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結界,故此天虞山還是很安全的,特別是鳳凰坳,除了鳳凰族人,那是誰也進不來的。


    迴了天虞山,我就像一匹脫韁野馬,天天到處去遊玩。一日去育遺穀找秦奉,和他喝著美酒,一起切磋知識,之前說不出百年必能超過他,秦奉也等著我前去找他比試。隻是相比之下我才知道是自己誇下海口了,我在玉清境五百年也沒有超過秦奉。


    秦奉笑著說我太早誇海口,是最容易打臉的。


    他說的沒錯,這次真給了我教訓。隻是想來,玉清境知識淵博,但都是經過天帝審核過的,雖然什麽都有,但是也有參假,自然是比不了秦奉這裏的齊全。加之,我即使愛讀書,但畢竟年齡尚淺,秦奉可是活了我不知多少倍的年頭了。


    但好在這五百年來,掐算摸骨看相的本事倒是學的挺不錯,雖然不能變幻萬千,但也算是個本事了。師父說將來渡劫成功後就要去人間曆練的,沒有點本事可就沒法給自己集取功德,功德不完滿就沒法成功飛升上神。修道者無非是想飛升上神,高人一等。


    之後帶著己霏,錦翟,姑雀還有些玩伴去了鳳凰坳後麵的一個地方。那裏是我們最喜歡去的地方,這裏和育遺穀不同,這裏有山,有水,有瀑布,有花草,還有成林的樹。育遺穀最大的樹就是芘樺樹和幻聆樹,說起幻聆樹,那秦奉閑暇時都會靠在樹下飲酒,反正我每次看見他都是如此。他說幻聆樹仿若懂他心事,會隨著入穀的風奏出不同的曲子,那曲子總能伴著他的心情奏出不同的音樂來。


    這處地方開滿各種小花,遠處還有一條淺淺的河流,水清澈而冰涼,河流的盡頭是坐山,山上有條瀑布傾瀉而下。這是一處平丘,生長著一片杏樹,足足好幾十裏。天虞山沒有冬天,四季長春,每次玄鳥們迴來都會講外麵的冬季寒冷徹骨,冰天雪地,整個山脈河川被一片白色裹塑。我從未見過冬天,更不知冬天中的景色又是如何。


    青玄說,待杏花開遍時遠遠望去,那成片的杏花白裏透紅便如天虞山外麵的雪景。因而待到每次杏花開滿平丘時,我便會飛在半空中去看,那白裏透紅的景色甚是漂亮。


    樹腳下成片成片的草坪軟綿綿的,每到杏花開遍之時,躺在樹下,枕於草地,聽著涓涓溪水之聲,和百鳥們的歌聲,看著頭頂上的杏花,喝著美酒,吃著小食,那日子別說多爽心自在。


    杏林無名,我便取名雪穀。


    昆侖山山頂終年是雪,隻是師父講我年齡尚輕,本又屬火性,不易我修行。雖也去過,但對於雪穀我更是喜歡不已,畢竟是從小到大唯一喜愛的地方,自然是承載了我整個童年時分。


    這次迴來正趕上杏花開,我照樣飛在樹頂之上望著這成片的杏花,當真是美不勝收。我一個旋轉幻迴原形,雖然時間不長,修複的不完善,好在法力上進,不仔細看也看不出哪裏有缺陷,何況還吃了一顆師父給的仙丹。我圍著杏花林使勁的飛,使勁的撲打著雙翅,待到漫天飛舞著杏花瓣兒時我才幻迴人形,立在樹巔看著空中飛舞的花瓣。或許這就是青玄所說的雪景,那飛舞的花瓣正如他所說的下雪,就連小溪流中也滿是散落的花瓣,這一刻,我覺得鳳凰坳比天族美多了。


    玩伴們驚呆了,都幻迴原形飛舞著,好一會兒又幻迴人形你追我趕,一會兒跑去溪邊玩水,一會兒跑來玩地上的花瓣,我也躺在樹下望著藍天,心中默念:紫昊,若你來了鳳凰坳,定是不會再想念你的天族,這兒可比天族美多了。


    不覺嘴角上揚,為咱天虞山的美更多了幾分驕傲和自豪。躺在樹下,雙手枕於腦後,望著藍天便不自覺的睡了過去。醒來後玩伴們都在周圍往我身上撒著花瓣,都眼露驚異之色。


    我微醺的睡眼,朦朧的看著她們,一臉茫然。


    “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嗎?”


    大家異口同聲:“小殿下,你真是太美了,比這杏林還美。”


    我自是受得住大家的誇讚和吹捧,起身坐了起來,伸手捋了捋耳鬢的碎發道:“那是,本姑娘五荒四溟天下最美。”


    “。。。。。。。。。”


    見眾人不再迴話,我再道:“難道不是麽?”


    “是是是,額,是,是的,是。”眾人皮笑肉不笑。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然後往瀑布邊上走去,那裏水流清澈,還能看見來迴遊動的魚。


    己霏追上問我:“小公主,天界是什麽樣的呢?”


    眾人都叫我小殿下,唯獨己霏改了口,大家總覺得她太過於浮誇。


    一隻小喜鵲道:“己霏,你能不能別叫小殿下公主?”


    己霏不以為然:“小公主是天帝親封的霓光公主,為何不能叫?不叫方是抗旨。”


    小喜鵲道:“我們這是天虞山,小殿下是鳳凰族,咱們何必要隨著天族稱唿去叫咱天虞山的主子。”


    眾人都認可,畢竟鳳凰族不受天族管束。


    “小公主是鳳凰族,可我們又不是,若是抗了天帝旨意,便是對天帝不尊,那可是要受罰的。”


    有人說她膽小,有人說她拍天族馬屁,有人說她吃裏扒外,而我一臉無所謂,稱唿而已,不是叫了就是承認受天族管束了。


    錦翟也是聽得心煩,便對著大家說:“何必為個稱唿爭得麵紅耳赤,小殿下難得迴趟天虞山的,竟是為了個稱唿掃了大家的興致。”


    錦翟家族和我們有些沾親,錦翟和我單獨時隻叫我名字,但和大家在一起時她總會隨大家一起稱我小殿下。阿娘倒是說不必如此生分,可錦翟說是長輩的意思,還得有個尊卑體統來。


    聽錦翟說罷,大家也都沒再爭執了,反而圍著我,讓我講講天族,和玉清境的事。


    我也便將我所見所聞的講了一些,包括在玉清境的事情,也和大家言簡意賅的講了講。大家都聽得十分認真,真如秦奉所言,我若是去人間當個說書先生那也是不錯的行當。


    大家聽得如癡如醉,眼神縹緲,向往不已。


    最後我才道:“天界再好,萬不如咱天虞山爽心自在。”


    大家好奇不已,聽我一般講述,那天界定是如夢幻影,又哪裏不如天虞山好?大家都覺得想不通原因,便齊齊問我原因。


    “天虞山山清水秀,土生土長,而且自由自在,那天界之中戒律重重,身不由己。哪有咱天虞山半點好?稍不留神就會觸犯天規誡律,便不講情麵嚴懲不貸。”


    大家聽我講述後才似懂非懂,畢竟是沒有親身經曆,親眼所見,但聽我這般誇大其詞的描述一番後又覺得天界確實太過於無情,還是天虞山好。


    隻有己霏若有所思道:“天帝主管三界,天族之中的諸神更是得恪盡職守,以身作則,守護萬靈。”


    大家都覺得己霏有點胳膊肘往外拐,對她有些鄙夷。


    錦翟道:“你這麽喜愛天族,可惜卻身在天虞山,天族再好,也隻能想想罷了。”


    己霏卻不以為然,“可知萬物萬靈勤苦修煉是為了什麽,無非是飛身天界,修成正果。那是所有修行者的向往,隻有被天族封為正神才是修行者的最終目的。”


    己霏很有野心,至少目前從她這句話中就能知道。隻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罷了,這也便是她從小與我親近,對我吹捧諂媚的原因。


    我雖是看不起她,卻也需要她,因為她能讓我在大家麵前有威嚴,會讓我有種高人一等的快感。鳳凰族生來清高傲慢,自命不凡,或許這點與生俱來的性子終究會害了自己,可是沒辦法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改不了啊,反而還挺依賴這樣的性子。


    大家就此作罷,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這時有人問:“小殿下與天族的紫昊殿下有婚約,如今又同在玉清境拜師。小殿下必是和那天族殿下同出同進罷?”


    我點點頭,這是自然的,竟是拜師同門,那同出同進是肯定的。


    又有人問:“小殿下能否講講那天族殿下是何等樣貌?”


    樣貌,怎麽說了?我偏頭想了想:“他身著玄紫常服,身披玄光外衣,青絲及腰,頭戴紫金冠,腰間配玄青腰帶,以金絲雕刻圖紋。麵容嚴謹不喜笑,濃眉大眼,眼眸神光流動分外有神。笑若陽春三月,怒若晴天霹靂。”隻是因為拜師玉清境,因而我們穿著都統一為白色素服,頭戴白色發冠,女子則會多兩條絲帶,遠遠望去自帶仙氣十足。


    講完後才發現自己對他的印象竟是如此深刻,便能口述他的樣貌。再看大家,都入神想象,必是將我描述的在腦海中萬般拚湊。那己霏本是坐在一旁懶散玩耍,拿著樹枝挑逗蟲蟻,也不知何時變得這般專心致誌的聽我講書,此刻正也全神貫注的在腦海中描述拚湊紫昊的樣貌來。


    己霏對天界向往已久,何況於紫昊呢?


    大家對於天界和紫昊無疑是好奇的,這兩樣就像是夢,遙不可及,因而對於我卻更多了幾分崇拜。想我這般輕輕鬆鬆就能近身於她們永遠隻能靠幻想的天界和天族殿下,無非是另一個無法實現的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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