄之事責怪紫昊,又或許是大師兄之事對她打擊太大,就連這樣的日子也不見三師姐前來。


    熤暮作為紫昊的兄長,便率先上前同阿爹阿娘行了禮。司命二人捧著鎏金盒子走過來遞給阿爹阿娘,熤暮聲稱:所謂三書六禮,明媒正娶,該有的流程缺一不可。若有不待的,南王南後盡管提。


    熤暮又指了指身後道,“聘禮全數在此。”熤暮說罷又招了招手,示意司命二人上前來。熤暮指了指司命二手手中的鎏金盒道,“定親書與禮書皆在此,南王南後請過目。”


    阿爹雙手環胸看了一眼兩個鎏金盒,再抬眼看著熤暮,又看了一眼紫昊,再穿過紫昊身側掃了一圈後麵的聘禮,對著熤暮說道:“也不用一一查看了,堂堂天族自是不會在這上麵做手法。”阿爹命阿哥接過兩個鎏金盒,阿哥身旁的族人趕緊幫阿哥接過手。


    這時阿哥將手中的定親書遞給阿爹,定親書共有兩份,當年天帝訂婚約之時,這定親書也就一份在天族,一份交給了阿爹。如今交換也就意味著定親事成,往後行禮後便會放在一起。


    阿爹拿著我們這份定親書既是對熤暮說,也是對紫昊說:“鳳凰族自然也不會無中生有,即使不信你們的儲君,也該相信自己的女兒。”阿爹說罷便將說中的定親書交到熤暮手中,熤暮知道阿爹話裏的意思,都是聰明人,自然一點就通。


    熤暮將定親書交給紫昊後便對阿爹阿娘說道,“南王一如既往的風趣,果真魅力不減。”所有在場的聽罷也都哈哈作笑,也算化解了尷尬。


    熤暮又說道,“人族常說:虎父無犬子。也就南王才能生出阿霓這樣既能披甲上陣,亦能古靈精怪的親閨女。”


    熤暮這話既是抬舉阿爹,又顯示著天族權威,既誇我大有作為,又調侃我調皮搗蛋。也順勢說阿爹性格風趣幽默,所以我才這樣調皮搗蛋。


    所有人都心生好奇,熤暮今日全然不如傳聞那般不近人情,似乎很是看好我與紫昊。甚至對我還很親和,甚至並未覺著調皮搗蛋是惡性,反而是可愛率真。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熤暮身上來迴的掃動,不說阿爹,就連其他人也因熤暮的幾番風趣輕鬆的話而相信天族不會借此為難鳳凰族,甚至相信天族確實誠心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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