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五師兄一臉誠懇的樣子,本想鄙視他的,卻又覺著他此刻有幾分迷人。五師兄雖然平日裏和我一樣沒正經,喜歡做些惡搞動作,但對於錦翟他卻一直很是用心。


    看了一眼紫昊,再看了一眼五師兄後我輕點了頭。便給錦翟傳了音,讓她出來一下。


    那五師兄本是垂頭喪氣的候著,直到錦翟來時才像是活了般,居然像個人族孩子蹦躂著上前去。錦翟見是五師兄居然嘟了嘟嘴,一臉不耐煩地說:“你跑的也怪遠的。”


    我與紫昊也不好再候著,便使了眼色。我徑直進了境內,紫昊見罷隨身跟來。快到丹穴山時紫昊一步上前抓著我的手,我本想掙脫掉,卻碰見了一路有說有笑的阿哥和秦奉。


    阿哥輕咳兩聲以示尷尬,秦奉搖著扇子一臉壞笑。


    我低頭不知說什麽,阿哥與秦奉對視兩眼後,卻聽秦奉說:“喲,好巧。最近也不知是怎的迴事,眼睛總失明。”


    我抬頭望去,秦奉伸著手像極了失明的樣子,“藍殿下?藍殿下?”


    阿哥也很是知趣地上去抓著秦奉亂舞的手,那樣子很是小心,“可能那次傷的重,如今有了後遺症。”


    秦奉一偏頭,“藍殿下也失明了?”


    阿哥暗自咳了兩聲:“失明了。”


    秦奉忍不住幹笑兩聲:“是嗎?好巧。”


    阿哥和秦奉攙扶著彼此慢悠悠的從我們旁邊走過,邊走阿哥便說,“著實好巧。”行走間還不忘溫柔地對秦奉講:“來,慢點。”


    秦奉打開折扇擋著半邊臉,“藍殿下也慢點。”


    然後兩人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樣從我們眼前緩緩消失,我與紫昊半天沒有迴過神。


    在秦奉的影響和帶領下,阿哥的演技著實又上了一層。


    因為剛剛的尷尬,我與紫昊更是變得沉默。


    行了一會兒紫昊才輕聲說道,“阿霓,不知老祖所言你可有何看法?”


    “看法?”


    我停住腳沉思,我還真不知道老祖話裏的意思。


    “老祖的話太深奧。”


    紫昊擋住我的去路,低頭看著我,“阿霓,你如何看待虛妄二字?”


    我望著紫昊的眼睛,紫昊肯定的點頭。


    老祖說,以人眼看景那便是所見之景,若是用修行者的眼光去看待,那眼前的景便是虛妄。


    雖說是景,那若是比作生死了?那四季的更替,可不如生死麽?所以用俗塵肉眼去看待生死,那便是生死。如果用修行者的眼光看,生死便是虛妄。


    我眼前一亮望著紫昊,“我們是仙身,生死便是虛妄。正如那變化中的景象,所以說。。。”


    紫昊竟然和我異口同聲:“無是結束,也是開始。”


    鴻鈞老祖是不是想告訴我,所謂的無便是羽化。我們看到的羽化是結束,是大師兄生命的結束。但是大師兄是修行之人,他的結束或許是開始。


    所以說,大師兄的死另有故事。


    師父一直在迴避這事,可他沒法解釋將大師兄仙身放置昆侖之巔。他也沒法解釋大師兄源於洪荒之前卻隻有十幾萬的歲數,也沒法解釋靈寶天尊元神俱滅短短年數便另收大師兄為徒。


    紫昊抓著我的手,“阿霓,師父從未承認也未宣稱大師兄羽化。他將大師兄仙身放於昆侖之巔定然別用緣故。”紫昊放開我的手抓著我的雙肩對我認真地說道,“或許你覺得我在故意找理由不過是讓你對我消除成見,可阿霓,天族的秘密多的就如夜裏繁星,遠比你想的還要複雜。”


    我將頭別開,始終不想和他談及這事。


    紫昊卻執意說道,“不是我要護青禾,是我父帝要護青禾。翼麾必死無疑,可祖龍族卻另有用途。”


    聽紫昊這樣說,我忍不住迴頭去看他。見我迴頭後紫昊的神情才有所緩和,“我父帝何許神智,早就懷疑我母親之事。我若不護青禾生死,就護不住我母親生死,更護不住對你的承諾。”


    紫昊的話讓我有些心軟,甚至還有些心疼。紫昊突然將我擁入懷中哽咽道,“大師兄之事並非我願,阿霓,誰都可以誤解我,可你不能。”


    如果紫昊有一天背叛天帝,天帝會如何?


    天帝如今知道紫昊並無實力,甚至很是聽他的,所以才會讓鳳凰族的我與紫昊聯姻。看似讓紫昊有實權,其實是讓他更有威望。倘若紫昊不再聽他的,天帝會放棄紫昊,又針對我們鳳凰族嗎?


    我猜想,天帝定然不會放棄紫昊的。正如那無極天書所言,天帝怕人族推翻他如今擁有的一切,所以才會讓紫昊來繼承儲君之位。


    我瞥眼之時卻發現了不遠處的己霏,說來也巧,今日這路上總能碰見其他人。


    己霏很是看了我們一會兒後才轉身離去,那神情很是落寞與不甘。


    迴了丹穴山後,紫昊帶我去物都見儷舒。


    此刻的物都又恢複寧靜,己霏與儷舒正談話,儷舒的神情很是豐富,我一時難以形容。


    見我們來後,儷舒憂鬱地看了我一眼後瞬時又笑了開。


    說了些無關緊要的事後,紫昊對我道:阿霓,先前的提親實屬倉促,你若同意,我便再提一次。


    我正喝著果茶,被紫昊這話驚得一下嗆住猛咳幾聲。儷舒趕緊上前為我拍了拍背,數落紫昊總這樣急切。數落間又來拉我手,隻說紫昊確實是有心的,就是性子直了些。


    己霏在一旁低頭沉默,往常習慣了她的溜須拍馬,此刻卻也忘了來為我添茶或它,我多少有些不習慣。


    最後見我也同意,紫昊竟也不顧身旁的儷舒,徑直抓著我的手笑了好一會兒才說了聲:謝謝你,阿霓。


    見紫昊如此開心,儷舒竟也濕潤了雙眼望著紫昊。


    儷舒迴頭來看我,眼神雖是帶著笑意,卻多了不甘和羨慕道:阿霓必然是這五荒四溟最惹人羨煞的,有最好的容貌,有最受敬重的家族,有護你的摯友,又有真心待你的良人,似乎姑娘家想要的,阿霓都有。


    儷舒說這話時,己霏又滿帶一種不悲不喜的神色看我。


    錦翟這次曆劫很是成功,雖說九死一生卻也不枉此苦。聽聞昏睡了許久,那五師兄隔三差五地托天虞境地仙送丹藥。姑雀笑說,玉清境的宆空星君快把家底都搬來了。


    聽聞青玄沒有出去,而是托女燕日日探望。


    那日我去看錦翟時正巧碰見青玄在外,我隻問他為何不去。青玄說是陪女燕來的,隻怕會打攪了錦翟反惹她不悅。


    我輕歎一口氣,你不去才會讓她不悅。


    隻是這話我終究沒說,我也不知青玄和錦翟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直到錦翟完全康複,為了慶賀她晉升小仙,錦翟的父母要為她設宴。青玄那日也去了,趁著慶賀他多敬了幾杯酒。飄飄轉轉間青玄遞給錦翟一麵色青銅鏡,錦翟不知何意。


    錦翟一直喜歡我的羽毛,那日我專程耗損千年修為送了錦翟一身五彩霞衣。錦翟披上後很是歡喜,拿出那銅鏡前後照了無數次。


    後來五師兄也送了錦翟禮物,聽聞是一隻金笛。那笛子頗有學問,用作神器也很是趁手。錦翟從不會私自一人去見五師兄,所以總會拖上我去。


    五師兄偷偷問我,那青玄送了什麽禮物,我搖頭,讓他自己問去。五師兄怕錦翟覺著他有些小人,我笑他不自信,他本就是小人何來覺著。


    後來五師兄還是顯示出自己的特長,厚了臉皮問去。錦翟拿出那麵銅鏡,隻說不知是什麽用意。卻又在手中把玩著,臉上滿是笑意。


    五師兄嘟著嘴怒氣衝衝說:青玄送個破鏡子就這樣稀罕,我送的這金笛你也沒個好聽話。


    錦翟或許是喝了酒,借著酒勁說:他送的,就是屎我也覺著稀罕。


    說罷錦翟上前對我說:你常去人界,可知送鏡子是什麽意思?


    我也不知送鏡子的意思,我笑道:人族有言,破鏡重圓,難道是這意思?


    錦翟半信半疑的舉著鏡子前後左右的看著,五師兄上前一把奪過去照了照月亮,又照了照周圍:水中花鏡中月,人族常言以銅為鑒,他是讓你多照鏡子要有自知之明。


    錦翟一聽雙眼怒瞪,奪過鏡子看著五師兄。我眼看錦翟就要落下淚來,我趕緊說道:五師兄本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青玄送你銅鏡或許是覺著是姑娘不可少的物什。


    錦翟抬頭看我,半疑半解的點頭。


    五師兄又奪過來銅鏡道:人族又說銅鏡辟邪,他罵你醜的可辟邪。


    錦翟一把奪過鏡子扔在地上捂著臉哭了起來,這可嚇壞了五師兄。錦翟轉身跑迴天虞境,我撿起銅鏡指著五師兄罵也不是打也不是,隻能追著錦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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