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的話我是聽清楚了,我現下才知道,原先在天虞山的隨心所欲,一旦去了天族便不能了。雖然隻是我一人行事作風,但卻代表著整個鳳凰族的顏麵。


    天族的人若是笑話,怕笑話的不是我羽霓,而是整個鳳凰族。


    知道我聽進去了,阿娘這才滿意的笑了笑。


    這日,風和日麗,雖不是陽光普照,卻溫潤暖和。


    我在炎嵇洞外看了幾眼,阿爹先我一步進去,我隨後跟上。阿爹引燃我丹田中的火,待我浴火完畢後便離開了炎嵇洞,留我自己獨自修複。


    此次浴火我比往常完全不同,修複快,甚至未依靠任何人幫助,全憑自己。


    這點讓阿娘又喜又擔憂,問阿爹,阿爹隻道是我懂事了,又在玉清境學了本事,自然進步快些。阿娘卻覺得我進步太快,反而驚異。或許阿娘是女人,本就敏感一些,待我七七四十九日後出洞,阿娘拉著我左右看了好幾遍,確認無誤後才鬆下一口氣。


    阿爹對我的結果很是滿意,點了點頭,隻道:迴去繼續好生修行,切勿怠慢。


    我抬頭望著阿爹的眼睛,我自是知道阿爹這話的意思。阿爹點頭,再小聲道:切記,那日你師父,祖君與我的談話,定不可告知你阿娘。


    說罷,阿爹手背其後便離開了,可我卻覺著阿爹的後背有些彎曲,步伐有些沉重。阿爹一定是因為那件事煩憂,阿爹對我過於嚴厲了些,但卻是最疼我的。他最怕阿娘的慈母多敗兒,因而與阿娘一個扮白臉一個扮紅臉。阿爹是個幽默而內心狡詐之人,總是兩麵三刀,有人說阿爹是個笑麵虎。但是阿爹越是對我嚴厲,我反而越是理解他的用心。阿姐之所以對我言語衝突,不過就是因為阿爹對我過於寵溺,往日是明著寵,暗著拿我取笑。至從天帝讓我去玉清境後,阿爹便是明著取笑我,暗著寵我。


    阿爹和阿娘感情特別好,再加之鳳凰族向來一夫一妻,阿爹深知阿娘疼我,若是被阿娘知曉我的事情,自然會讓阿娘深受打擊。


    阿爹是不想阿娘擔心,阿姐曾對我說:往後的夫君若如阿爹對阿娘這般便可跟隨了。


    那時我不明白阿姐的話意,見我一臉困惑,阿姐觸了下我的額頭道:阿爹從不讓阿娘難過半分,也未讓阿娘委屈絲毫,至我記事起,阿爹對阿娘視若珍寶,阿娘的話阿爹向來當作天塌大事,更莫說阿娘想要的阿爹即使尋個幾千幾萬年都不喊聲累。


    即使到了此刻,我也很難理解到阿姐口中阿爹和阿娘的那份情感,但我卻知道,阿爹真的很疼阿娘,甚至比過了我們。


    為此祖君還曾說:我鳳凰族盡出癡郎烈女,卻在鳳兒這得了精髓。


    阿姐成婚那日問阿娘:雪兒至小便比照阿爹那樣的男子尋找夫婿,今日可算也成了阿娘這般女子。


    阿娘為阿姐梳頭上妝,臉上笑容甜美,,“有他在,便是春暖花開,萬物生暉。即使相對萬年,亦如初見,相視一笑便遣萬憂。”


    阿娘的話我記憶尤新,那時不懂,今日我依然不懂,或許哪日我便懂了。


    阿姐比照阿爹,總算尋得良郎好夫婿,或許將來我亦能如此。


    待阿爹走後,阿娘拉著我的手,和我一同進了屋子,對我道:阿娘總是覺著,你和你阿爹似有事情瞞著我,你阿爹不在,我這才來問你。


    我起身轉了幾圈,“阿娘,我靠自己修複完好,這樣的結果不是很好麽?哪有事情瞞你。”


    阿娘感覺將我拉到她旁邊坐下,神色嚴肅,“正因你此次進步太大,才讓阿娘擔心。”


    我聽後大笑,便對阿娘講:“若非阿娘真覺著我得好吃懶做才算得正常?”


    阿娘聽後也覺著是這麽個理,但又總覺著自己的直覺不會錯,抬頭疑惑不解:“可是。。。。”未等阿娘說完,我便打斷阿娘的話道:“阿娘你莫再胡思亂想,若我猜,你這般心神不寧的,或許是又有了小阿妹或小阿弟罷。”


    阿娘聽罷雙頰泛紅,一下站起身對我道:“你這沒大沒小的,學你阿爹一樣沒正行。”


    我哈哈大笑,阿娘見沒套出我的話,便轉身離開。笑了好一會兒才止住,雙手撫著肚子連歎幾口氣,足足許久才緩過氣來。


    見時候尚早,便帶著姑雀去了秦奉那裏,讓秦奉帶我去取杏花酒。秦奉說我不像個姑娘,真是為那天族的殿下捏了把汗。我不加理會,非央著秦奉為我取酒。秦奉滿臉無奈道:前些時候才說酒得多存些年份才香濃,今兒卻忍不了了。早知你這麽大的酒癮,當初真不該練了你這身本事。


    我淺笑,當初秦奉為了顏麵把我強行留在育遺穀,便用醉酒的方式來將我灌醉。哪知一來二去百千年過去,反將我灌成了酒壇子。


    為此我阿爹和阿娘可將秦奉數落了不下千百次,秦奉是有苦難言,見了阿爹阿娘就怕。阿爹還好,畢竟男的在一同所聊之事並非全是家常小事,過多的還是有關家族或是三界。可阿娘不同了,阿娘心中隻有兒女,這讓秦奉好些年不敢路過丹穴山,更別說鳳凰坳。


    秦奉釀了五壇,我便挖出了兩壇,秦奉指著我說:此生為女子,天命之過。


    此次迴來我不曾告訴任何人,可己霏卻還是知道了消息。她來時,正見我與秦奉靠坐在杏樹下飲酒,姑雀為我們擺上了吃的。


    我非得讓姑雀沾了幾口酒,此時姑雀雙頰微紅,配著肉嘟嘟的臉煞是可愛。


    己霏來時我和秦奉都有了點醉意,己霏叫了聲“先生”與“小公主”。秦奉苦笑:托你的福,現下在學生麵前我可沒了好形象。


    我聽罷無語,伸手拍打了一下秦奉的肩,端著酒壺走到己霏麵前:來得巧了,來,這酒還是那日你們去玉清境時,我托姑雀讓秦奉釀的。


    己霏低頭後退半步,輕聲道:小公主,己霏。。。


    不等她說完我瀟灑地一揮袖,迴身又坐迴杏樹下:“我是忘了,你父親是不許你飲酒的。”秦奉看了我一眼,覺著我的語氣不怎麽樂觀,就連姑雀也不由地看向我。


    己霏站在那裏不說話,我喝了一口酒,手肘放在秦奉的肩上,看了一眼己霏再看著秦奉道:畢竟飲酒傷德嘛。


    秦奉何等聰明之人,自是明白意思,抬頭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痞笑卻又好奇的表情:此話背後,定是有段好故事罷。


    我知道秦奉是借此取笑,我推了一下他肩膀。


    己霏聽罷忙跪了下來:“小公主,那日己霏心中害怕,便,便一時語無倫次,說錯了話。讓,讓小公主難堪了。”


    我無所謂的點著頭,眼睛斜視一旁,滿無所謂道:“難堪倒是不難堪,隻可惜助長了那天族殿下的威風。”聽我說完,秦奉更是露出一臉好奇的表情,那眼神中全是些玩味的光彩。


    己霏便輕聲抽泣,十分委屈道:“小公主,己霏,己霏為此後悔不已。此次特意來向小公主請罪。”


    我喝了幾口酒,順手將酒壺一下扔了出去,雙手枕頭靠著杏樹。或許是此次的杏花酒味道好些,又或許是酒勁濃一些,便醉眼惺忪道:“你自認是為我開脫,卻是為自己開脫,又加助了紫昊的怒意。”我深深歎了口氣,此刻醉意上頭,便有些懶散,再道:“好在你識趣,並未當場向我討饒。至少這點給足了我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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