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複戮死後,巫族算是重傷要害,因此息戰好些時日。


    巫族的野心自在巫族的幾大頭領與長老,那複戮的死亡不會是這場戰爭的終結。


    那巫族息戰之時,天帝邀請阿爹等人上天界商討下一步計劃。我卻想著要去泰峰一趟,我不知道大哥哥如何能用我的身體來殺害複戮,無論是答謝或是解惑,我覺著去一趟總歸是好的。


    我的飛行術如今早已平步青雲,很快便到了泰峰。本想著直接去泰峰結界裏尋他,可又覺著如此唐突顯得不禮貌,便閉眼將靈力灌輸命宮,心中默念著。


    睜開眼時,眼前便是一條由朵朵白色奇花搭建而成的花橋。我飛身踏在花橋之上,一步步隨著花橋的伸展方向而去。待我到了花橋盡頭時我縱身一躍,便是到了先前到的地方。周圍如同鏡麵,又如同湖麵,安靜而又空寂。


    這時,一襲白衣身影走來,隻聽聲音道:“丫頭總歸是有情,竟專程來尋我。”


    麵對他,我感激中更多添親近,“大哥哥,你可無恙?”


    他輕笑幾聲,“說無恙是假的,那複戮好歹是古神,體內又藏有祖巫精魂。我畢竟元神殘缺,僅靠神識來驅使你的身體,自然有些吃力占了些下風。”


    我聽罷抬頭望著他,千言萬語卻說不出。我向來不會表達內心情感,何況還是如此感激的恩情。


    低頭也不知如何說,想了好久才抬頭,“大哥哥,可需要阿霓幫忙的地方?”


    他輕輕轉身走了兩步,又才扭頭看著我,“你能時常來陪我解解悶,倒也罷了。”


    我聽罷自然是想也沒想便迴答道:“如若得閑那是定然。”


    他卻抬頭爽朗地大笑幾聲,便對我說道:“真是好可愛的丫頭。”


    我望著他,露出天真的笑容。


    大哥哥曾幾次誇我笑著好看,想來他是喜歡我的笑罷?


    想到這裏,我也就放開懷的笑著。


    我望著不遠處那朵很大的白色奇花,便上前仔細看了看,又附身聞了聞,不見香味。


    “這朵花,可真奇怪。”


    他聽罷走來,“這花是我修行的地方。”


    我猛地迴頭看著他,“難不成,它便是你的真身?”


    他卻搖搖頭,迴答:“我對自己的一切都不曾有記憶,何況我無元神,至今未曾修得原身。這花與我有何幹係我也無從知曉。”


    我聽罷眉頭緊蹙,我低頭心情沉重地望著那朵白色奇花,不知該說什麽。他立在我的身後,也不曾多說什麽話,就那麽靜靜地陪我看著那朵白花。


    好一會兒我才想起與巫族的戰役並未終結,雖是不曾一起去天界,但也不敢離開北荒太久遠。


    他卻仿佛知道我的意思,對我輕聲道:“複戮雖死,但祖巫精魂若為消散,怕一時也難以擊敗。丫頭,巫族執念太深,三界注定難以太平。巫妖平分天下幾十萬年,要想統一,有生必有滅。”


    我看著他,將這話牢牢的默記在心。


    大哥哥說的話,大家都清楚。


    隻是,天族與巫族,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毀滅的。雖然巫妖在巫妖大戰中占了劣勢,但畢竟也是鼎盛一時,平分天下的大族。


    “多謝大哥哥提醒,待此戰役結束,阿霓得閑就來陪你解悶罷。”


    大哥哥點頭,“甚好,甚好。”


    大哥哥的聲音滿帶歡喜與寵溺,像極了阿哥,讓我心裏舒服極了。


    離開泰峰我便往北荒而去,一路還連帶欣賞風景。


    快到北荒時我才落地,還沒幻迴原形便見那夜隱靠著樹幹,手中搖著折扇。那笑容帶著那雙狹長而又妖孽長相,著實讓人看了滿心不自在。


    若說他好看,或許吧,有一種美便就是這樣的媚。


    隻是放在夜隱的性別上,總覺著不搭配,難怪我覺著就是痞。


    他隻是望著我道:“恩公的真身著實好看,難怪出生時能名動九州,自然不虛,我見了也心生好幾分妒忌來。”


    我這才幻迴人身,行走間,腰上的鈴鐺釘釘作響。


    聽聞巫魔兩族早已結盟,如今我們與巫族大戰時刻,當真不可與他多往來。


    “這可是北荒邊境,想來你也知曉如今陣勢。”


    我停步望著他,夜隱卻滿是不在乎,“又如何?你們來得,我就來不得?”


    看著夜隱的笑,我總覺著他太過於玩世不恭。沒有迴答他,他卻自己繼續說道:“恩公可是忘了麽?魔族所建族的,正是北荒。”


    我這才反應了過來,北荒不進有巫族,還有魔族。雖然魔族住在北荒最深處,但總歸在北荒境內。


    我這才淡淡地迴到:“哦,許是近來多事,便忘了。”


    夜隱湊近我,“貴人事忙,不記得也實屬正常。”


    我趕緊後退一步,拍拍被他碰到的臂膀處衣服,“說你紈絝,偏偏有時又正兒八經。卻喜歡對我溜須拍馬,顯得故意套近乎,奉承我。”我偏著頭看他,“我記得人界有句話叫‘無事獻殷勤’。”


    夜隱刷的一下合上折扇,對我哈哈大笑,“恩公是想說,非奸即盜罷?”


    我搖頭時連帶搖著右手食指,示意自己可不是這意思。便徑直往前走去,他卻緊跟而來。


    “也怪我修行不精,直到近來才知曉你是魔族人。難怪氣息與我們總有不似。”


    夜隱一個箭步上前擋住我的去路,對我說道:“並非你修行不精,不過是我故意對你隱瞞氣息罷了。若你早早便知我的身份,隻怕連相識的機會也不曾有。”


    我點點頭,卻又覺著有些不對勁。這才指著他道:“你這般一心接近我,自然有原因。”


    夜隱一個瀟灑轉身,在前麵帶路,偶爾又微微側顏,“原因也不就是報恩麽。”


    我深深地望著他的背影,報恩?


    真就這麽簡單?


    這又想起那日聽得阿爹阿哥的對話,我猛然跑到他前麵,“既是報恩,那你迴答我一個問題。”


    隻見夜隱又馬上端端正正地站著,對我正色道:“恩公問便可,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夜隱難得有幾分正兒八經的樣子,如今這般正色,我卻有些不習慣了。


    隻是夜隱正色的樣子,也確實有些顏值。


    “巫魔同住北荒,可有私下結盟?”


    他看著我,抬頭很是思考了會兒,“魔族建族北荒最深處,與巫族少有往來,自然談不上結盟。”


    我有些不相信的看著他,他被我看的有些慌神。


    他這才又道:“我向來不曾插手族中之事,也甚少出沒族內。”他怕我不相信他說的話,看我的眼睛滿帶傷感,深吸一口氣道,“可記得在人界我對你講的那番故事?”


    我聽罷這才想起,也是,他與父親有那般深仇大恨,自然不會常年留在族內。


    若說他不了解族內之事,想來也的確。


    他隨著我很是走了些時候快到我們的駐紮營後,他才一個轉身化成真身離開。


    見夜隱的身影模糊時,我才轉身離開。


    沒走多遠便見到正向我走來的己霏,己霏望著那夜隱離開的地方。


    我問:“不是讓你照顧我四師兄麽?他如今傷勢如何?”


    己霏趕緊上前道,“皓殿下自然也一同迴了天界。凰母讓我來尋小公主。”


    我點點頭,想己霏提了提下顎示意她迴去,她便隨著我一起往駐紮營的方向去。


    一路上,我們談的都是那戰場上的。


    己霏說我阿爹他們還不曾迴來,也不知紫昊來去折騰可對傷勢是否有些影響。


    見己霏如此精心照顧紫昊,著實也辛苦。


    “紫昊還多虧有你照顧,你也算為這次北荒之戰出了苦勞。”


    己霏低頭羞澀一下,邊走邊說,“好歹己霏是天虞山的人,可惜上不了戰場,隻能做些順手的小事。”


    我沒有抬頭,亦無其他表情,隨口道,“你這也不算得小事,至少是為天族幫了大忙。”


    阿爹也受了些傷,大師兄也傷了元神,最嚴重的當屬紫昊與三師姐。天族也死傷不少,好在我們幾個雖受傷嚴重,但沒有傷及要害。


    或許是沒有十二祖巫的原因,又或者是關鍵時刻有大哥哥相助,因此此次的北荒一戰比起巫妖大戰時輕鬆了不少。否則隻怕此次也沒有幾個人能活著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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